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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福气包的对照组 (雪下金刀)


  “养殖场得了鸡瘟,也不是立刻全部扑杀,队长,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刘添才顶着莫大的压力,伸手在脸上用力搓了搓,生产队闹了几天鸡瘟,他就几天没睡好觉,一双眼熬得通红。
  “好,我给你们争取时间!”刘添才想开了,咬着牙答应下来。
  不说队员们如何高兴,钟大夫最先提醒他:“队长,这可是要担责任的。”
  现在把病鸡扑杀了,一了百了,啥罪责也不用担,反正这算是天灾。
  虽然无情了些,可在天灾面前,个人只能尽力保全自身。
  刘添才朝钟大夫摆摆手,他想开了,小时候家里穷,刘添才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最知道那些鸡对农民的帮助。刘添才的奶奶死,就是因为一只鸡掉水池?蒊里了,奶奶心痛去打捞,溺死在水池里。
  刘添才红着眼睛:“三天,我最多给你们争取三天时间。”
  他要顶住公社的压力,其他生产队队长的压力。
  刘添才转头看向钟大夫,握住他的手:“礼跃,怎么做好病鸡的隔离、防止污染外泄,就都压在你的身上了。”
  钟大夫啥也不说了,重重回握刘添才。
  这是个好队长,为了队员们,把前途都压上了,他只能鞠躬尽瘁全力回报。
  刘添才红着眼看向队员们:“今后三天,由钟大夫主持卫生工作,大家都要配合。陈容芳,你配合钟大夫的工作。”
  年春花张了张嘴,本来想说至少别选那么个没福的陈容芳帮忙啊,可她刚一张嘴,就被几双视线恶狠狠瞪了回来。
  那视线明晃晃的,摆明了写着:年春花,你别捣乱!
  年春花赶紧闭嘴,屁都不敢放一个。
  刘添才单单把陈容芳点出来,就是认可了陈容芳的能力。
  陈容芳家的鸡得了病,还没死,就说明陈容芳在某方面很有可取之处。
  队员们对队长这个决定心服口服,刚才要不是陈容芳站出来,也争取不到这三天时间。
  刘添才、钟大夫有条不紊地把每个人应该做的事都安排下去,在他们的安排中,大部分队员都有自己担任的职责,尤其是陈容芳更是重中之重。
  所有队员也都聚精会神听着,他们不傻,陈容芳冒着风险站起来提议、队长冒着风险给三天时间,如果做不好这个事儿,生产队被怪罪,到时候陈容芳、队长首当其冲。
  灾难面前,所有人众志成城地拧成一股绳。
  年春花、李秀琴两个人坐在大会堂中央,莫名有种格格不入之感。
  李秀琴看着那些人泛红的双眼,心里也怕,凑近了婆婆:“妈,咱家的鸡真不会得鸡瘟吗?”
  年春花白了她一眼:“福团的福气你又不是没看到,福团来之前,你一辈子哪儿有过这种好事儿?”
  李秀琴被吼得讷讷点头。
  年春花别过脸去,瞅着在人群中的陈容芳就来气。
  年春花真是不明白了,陈容芳一个媳妇,上辈子不过是个保姆,现在咋配出这么大的风头?
  陈容芳被围在大家中间,那身旧扑扑的蓝上衣都显得熨帖不少,跟多金贵似的,和大家讲这几天自己是怎么做的,钟大夫在一旁整理借鉴,予以补充。
  一会儿还要实地去看。
  年春花心里堵得慌,陈容芳一个保姆,论福气比不上她,咋配和队长、钟大夫这些人一起谈天说地呢?
  咋还显得多能干似的呢?
  上辈子,这场鸡瘟最先死完的就是陈容芳的鸡。
  陈容芳死完了鸡,在大会堂几次哭晕过去,被年春花好一顿数落这就是你没福、你不养福团的报应。陈容芳当场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一会儿嘴里念着是家里太难了,不是故意不养,一会儿念叨着老天爷我没有得罪你啊。
  这次过后,陈容芳的眼睛就被哭得不好了。
  这辈子,陈容芳的鸡凭什么活下来,还得到队长的看重呢?
  年春花抓心挠肝地想,终于明白了。
  要是陈容芳、刘添才他们干不成这个事儿,陈容芳和刘添才都要被惩罚,现在出的风头都会变成丢人现眼。
  到时候,再由福团解决这个事儿,队上的人自然就知道谁才是真的有福。
  巴结着福团,大家才能有好日子过。
  年春花想着未来发生的好事儿,抿唇畅快地笑了,这一笑都还没来得及彻底咧开牙花子呢,年春花就被迎面而来的鞋底拍了个满脸。
  那鞋底上还隐隐沾着泥土、青草和鸡屎的味道。
  年春花双手颤抖着把脸上的鞋底扯下来,还没来得及定睛看是谁打她,一道灰蓝色的影子迅速扑过来,揪着年春花的头发扭打起来。
  花婶儿骑在年春花身上,拿臭鞋底拍她的嘴:“我让你笑我的鸡死了!我让你笑我们倒霉!我让你笑不出来!”
