大福晋、三福晋、八福晋以及十福晋看了看身上的妆花缎,虽说也是云锦中最佳上品,却是和织金缎无法比拟,哼,比不过。
九福晋却是笑了,扯了扯身上的旗装,笑道,“我身上这件月华缎,可是比不上织金缎,不过也算勉强入眼吧。”
诸位福晋惊呆了,蜀锦中最为名贵的月华缎,果然在月光下,九福晋身上的旗装发出淡淡的光芒,清冷如月华,柔软如散烟,让人移不开眼睛。
九福晋见达到效果,扯了扯衣袖,娇嗔道,“这月华缎听说蜀地这些年仅织就一匹,价值万金,我家爷非说好看,硬要买下来,我阻止都来不及。”
四福晋故作惊讶,“原来这就是月华缎啊,”伸手想抚摸,不想长长的衣袖不小心拖在桌上放置的烛台上,眼看就要被烛火点燃,诸位福晋忙提醒,“小心烛火。”
不曾想,长长的衣袖从烛火上拂过,竟然毫发无损,诸位福晋惊讶至极,九福晋毕竟跟着九阿哥见过各种四面,惊道,“难道这是香云纱?”
香云纱是佛家之物,传说用于制作锦斓袈裟之物,火烧不着水淹不湿,世间少有。
四福晋浅浅一笑,“爷当日在碧云寺与方丈阐述佛法,说是碧云寺方丈所赠,原来是香云纱啊,九弟妹好见识。”
太子妃和诸位福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还怎么炫耀下去,四福晋不显山不漏水,身上却像是带着百宝囊,太子妃咬了咬,四福晋头上戴的素净,首饰这块估计没什么可以比的,还好今天自己带了全点翠凤钗,终于可以比下去了。
太子妃指了指头上,“这香云纱真令人羡慕,不知道四福晋用什么首饰搭配啊,比如类似我这点翠钗。”
众人望了一眼四福晋头上的羊脂玉簪,虽说是上等羊脂玉,却也算不上珍贵之物,不由有了信心,三福晋笑着道,“或者如我头上的簪子。”
三福晋头上的金簪,正中镶嵌了一颗大大的东珠,十分华贵。
八福晋笑了笑,和九福晋对望一眼,两人头上的簪子是用西洋珍贵的红宝石镶嵌而成,精致华丽。
十福晋终于也有了炫耀的机会,她头上插着的步摇,每一个流苏上,都镶嵌着一颗南海珍珠,价值连城。
四福晋心中丝毫不见怯意,抿唇清笑,笑容如水中盛开的白莲花,“我家爷说过,这香云纱素雅,灵气迫人,若是搭配它,需要草本之物的灵气才可,所以他做了这个送我。”
她撩起衣袖,皓腕上的红豆手串熠熠生辉,虽说不是贵重之物,但是那句话在太子妃和福晋们的耳边反复响着,“他做了这个送我,他做了这个送我,他做了这个送我。”
重要的话响三遍。
太子妃和诸位福晋顿时觉得身上戴的各个价值连城的首饰都不香了,什么能和贝勒爷手工制作送给妻子的首饰更为珍重,她们家那位狗都不想要的爷,只会说去买去买,呸,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九福晋是个机灵鬼,见太子妃和诸位福晋神情严肃,知道大家心里不痛快,忙打了个圆场,“这红豆手串真好看,对了,宴席有些无聊,太子妃,您这边可有些什么曲目乐一乐。”
太子妃顿时又气扬起来,脸上带着的得意道,“前几日皇阿玛命内务府送来几名侍妾,其中一人极为擅长跳舞,舞姿翩翩,不如我让她们来跳一曲?为你我助兴。”
侍妾啊,这个谁府里没有,得意什么,九福晋笑道,“不愧是太子府中的侍妾,不想九阿哥的府里,侍妾只会后空翻。”
这个走杂耍路线。
三福晋也接上话,“我们府里的啊,只会陪着爷画画和下棋。”
这个走才艺路线。
八福晋挑挑眉,“我们府里的啊,你们知道也就那几人,什么都拿不出手,只知道尽了本分。”
这个走专宠路线。
四福晋漫不经心道,“我们府里的侍妾,都被爷送去京郊庄子做绣娘了,不值一提。”
这个走无人路线,还能好好聊天吗?
看到这里,胤禛和细桶大眼瞪小眼,目瞪口呆,细桶喃喃自语,“福晋这是扣出一座凡尔赛本赛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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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求情
“凡尔赛本赛是何意?”
