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苏牧晴也累了。主要是手酸了。
这样按着真不是事儿,苏牧晴想想,要不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将人弄晕了省事儿。
这样一想,苏牧晴仰头口型问话,如何把人弄晕?
魏七也注意到苏牧晴发抖的手臂,闻弦歌而知雅意,赶紧传音入密告知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直接将人勒晕。”要他们将人打晕方法多的很,但夫人这软胳膊软腿的显然不适合,最简便的办法就是用绳子勒晕。
苏牧晴原是不敢下手的,魏七却是很笃定的告诉她:“夫人放心,注意控制力道,人一晕掉就松手。”
于是,苏牧晴在专家的指导下生平第一次勒晕了人。
看着晕倒在地的苏佳樨,苏牧晴也瘫软在地,一半累的,一半吓的。没办法,生平第一次干这种事,没经验,害怕。
喘了几口气,但见苏佳樨软在地上一动不动,苏牧晴颤抖着手伸到人鼻子下,还好,有呼吸,苏牧晴放心的大喘了一口气。
然后捡过刀,放在手边,随时准备有人闯入的时候好拉着苏佳樨做威胁。必须得要拖延到增援到来。
苏佳樨在这里呆太久没声息,外面的人必定会起疑进来查问的,得要做好准备。
果然,坐了没多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人声:“大小姐,大小姐?”
苏牧晴瞬间坐了起来,正非常不熟练的拿起刀,房梁上却是飘然而下两个人:“夫人,得罪了。请随我们二人出去。”
二人一边说,一边架着苏牧晴破窗冲了出去。
虽没见过人,声音却很熟悉,苏牧晴放心的跟着二人往外冲去。还抽空问道:“怎么现在可以走了?”
魏七答道:“主公他们来了。”
哦,原来是增援到了,苏牧晴放心了。
刚刚冲出窗外,身后就有破空之声,魏七连忙回身迎敌,魏十三立马带着苏牧晴往魏明哲他们传讯的方向奔去。
看到魏明哲,未及说话,一股异香传来,苏牧晴晕了过去。
魏明哲双手小心翼翼的托住苏牧晴,怀里的人面色苍白,一身狼狈,早没了平日的鲜活。
魏明哲眼眸黑沉如寒星,用力的拢了拢怀里柔软无力的身子,冷冷道:“除了首恶,其余人等一个不留。”
吩咐完,怜惜的轻抚了抚怀里人儿如玉的面颊,晕了也好,免得吓坏了。
魏明哲抱着苏牧晴大踏步走了出去,这里血腥味儿太浓,熏到牧晴就不好了。
苏牧晴再醒来时,睁开眼,慢慢回神,眼前是熟悉的卧室,回家了。苏牧晴长吁了一口气。
见苏牧晴醒来,守在一旁的杨嬷嬷惊喜的走了过来:“娘子醒了?娘子现在可有不适?”
苏牧晴感受了下,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儿,抚着脖子叹气:“浑身酸痛。”昨日真是运动过量了。
杨嬷嬷一脸担忧:“那老奴去请郎中过来。”
苏牧晴又仔细的感受了下身体状况,只是肌肉酸痛,没有伤到骨头,摇头道:“不用了吧。我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杨嬷嬷不依:“郎中就在外面候着呢,不碍什么事儿的,娘子还是看看吧。”
杨嬷嬷走了出去,随后进来的除了郎中还有魏明哲。
二人四目相对,苏牧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你可还好?”
魏明哲眼眸深邃如寒星凌空:“我无事,牧晴不必担忧。你身体不适,让彭郎中好好看看。”
彭崎走上前替苏牧晴问诊了一番,说道:“骨头无事,身上酸痛养两天也就好了。我配几服药给夫人,喝两天补补气血即可。”
一转头,对上魏明哲凌寒的眼神:“真的无事?她闻了那勾魂毒医的药也无事?”
苏牧晴......这么高端?苏佳樨身边还真有勾魂毒医。怪道她那么笃定可以救苏易的孙子呢。
彭崎一个激灵,赶紧道:“无事。勾魂毒医昨晚放的不是剧毒,而是蒙汗散,不过是让人晕倒,药发出去就好了。”
魏明哲点点头,摆手:“出去配药去吧。”
彭郎中等人走了出去,独留魏明哲在房里。
“对不起......”
“对不住......”
两人同时开口,旋即,又不约而同的轻笑出声。
“你给我说对不住做什么?你救了我,我谢你都来不及。”苏牧晴颇是有些奇异的问道。这事儿,是自己的锅,魏明哲救了自己,但没有让救命恩人说抱歉的道理。
看着眼前人一贯的清澈明秀的眼睛,魏明哲终是手随心动,轻抚了抚苏牧晴的眉眼,轻轻摇头:“是我没护好你,自是对不住你。”
苏牧晴还未思及魏明哲动作,但见魏明哲一脸歉意懊悔的样子,当即坐了起来,拉住魏明哲的手双手抱住,仰头诚恳无比的道:“你说的什么话?这种事儿谁能预料的到。意外嘛,就是意料之外才叫意外啊。怎能怪你?”