  花婶儿的鸡死的时候,她心痛极了。
  结果就听见年春花拿着这个事儿教育李秀琴:“看看,她的鸡为啥死得这么早?就是因为她没得福,那鸡都长大了,再有几天能卖钱了,她就是享受不了那种福气。”
  后面还夹杂?婲着年春花絮叨的:“咱家有福,福团给咱家带来了大福气,咱家要珍惜,巴着福气一辈子不愁”之类的话。
  花婶儿心底当时就结上仇了,现在见着年春花死性不改在这儿高兴,花婶儿也就跟着没了理智。
  花婶儿和年春花本来力气差不多,可花婶儿率先发难,占了先机,年春花一个不注意,被扇了好几大嘴巴子。
  她冤啊。
  她刚才是在高兴陈容芳以后会遇到的倒霉事儿,和你花婶儿有啥关系?
  她比窦娥还冤。
  年春花扯开嗓子骂:“李秀琴,你是死了吗?不知道来拦着啊?”扯开嗓子时又呛进去不少臭泥。
  李秀琴这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想上来拦,几个年轻媳妇儿半劝半拉地阻止着她:“秀琴,你就别去了,你看你婆婆不是没吃亏吗?一会儿你上了后,花婶儿家人也要来打,这一方添一个人,不就闹大了吗?”
  “队长都懒得理你们了,你们再闹大,谁都帮不了你们。”
  几个年纪大点儿的婶也跑去拉架,但暗地里制着年春花多些。
  等年春花和花婶儿好不容易被分开,年春花呸呸呸地吐出嘴里的泥。
  大家纷纷劝:“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时有点儿拌嘴也就算了,好好说嘛,不要动手。”
  “春花儿,你也是,大家一个队的,别人的鸡死了你在那高兴,你这不是讨打吗?”
  年春花想说点什么,一张嘴,满嘴都是鞋底的臭泥,她差点捂着嘴吐出来,就想叫自己的儿子来给自己做主,可一看,花婶的儿子女儿儿媳全都在不远处,对自己虎视眈眈呢。
  反而是自家那几个儿子儿媳,像是矮了人一截一样。
  年春花家的几个儿子儿媳也怕惹了众怒,自己妈确实过分了,打架凭的就是一口气,现在他们不占理,当然不敢怎样。
  年春花只能算了,这满鼻满嘴的臭味,只能放了句你等着的狠话,使唤儿媳妇们:“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还不把我扶回去用艾草叶好好熏熏?被鞋底打了是要沾霉的!我说今天早上咋有乌鸦叫呢……”
  没有人比重生的年春花更懂福气有多重要。
  她在媳妇的搀扶下,脚不沾地回去除霉。
  大会堂不少人讽刺地摇头,这年春花,连为啥被打都不清楚,出了事儿不是想着原因,而是想着迷信,也是个奇人。
  当年破四旧,咋就漏了她呢?
  另一边,楚枫楚深也没闲着。
  开会的时候,他们一直扒在门外偷听,也知道现在全队的鸡都只有三天时间。
  楚枫楚深在田坎上快跑,楚深气喘吁吁:“妹妹,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生产队的借阅室。”
  金色的热浪中,楚枫扎起的小辫儿一上一下,明亮双眼中满是坚毅。
  这次生产队的鸡瘟来得怪,传染性那么强、死亡率那么高,确实像是最严重的那一种鸡瘟。
  可如果真是那种鸡瘟,楚枫她们家那只鸡绝对撑不过七天。
  福团也不可能轻易拿着神奇植物就能解决这次鸡瘟,从楚枫她们能躲掉蛇咬就能看出来,福气文再怎么彰显福团的福气,也会遵循一点基本规则。
  所以,楚枫猜测,这次鸡瘟来得有点特殊。
  “妹妹,去借阅室干嘛?我们又不认字。”楚深追着楚枫,妹妹跑得真快啊。
  “爸爸认字,钟大夫也认字,借阅室的老师也认字。”楚枫道。
  借阅室的秦老师,是曾经下乡的一批知青。在楚枫的记忆里,秦老师后来成了生物领域的教授,学识广博。
  当然,在福气文中,秦老师也非常喜欢福团,在福团的小学时期,秦老师就给了她许多帮助,比如教福团英语,让福团走在起跑线前面。
  楚枫可不在意秦老师喜欢谁,她只想保住家里、宋二婶、花婶她们家里的鸡别死。
  福团的福气不会庇佑她们。
  花婶那天晚上的确和年春花吵了架,宋二婶更是直言不信福气,但无论怎样,吵几句嘴,罪不至此,不至于沦落到家里的鸡都要死光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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