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诀见她这小模样笑了笑,自己提议带她出去玩儿,省的整天在后宫里跟那些无聊的人凑在一起,说不定还有人特地来找她麻烦,却没想到反而被云谣教训了一顿,说什么不忘声色、沉溺温柔乡之类的,反而让唐诀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难道朕身为皇帝,就没想到你方才所说的那些?”唐诀戳了戳她的脸,两人正好走到了延宸殿跟前。
禁卫军见云谣是跟着唐诀一起过来了,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低头退到了一边,本以为前两天才拦过谣昭仪,这个时候谣昭仪跟着陛下一起入延宸殿必定会提一句,他们少不了挨罚,却没想到陛下与谣昭仪一路过去,谁也没作停留,禁卫军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等入了延宸殿,唐诀与云谣直接进去,尚公公跟过来之后对小喜子道:“去将浴池热水备好,今夜谣昭仪不回淳玉宫了。”
小喜子一惊,仿佛没听懂似的抬头啊了一声,尚公公微微皱眉,小喜子连忙退下去:“是!奴才这就去办。”
云谣随唐诀入了偏殿,两人坐在软塌上,还是熟悉的地方,她却已经有一阵子没来过了。
唐诀见她熟门熟路,脱了鞋子盘着腿,端起桌上的茶先喝了一口,瞧见一旁还有几本奏折,拿起来打开瞥了一眼,没细看,也不感兴趣,又问他一句:“云云呢?”
“这会儿估计是在你以前的屋里睡觉了。”唐诀说着,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道:“它虽长大了,学野了,总喜欢到处乱跑,白天看不见影子,但到了晚上还是会回到你为御侍时住的小屋里。有时朕晚间睡不着过去从窗外看,他就窝在旧床上的被褥中,旁边还放着白日抓来的不知什么虫子鸟儿的。”
云谣垂了垂眼眸,道:“动物有灵,虽懂得向我示好,但也终究不把我当成原来的人了。”
唐诀抬眸朝她看去,心里忽而疼了一下,于是扯开话题道:“朕是认真的,带你去妙法华寺转一转,距离出发还有几日,等到那时候你便称病待在淳玉宫里不出来,朕也派人吩咐一声不许他人去扰你,前去妙法华寺来回大约一个月,这期间你便装作小喜子随朕同行。”
云谣听唐诀这么说抬眸看着他,一双大眼睛在烛火光芒下眨了眨,半晌后脸红道:“你认真的?”
“说了,是认真的。”唐诀回。
云谣脸更红了:“这回我还真成了云妲己了……”
“什么?”唐诀似乎没听懂,云谣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我若跟过去,不碍着你办正事儿吧?”
“正事儿?”唐诀挑眉:“正事儿不就是带着朕的谣儿去妙法华寺转一转吗?”
云谣伸手往他肩膀上戳了一下,心里被说得开心,可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能出去玩儿自然好,但尚公公同意他这么做?陆清也同意?这两个尽忠职守的人会不会刚对她抱着友好态度,转而就觉得她迷惑圣心了?
唐诀以前做事也没有过这般随心所欲,于是她道:“还是不了吧,我怕殷道旭找你麻烦。”
唐诀抿嘴笑了笑:“他找不了朕麻烦。”
“怎么?如今朝野上下皆是你来做主了?”云谣带着点儿玩笑的口气问他,唐诀点了点头,也不隐瞒:“明日过后,朝野上下,还当真就是朕一人做主,殿下群臣,一个反抗的字也别想说。”
唐诀说这话时,眼底的玩笑渐渐散去,油然而生的自信与莫名狠厉叫云谣愣了愣神,桌案上的烛火啪嗒啪嗒作响,突然有一瞬暗了下去,云谣眨了眨眼回神时,烛火又亮了起来,原来是烧断了一截烛心,黑色的烛心掉入了一旁融化的蜡油中。
“好香啊。”云谣突然闻到了一阵香味儿,唐诀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随后起身走到她跟前,在云谣还没反应过来时便把人打横抱起,云谣双手勾着他的肩膀哎了一声,唐诀抱着她便朝屏风后头走。
没去床榻,而是去了床榻左手边的一个窄门。
云谣记得,窄门之后通浴池,浴池周围还放着许多烛台,不过这个时候烛台也就只点了靠近门这处的左右两架,一架烛台上六根蜡烛发着微光。
烛台下方有两个香炉,香炉边上还有一口瓷瓶,,着几根刚折下的桂花枝,香炉里的烟与热气腾腾的浴池烟雾交错在一起,袅袅一片,热水上还撒着花瓣,熏着香气,让云谣有些发晕,难道是酒劲儿二次上来了?
唐诀抱着云谣到了浴池旁放下,然后一手搂着对方的腰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另一只手扯着云谣的腰带。
外衣褪去,一对漂亮的肩膀露了出来,精致的锁骨上挂着肚兜的两根带子,唐诀微微眯起双眼,朝云谣看去:“你居然不穿中衣。”
云谣抿嘴,小声嘀咕:“今日要在梦梨园转半天,会热嘛……”
唐诀皱眉:“以前热极时也不穿?”