胤禛不太明白细桶所说的凡尔赛是什么意思,他惊讶的点和细桶并不一样,望着福晋的香云纱旗装和羊脂玉簪,他之前还觉得福晋这身打扮没有问题,算得上明艳大方,此时看来是他错了。
比之九福晋的月华缎,还有其他福晋所佩戴的贵重首饰,福晋所戴的羊脂玉簪就十分可怜兮兮,并不显得华贵,委实被比了下去。
胤禛不由微微蹙眉,“福晋穿着打扮委实素雅简单,她持家向来简朴惯了,是我亏待她了。”
细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位爷深谙凡尔赛文学的内涵,只是见这位爷的模样也不太像,看来真的是觉得福晋的穿着属实一般。
细桶咽了口唾沫,扫了一眼四周的太子和阿哥们,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位宿主,心里五味杂陈。
看看别人家的阿哥们,身上的衣袍,最差的也是几百两银子一匹的云锦缎,像九阿哥身上的洋缎,西洋国万里迢迢来的,几万两银子一匹,人家眼睛眨都不眨。
再看看阿哥们腰带上的配饰,还有手上戴的玉扳指,哪一个不是价值千金,单独拿出去够多少百姓一年的口粮。
看看自己家的皇上,今个太子的生辰,这位爷终于脱下平日里穿得半新不旧的锦袍,换了一件素缎的新袍子,五两银子一匹,买一赠二,这位爷还很高兴的夸奖了高无庸,说他很会办事。
手上戴的祖母绿玉扳指是康熙帝赏赐的,倒是个值钱的,为什么康熙帝会赏赐呢?估计是实在看不下这位爷平日里戴着的那个白玉扳指,十两银子一串的品种,套用自己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属于拼夕夕买一送二十,九块九砍个价还包邮。
真是个绝世对自己抠门对媳妇大方的好男人,细桶有些感动,“皇上,您看这里满座繁华,您为何偏生这般简朴?”咂咂嘴终于说出真心话,“您不怕别人笑您寒碜?”
胤禛薄唇轻抿,噙着一抹清笑,前世身为帝王,他见过许多奇珍异宝,不过也没放在心上,“那又如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说了,衣食住行皆为百姓供养,一顿饭一件衣,皆为民脂民膏,当思来之不易。”
细桶为皇上这番话折服,“皇上,您不好美食美酒不好华服也不好美人,那您喜欢什么呀。”
胤禛微微一笑,“当皇帝,不过重回一世,既然答应了阎君,我便改为喜欢刷皇阿玛的好感度,其它不过过眼浮云,聚聚散散,至于福晋,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好了,难得她喜欢。”
细桶第一次听到自家皇上这般多话,还不嫌弃自己聒噪,壮着胆子又和皇上聊了许久,兴许胤禛心情好,和细桶一问一答,竟然相谈甚欢,很快,时辰不早了,宴会上的人慢慢散去,胤禛也去接了乌拉那拉氏,一起回府不表。
且说宴席散后,太子累了一天正要歇息,梁九功前来宣旨,皇上让太子去坤宁宫,太子顿时不困了,精神也来了,皇阿玛这是要自己一起去坤宁宫,为皇额娘上一炷香。
从小到大,每一年自己的生辰,皇阿玛唤上自己,陪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吃一顿饭,然后去坤宁宫为皇额娘上一炷香,年年皆是如此,今年皇阿玛下旨内务府操办自己的生辰,他反而有些不适应,转念一想,恐怕也是皇阿玛看重自己,心中又释然了。
到了坤宁宫中,康熙帝已经站在殿内,见到太子进来,冲他招了招手,“保成啊,快来给你皇额娘上炷香。”
太子走到康熙帝身前,见前面桌上放着一块牌位,上面写着仁孝皇后赫舍里氏,心中一酸,每年为自己皇额娘上香的时候,他都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悲伤和酸楚。
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皇额娘是为了自己而死,如不是她以命换命,自己恐怕都出生不了,他曾经一度十分内疚,内疚因为自己让皇额娘殒命,渐渐长大后,眼见那些庶弟们,个个都有额娘疼爱,他就更加难过。
虽说有皇阿玛的疼爱,他内心深处却幻想着,如果皇额娘还在,她该是多么疼爱自己,不过,还好有叔公索额图,叔公一直对他十分疼爱,帮他铲除异己,他这个太子之位才稳如泰山,叔公时常告诉自己,皇额娘崩逝前,托他好好照顾自己,他一定会辅佐他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
胤礽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为皇额娘上了炷香,望着皇额娘的牌位,眼前突然一片晶莹。
康熙帝见太子哭了出来,也是心中一酸,“保成啊,别哭了,今个你的生辰,就让你皇额娘高兴点。”
“儿臣知道了。”太子抹了一把眼泪,眼眶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