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牵着白素的手,也放到上面,轻轻地说:“这是你的母亲……你母亲长得端庄又漂亮,是爸爸见过最美的Alpha,等五个月后你出生,就可以看见她了。”
一番无心的剖白,听的白素心里像是化开一块蜜糖,又软又甜。
她轻轻吻在少年的脸颊,掌心轻柔地抚在他的小腹,说:“宝宝,等你出生后也会看见你的爸爸,你的爸爸坚强又柔软,正直又善良,是母亲见过最漂亮的Omega。他是这个世界的君王,将来也会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少年回身,乌黑的眸子认真地望向她。
说:“姐姐将来也会是全世界最好的母亲。”
后倾身上前,轻轻地吻在她的下颌。
Alpha就将他紧紧地拥进怀里,含上他微张的唇瓣。
【段长川,你是姐姐见过,最好的Omega……】
……
-
七月七日的晚上,摄政王被羁押大牢的第三日,也是大桐的乞巧节。
段长川和白素正在葡萄架下闲坐,紫色的葡萄结了一串串,压得藤子都往下坠。
“未出阁的姑娘们会在这一日围坐在一处,向织女求手指灵巧。”
少年望着天上一道明亮的星云,声音轻轻地说。
那是人们常说的银河。
“宝贝看见牛郎星和织女星了吗?”
“看见了,只是不知道哪个是牛郎,那个是织女。”
“牛郎星的左右各有一颗暗一些的小星星,另外一个就是织女星。”
少年狡黠地弯弯眉眼:“骗你的,朕自小就同云邪混在一处,这些星宿当然都知道。”
被捏着鼻子,弹了个脑瓜崩:“胆子大了,嗯?连你的Alpha都敢骗。”
少年就笑着扑进她怀里:“当然。”
“宠的你。”
……
关于摄政王的消息,就是这个时候传来的。
说起来,段长川明明已经把大牢守的像铁通一样,守门的都是御林军不说,还有暗卫办做普通狱卒混迹其中。没想到接到的消息,竟然是来自段沁雪。
女孩说要留在摄政王府为他效力,真的说到做到,在得到消息的当夜就把消息递出了摄政王府。
[家父入宫前曾为府中幕僚留话,若是此次入宫不得出来,五日后便起军谋反。如今家父在天牢递不出话,兄长又不在,幕僚寻了家母与沁雪商议,方知家父已勾结敌国将军,若此事可成,便许他樟国弹丸之地城池十余座。兹事体大,沁雪竭力阻止,但家父命令已下,幕僚万事以家父为首,沁雪有心无力。特连夜递出消息,禀告陛下。]
几句话,看的段长川脸色铁青。
白素连忙抚着他安慰:“别动怒,当心伤了宝宝。”
“朕原以为他再如何不济,好歹是我大桐的皇家子孙,断不会做出如此卖国贼臣之事!没想到,他竟为了一个皇位至此通敌叛国的境地!朕本念着腹中怀着的胎儿,不欲让这双手、这江山染血,暂且留他一命!”
少年说的眼眶通红,目眦欲裂。
白素面色也跟着一沉,转头吩咐身旁的人:“张德海,去请陛下的舅舅秘密进来。长乐,派人去请风榣和云邪。锦儿,立刻出宫去,给钱郑两位大人递话,将郡主的消息带到,请两位大人连夜回信。务必劝住两位前辈不要进宫,切忌打草惊蛇。”
仨人齐齐应了:“是。”
后匆匆离去。
白素抱着自家宝贝,摸着脑袋安慰:“好了好了,别气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早日看清也是好的。如今咱们提前收了消息,又救了许多百姓,如若不然,樟国的军士打开边境进来,一路沿途,再到盛京,不知得死多少百姓。大恶之人杀了,那不叫染血,那叫祭天。别气了,嗯?他愿意寻死,咱们就拿他祭天。”
“朕一想到这样的臭虫,捏了十多年的皇权,这心里全是后怕!”
“朕当初还觉得他当皇帝和朕做这皇帝没什么差别,朕竟然还求了死!”
“朕当初怎么如此没有出息!”
“气煞朕了!”
骂到最后,连自己都不放过。
白素无奈:“好了,他这么坏,肯定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把咱两个一块拽来了这边。别生气,咱们可是来救世的,他一个摄政王,不配让你动气。乖,乖,别气了,要吓着宝宝了。”
还好,小朋友虽有天子的脾气,但内里终究还是个Omega,白素一说起宝宝,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少年摸着自己的肚皮,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最后还是嘴巴一扁,把脑袋埋进了她怀里,委委屈屈:“朕还是很生气……”
噗……
也是哭笑不得。
无奈,把人脑袋抬起来,托着小朋友的下颌吻上去:“那姐姐亲亲?亲亲就不生气了,嗯?”