云谣唔了一声:“以前也没人脱过啊……”
这一句话说的唐诀哑口无言,他顿了顿,弯腰在云谣的肩头上咬了一口,直到云谣发出抽气声,他才松牙,声音低哑道:“朕虽然准你不守规矩,但这一条日后一定得守,当穿的衣服一件也不许少。”
“那请问陛下,您现在是在做什么?”云谣伸手戳了一下唐诀的胸膛,唐诀的手已经解开了她身后肚兜的带子,五指贴上背后肌肤,小皇帝红着脸故作一本正经道:“该脱时,自要脱去了。”
第139章 .封妃
“明日……你就一直待在延宸殿吧。”唐诀说。
云谣本趴在浴池边闭上眼打算休息会儿的,突然听见这话,她嘴角缓缓勾起,也不睁眼,只笑着问:“怎么?你真打算沉溺女色当昏君啊?”
唐诀单手撑在眉尾处,一双眼半睁着打量烛火微光下的女子。
云谣双肩微微耸起,一双白皙的手贴着微凉的浴池边光滑的石头上,一头长发披下,半截入了水中如黑纱铺开,剩下那一半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肩膀与背部。
她大半背后露出,肩头还有唐诀没忍住咬的两个牙印,后背也有几抹深色红痕,云谣的这具身体上极容易落下痕迹,手稍微捏重点儿就得泛红了,更别说情到浓时不知轻重的折腾。
想起方才,池水不断击打池边石头时一池的春色遮挡不住,云谣双手环抱着唐诀的双肩时浑身薄红,那额头上与肩头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池水,总之皆带着香气,她一阵阵吐气,口中也会呢喃着求饶,不多,就那娇滴滴的两句便可击垮唐诀的理智。
若有这人在身边,若她也如那些祸国殃民的妖姬一般对他要求甚多,他恐怕终有一天会成昏君吧?
声色几乎叫人忘我,唐诀自诩克制力十足,隐忍力十足,否则这些年的皇帝也就白当了,可偏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后,他的克制、隐忍、理智统统像是入水的泡沫,化为虚影,然后甘心溺入云谣的声音里,溺入她的怀中。
唐诀抬手将贴在云谣额头上的那抹发丝拨去,道:“明日,会有危险。”
云谣这个时候才睁开眼,朝他瞥了一眼,声音有些软,问:“什么危险?”刚问完她才想起来,前两日她递来的纸条上写明了,明日,八月初七,会有行动,至于是什么行动她就不知了。
唐诀朝她靠近,一手玩儿着云谣的发丝,那双眼却盯着满池尚且温热的水道:“你还记得朕与你说的唐谧吗?”
“你王叔的儿子。”云谣道。
“殷道旭在一线天杀朕不成,半路又屡屡遇刺,回到京都之后刑部易主,周丞生关在牢中,他一人孤立无援,必然会选择放手一搏。”唐诀道:“朕放了周丞生,是因为唐谧在周丞生的手中,周丞生与殷道旭多年情谊,三言两语便能戳中殷道旭的心思,在这个档口想要说服他谋反易如反掌。”
“莫非明日的行动就是刺杀你?”云谣皱眉。
唐诀点头:“那日朕在淳玉宫收到了第一封信,信上告诉朕殷道旭从怡州调的三千兵已借口练习城门护防为由入了京都,城门护防练习每年都有,多为兵部之事,但以前也有过殷道旭代为之,他这也算掩人耳目了。”
“第二封信,便是他们要动手的时间。”云谣朝唐诀靠过去,将挂在唐诀下巴上的那滴水刮去,又问:“那明日他们的具体行动如何你可知晓?该有怎样的预防之策你是否想到?”
“朕不打算预防。”唐诀道:“朕要殷道旭以为自己得逞,朕要看着他举兵冲入皇宫,朕要他站在朕的面前如何解释他入宫的理由,这一举,朕要彻底拿下殷家,让殷道旭再无翻身之日,但即便有所计划,却也抵不了意外。”
唐诀深深地看了云谣一眼:“谁都知道,你是朕的软肋。”
云谣愣了愣,唐诀笑道:“所以,软肋就该待在其该待的地方,你要贴在朕的身侧,明日的淳玉宫或许也会生事。”
云谣哦了一声,头一次在危险即将降临前才知道唐诀的计划,这种感觉说不上好受,不过唐诀既然能告诉她,便说明他有了良好的应对之策,明日待在延宸殿能给他省去麻烦的话,云谣便待着。
“水冷了。”唐诀说完起身,从一旁的屏风上扯下干毛巾擦净身体后披上里衣,这才将云谣从水里抱出来,不怪云谣矫情,实在是唐诀有点儿需求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