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舍得来了。”
躺在她床上的男人,面容依旧英俊到令人心折,哪怕面色苍白如纸,那也是个实打实的“病美人”。
然而狗男人就是狗男人,一开口就老阴阳怪气了:“本王无碍,还没死透,王妃可以再过些日子再来。”
阴阳怪气的话,却用一种矜冷漠然的口吻说出来,声线低磁又好听……真的,要不是相处了这么久,江莳年觉得“疯批反派”这人设基本上全崩完了。
不过说说回来,书中描绘的仅仅一面,还有视角限制,而真正活生生的人,却是有很多面的。
知道这人温柔的时候能让人溺水,嘴硬的时候又有多可恨,江莳年故意抱着小狮燕转身就走。
身后却是虚弱地一声:“阿年——”
要死了一样,隐隐还有那么点儿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的剧情嘿嘿嘿,搓手手……溪溪为最近的不稳定更新向大家道歉,实在是三次元事情太多,而且还没处理完,流泪jpg——但是祝大家周末愉快\( ̄︶ ̄)/
第72章 满足他
脚下一顿, 江莳年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不过看在晏希驰现在是个病号的份上,她到底也没继续跟人赌气,就很大方地“不计前嫌”了。
嘴上撩骚道:“想我了就直说嘛, 王爷别不好意思啊。”以为阴阳怪气就能掩饰什么了?
此时此刻, 逆着窗外明媚的光,少女回头时面上带了笑, 还肆无忌惮朝他眨了下眼睛。
许是太久没有见过他的王妃这般爱娇又俏皮, 晏希驰微微怔然, 一时间什么委屈, 别扭,气闷, 统统都凝不起来了, 黑沉沉的凤眸瞬间深杳了好几个度,注视得江莳年险些招架不了。
不错, 是她熟悉的眼神拉丝。
半晌。
“过来伺候本王。”
啧。
习惯性地脱掉足靴,少女踩着罗袜便进去了, 在床边的软榻上坐下来, 支着下巴懒懒道:“敢问王爷, 具体需要年年怎么伺候?”
这其实是一句很正经的话, 因为江莳年的确不知道他现在需要什么, 是饿了,要喝水,要起身,还是怎样?
然而不知曲解了什么, 晏希驰那张原本苍白得跟死人有得一拼的脸, 居然隐隐有点儿泛红。
嘴上却不愿输了气势:“先叫声夫君来听听。”
“……”
草, 一种植物, 就很牛逼。
什么不沾烟火气,什么谪仙性冷淡,狗男人分明是越来越骚了。
许是这次斩腿事件中,感受到了她的努力和“诚意”,加上知道自己以后能够重新站立,这对晏希驰来说意味着什么,江莳年无法体会和感同。
但她能明显察觉到,他身上长久堆叠的阴郁之气隐隐消失了些,至少此时此刻,男人眼中晦暗不再,也无空乏,取而代之的是幽而细碎的光。
这是好事。
那就满足满足他,就当为最后的攻略进度努把力呗。
“夫……”
“夫君。”
虽然但是……就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儿羞耻吧,唤出口时,江莳年脸都红了,低着脑袋瓜儿时手指头不自觉在床边画起了圈圈,整个儿扭扭捏捏的。
耳边却似有一声低低的轻笑。
她很久没有这样乖了,晏希驰心头一阵无以言说的滋味,无端起了三分逗趣心思:“王妃可是不情愿?”
说话间,他撑着手肘要坐起身来,江莳年下意识伸手去扶,还很体贴地给人背后垫了个软枕,莫名怀疑狗男人的虚弱是不是装出来的,毕竟他这起身的动作挺流畅啊。
“这都被王爷听出来了。”
视线落掠过晏希驰身上的雪色中衣,以及微敞的领口之下那明晰的肌肉线条,江莳年移开目光,嘴上啧道:“也不知从前是谁说的,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自称臣妾,也不许再叫夫君。”
这话晏希驰的确说过,在她穿来的第二天,给老太妃敬茶之后的晌午。晏希驰微一蹙眉,显然也想起来了,不禁觉恍如昨日,又似过了很久一般。
指节握住少女手腕时,出口的却是:“阿年,想抱你。”
他嗓音平缓,沉而富有磁性,淡淡的,一如此刻窗外的清风。
“……”
“怎么抱嘛,王爷不要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病人。”人家范医仙专门交代过的,腿部不能有剧烈动作,这搂搂抱抱的,很容易折腾到腿上的伤口吧。
想起这茬,江莳年伸手欲撩锦被,想看看他的狗腿现在情况如何了,既然毒已排出,那应该没有那些色泽猩黑的纹路,或至少该淡得差不多了吧?