“何况,你给我的那两个暗卫很不错,一直跟着我护着的呢。你看我,一点事没有,你就不用担心自责了。”
说起昨天的事,苏牧晴都有满肚子的话要跟魏明哲说:“明哲,昨儿的事儿,你知道是我那便宜姐姐苏佳樨干的吧?”
魏明哲点点头:“嗯,知道。”
苏牧晴甚是遗憾的道:“可惜了,昨儿个忙着脱困,没有将她抓住。便宜她了。”
魏明哲摇头:“不会便宜她。她现在就在我们宅子里。”
苏牧晴真是惊了,瞪圆了眼:“啊,你把她带回来了啊?”他们家宅子太小,实在不适合放置犯人啊。
魏明哲看着紧紧捏着自己手的这一双玉手,眉目尽染春晖:“不是这里。你先前不是说要置办大宅子吗?我让人在东城置办了一所大宅子。现在人就押在那里的。等你身子好些了,就过去看看吧。”
苏牧晴惊喜万分,扯着魏明哲的手使劲晃悠:“你真是闷声干大事啊。我还正在寻摸宅子的事儿呢,你就办好了。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魏明哲被人夸过无数次的英明神武,从来没有如今日般听来悦耳。
于是,向来神勇,战场上无往不胜的魏明哲竟然被一介弱女子扯的跌倒在温软的床上。
入眼的玉颜青丝,鼻息间尽是牧晴独有的馨香。
原来,软玉温香是这般滋味。
气氛......有些......
苏牧晴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心跳仿佛都加快了不少。
不过,这种感觉不过瞬息,苏牧晴陡然惊觉,自己没怎么用力啊,怎么就把人拉倒了呢。坏了,魏明哲不会是对自己报喜不报忧,受伤了不说吧?
苏牧晴赶紧扬声道:“彭郎中,彭郎中,赶紧进来给公子看看!”
魏明哲颇是懊恼的叹气,返手拉过方才抱着自己手的玉手:“我无事,不用叫彭郎中了。”
苏牧晴哪里肯信,还是要叫人。
魏明哲将手头的如柳般的纤纤玉手放置在自己的太阳穴:“牧晴放心,我不是苛待自己的人,有事我早找郎中看诊了。我真无事,就是头有点晕,可能是熬夜了的缘故,牧晴帮我揉揉就好了。”
苏牧晴想想也对,魏明哲还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郎中都是现成的,没道理有事不看的。
遂不再坚持,真格的跟魏明哲按起了太阳穴。
刚刚按下,魏明哲却是坐了起来,握住她的手:“你不舒服,别按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我真没事。”
苏牧晴倒是想坚持,奈何双手被人握在手里动弹不得,只得作罢。
挣不开来,苏牧晴极力忽视掉手上如覆暖炉般的感觉,继续说正事:“我这次是在端王府外被掳的。王府重地,一向严谨,平日闲杂人等经过都会被清道驱赶,怎会任由人劫道?此事可真是蹊跷的很。”
魏明哲淡淡道:“不蹊跷,此事端王府也有份,是苏佳樨请端王府配合动手的。”
苏牧晴有点奇怪:“这样做,不是给人徒留把柄吗?苏佳樨怎会做这么蠢的事。”
魏明哲道:“不是蠢,这算是投名状。”这不过是苏佳樨向端王表忠心的手段之一。
这苏佳樨甚是古怪,不管是前次种种,还是从审问出来的消息,这苏佳樨都是牢牢的投靠端王。这次也是,主动将把柄递到端王手里表明自己的忠心不二。莫非这端王真有九五之数?
呵,九五之命?不管端王之前有没有?现在是铁定没有了。
苏牧晴瞬间明了:“也是,端王请人没请到,我们却是把人请过来了。虽然事不由我们起,但也算是拂了端王的脸面,抢了端王的名头。端王不好出手,苏佳樨这个忠心耿耿的打手却是可以出面来替她主子出气的。”
说到这里,苏牧晴倏然一惊,神情凝重:“明哲,你说现在苏佳樨在我们手中?她庄子上还有好些人呢?不会闹吧?要是闹将起来,满城找人可怎么好?”
魏明哲看着苏牧晴,轻轻定定的道:“昨晚城郊苏家庄一场大火,庄子上三十余口人全部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苏牧晴倒抽一口气,一个倒仰倒回到枕头上。眼睛直愣愣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天啊,三十余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