“唔……”
“……好。”
超乖。
第98章 部署。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 便一同起了身。
白素招呼了伊满过来,说:“去传话御膳房,就说今日陛下忽然有了雅兴, 要在殿里同云大人夜谈, 让他们做些可以吃茶的小点过来。”
伊满连忙躬身应了:“是, 奴才这就去。”
后一路小跑着过去往外走。
没多久,风榣和云邪便在长乐的带领下过来了, 御厨那边动作也十分麻利。
甜香软糯的桃花酥、凤梨酥, 香味馥郁的桂花糕, 千层酥、绿豆糕等等分别装在小巧的碟子里, 一样样地端上来。刚做出来的点心,有的还冒着热气。
除此之外, 还上了刚炒出来的葵花籽和花生,香气飘的整个院落都是。
“陛下,御厨说正好巡防营的统领今日在山里头猎了好几只山鸡野兔,送到了御膳房, 一会儿烤好就送过来, 给陛下尝尝鲜。”
伊满张罗着上完所有餐品,一边为他添茶一边说。
听说有烧烤吃,少年高兴地咂咂嘴:“知道了, 传朕口谕, 赏巡防统领和御厨各一百金。”
“是。”
-
这头说着话,就听见云邪的声音:“老远我就闻见香味了, 原来是咱们陛下在设宴啊,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又是摆盘又是赏赐的。”
一同跟在身后的, 还有风榣。
女子身姿款款地过来, 行了个温雅的屈膝礼:“风榣见过陛下。”
段长川连忙将二人招呼坐下:“此处没有外人,都坐吧。”
两人便一同坐到了八仙桌的一侧。
段长川的舅舅来的要稍晚一些,但因为事关紧急,一路小跑着过来,人到院里的时候,负责请他的张德海被落下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说是舅舅,但其实都不到三十岁。段长川出生那年,舅舅才十来岁模样,如今段长川刚刚年满十八,舅舅也不过二十八岁,正是男儿最好的年纪。
舅侄二人算起来已有近十年未见,乍然看见彼此,眼眶都忍不住一块红了。
“舅舅!”
少年叫他。
男人一直办做乡野猎户埋藏在这山里,如今一身破布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下,头发里甚至还带着小土块儿。听见这一声“舅舅”,嘴唇颤了许久,才抱拳跪到他面前:“陛下……臣这一别已是十载年岁,陛下过得可好?”
“朕很好,劳舅舅记挂……”
当年先帝离世,幼年的段长川被迫登基,国舅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年少冲动之时。
摄政王把持朝政,几乎将帝王架空,他愤愤不平,与段长川同仇敌忾,故二人时常在书房暗暗谋划。
那时的摄政王在朝中还没有积攒太多权势,也未到一手遮天之时,二人在他手里纵使讨不到好也不至于落太多下风,但太后却过于怯懦,一直对二人行为不满。
终于,在段长川十岁那年,舅舅与太后大吵一架,愤愤请命去了边关。
自此一走就是近十年,连音讯都罕有。
“都是舅舅……少时冲动……”他说着,扶着段长川的胳膊,将他仔仔细细打量:“陛下瘦了……”
段长川原本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听见这一声“瘦了”,一整个愣住。
他这肚子都快变成游泳圈了,竟然……瘦了?
云邪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国舅爷怕不是太久没见着陛下,他啊,这半年可胖了不少。”
说话时更是盯着他的肚子看。
国舅:“陛下这肚子确是……有些夸张。不必担心,我军中男儿也有平日不注意,吃了个大肚的。听闻陛下今日身子不好,平日常常坐躺,待身子好了稍稍动一动,这肚子就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不放心地:“太医看过说没事吧?最近都是黄老在给给调养身子?黄老说没事,那应该是没事的……”
比起提问,他更像是自言自语。
云邪又是噗嗤一声笑。
被段长川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安静吃你的东西。”
舅舅继续:"看云大人如此放松,那应该是没什么事。"
段长川:……
连忙扶着人上桌去坐。
待一番寒暄之后,众人这才收起笑闹地情绪,论起政事来。
段长川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摄政王此次在淮南疫区做的事,和此次他勾结外敌企图谋反的事,全部详细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