“别。”
制止她的动作,晏希驰垂眸,神色间隐有赧然之态:“缠了许多绷纱,丑。”
此言一出,江莳年挑了下眉,这话从狗男人嘴里说出来可太新鲜了,原来他也是会怕“丑”的人吗,忍了唇边笑意,江莳年不由抬眸多看了他两眼。
这一看,视线胶在一起,于着光影明灭的寝殿中,很快便有什么不具体的东西在两人之间堪堪发酵。
老实说,无论江莳年还是晏希驰自己,心里其实都还梗着些东西,但许是都在因各自不同的原因,默契地选择为对方让步,在这些彼此冷落日子里,“嫌隙”是有的,心结也是有的。
然而年少时的恋慕,就像无法熄灭的燎原之火,在短暂的别离之后,日夜辗转的思念越是压抑克制,反而越发灼热烫人。
说起来,到底都是初恋呢。
最终还是江莳年率先移开目光:“年年出去拿点儿东西进来。”
晏希驰轻嗯了一声。
茶盏,水果,话本子。
将这些东西递到江莳年手中时,见她脸蛋儿红扑扑的,沛雯和鱼宝对视一眼,心知王爷和王妃该是和好了。
再返回寝殿,床上的男人半躺着,修长的指节搁在眉宇间,虚虚挡住了眼中神采。
“王爷往里面去点儿。”江莳年边说边往床边走。
视线落回她身上,晏希驰眉梢微挑。
“不是想抱吗,年年躺上来看会儿书。”
给软枕换成柔软蓬松的双人枕,江莳年很快躺了上去,期间小心着没有碰到他的腿,之后侧躺着打开话本子,开始“认真”翻阅。
不出所料,背后很快有温热的胸膛贴了上来。
衣料摩挲,江莳年隐隐绷紧了小腹,她的身体对他很敏感,尤其是成为真正的女人之后。
“这样会牵扯到腿部伤口吗,会不会疼?”
“不疼。”是假的,余毒排出之后,晏希驰的膝下双腿重新有了知觉,先不说被毒浸染的痛,光是因放血而留下的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是疼的。
若是江莳年,估计要么疼得直接昏过去了,要么哭爹喊娘嘤嘤嘤,然晏希驰对此一声不吭,若非面色惨白,偶尔蹙眉,你根本不知道他其实一直在真真切切地感受疼痛。
说话间,一只手从颈下穿过,江莳年的脑袋瓜儿便从枕着枕头,变成了枕着男人的臂弯。
看书,看书可以分散注意力。
“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本王?”晏希驰侧躺着,几乎将她全然包裹,埋首于她颈窝和发间,闭了眼。
窗外有一只羽毛斑斓小鸟飞过,停在愈渐光秃秃的枝丫上左顾右盼。
许是两人从未如此黏腻,仿佛现实世界周日午后普通的恋人一般,腻腻歪歪地拥在一起,偷那“浮生半日闲”,温暖又甜蜜,江莳年莫名有些失神,莹白的指节停在书的扉页,半晌没有翻动。
“穆月不是第一时间来了吗。”少女下意识脱口这么一句。
腰间的大手轻轻划过,带起阵阵酥麻之感,惹得江莳年一阵颤栗,要不是知道狗男人现在“脆弱”得很,她绝对要一个咸鱼翻身直接给人踹床底下去。
偏他还要撩拨她:“阿年可是吃味了。”
“王爷少自作多情了,年年才不会吃味,年年只吃香辣蟹,蜜酥螺,麻芋鸡,糯香丸,糖醋鱼,娃娃羹……”江莳年皱着眉头,没什么耐心地翻着话本子。
“有的,本王能感觉得到。”耳边的呼吸起起伏伏,晏希驰忍不住撩了唇边:“报了这么多菜名,可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才吃了午饭饿个鬼啊,好气哦。
“王爷不许说话了,快午睡,不然年年不给你抱了。”没错,这是一个威胁,非常富有心机的那种。
耳边却又一声轻笑,江莳年觉着……这狗男人他是快活得很啊他?有那么好笑吗,说她吃味,也不想想想自己吃味的时候是个什么狗屁德行,敢情她什么时候也该学学他,来个以牙还牙才解气。
乱七八糟地记着“仇”,身后男人敛了笑,半晌,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阿年,谢谢你。”
“谢的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谢谢你的坚持和争取。”指的多半是他的狗腿。
若非江莳年当时急匆匆赶回定王府,晏希驰的双腿搞不好还真已经斩掉了。知道了关于阿茵的前因后果,晏希驰自知此番范栩愿意献出仅有的两枚丹药,并倾尽全力,皆因他的王妃心地善良,曾救下其孙女而带来的机缘和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