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
爆米花鸡?
这是个什么鸡?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佟佳贵妃暗中打量着儿子晶晶亮的一双眸子,右眼皮狂跳,有些不好的预感。
主要是这小祖宗顶着一张惹人疼的脸,干尽了让人头疼的事。
果不其然,安生了没有一刻钟,胤祕从墩子上悄无声息滑下来,又打算偷偷往外跑。
装作闭目养神的佟佳贵妃沉声把人叫住:“站住,哪儿去?”
胤·张口胡诌·祕:“佟额娘说过好东西要分享,儿子给汗阿玛,额娘她们送些吃食。”
佟佳贵妃:“……”
胤祕口中的额娘,是他的生母陈氏。
陈氏只是庶妃,进宫后先是去了咸福宫,生过胤祕后,去了通嫔乌拉那拉氏住的长春宫。
小孩子看望额娘,佟佳贵妃倒是从不拦着。
早几年,她有心叫陈氏搬来承乾宫。东配殿的贞顺斋住了和嫔,西边的明德堂倒还空着,谁成想,万岁爷似乎另有打算。
加上陈氏产后身子弱,喜静,只好就此作罢。
佟佳贵妃挥了挥手,吩咐道:“罢了,银翘,你随阿哥一块儿去,多看顾着些。”
银翘福了福身领命。
她今年三十有余,面容秀雅,气质恬淡,原是乾清宫得脸的从三品御前尚义,近日,被康熙特意拨来照看阿哥,也有替胤祕撑腰的意思。
胤祕一得到佟额娘的准许,一溜烟就蹿出去老远,瞧着就不像是去干好事儿。
可惜,佟佳贵妃想后悔已经晚了。只能多派几个太监跟着银翘一道追出去。
漫天飞雪里,胤祕欢快地撒丫子。
他个子小,重心低,跑起来又稳当又灵巧,即便打滑了也不会摔倒。没一会儿,溜达到景和门,小不点压低身形,骤然放缓了步子。
再过去就是他汗阿玛的乾清宫了,得有计划地行事。
小团子是个鬼灵精,知道“爆米花鸡”的图纸得交给内务府造办处去做,而那些人只听汗阿玛的吩咐做事。
于是,他决定先暗中观察一下汗阿玛的心情,要是开心就直接去讨赏;要是不开心……就想办法哄开心了再讨赏!
……
暗中观察第一步,就是带着一群随从去他阿玛窗下听墙角。
乾清宫,弘德殿西侧。
御前太监魏珠路过廊下,就看到二十四阿哥小小一团,蹲在菱花窗下张望,身后还蹲了一排小太监。
魏珠:“……”
二十四阿哥是越来越奇怪了。
见到老熟人,胤祕悄咪咪把人喊过来:“汗阿玛呢?”
魏珠打个千,见阿哥依旧蹲着,索性跪着答话:“万岁爷今个去了懋勤殿,着奴才回来取几本奏章经策,正要去南书房呢。”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阿玛的心情。
胤祕扁扁嘴,依然期待地看着魏珠,魏珠一个御前当值的人精,哪能不懂其中意思。
他想了想,压低声音道:“万岁爷近几日没什么胃口,昨个晚膳上了八宝豆腐都没用,今儿也只用了些点心。”
这也是魏珠愿意透露一二的原因。
小阿哥在吃食上向来有些妙招,没准能让万岁愿意进膳呢。
胤祕抱着腿蹲在地上,一张小脸满是担忧。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了,汗阿玛牙口不好,所以爱吃豆腐之类软和的,但膳房御厨拿手的就那几样,又清淡,连着吃可不就腻味了嘛。
他一颗小脑袋顶着墙晃来晃去,冥思苦想,别提多萌了。魏珠正在心底暗搓搓乐呵,就看胤祕眼中划过一道亮光,“噌”的站起身飞速跑远。
然后是银翘点点头,不发一言追上去。
魏珠看着地上蹲着的一排小太监:“……你们主子跑了,还蹲着干嘛?追啊!”
奔跑的胤祕特别开心。
可真是打盹有人递枕头,之前二筒给的臭豆腐方子,这不就用上了。
作者有话说:
①端罩:冬季时替代衮服、补褂套穿在朝袍、吉服袍等袍服外的一种圆领、对襟、平袖、长及膝、左右垂带的翻毛外褂。
贴个主要参考书目,后文除过特别之处就不做标注啦。
《清史稿》《清史通俗演义》《故宫六百年》《饥饿的盛世》《中国古代首饰史》《山家清供》《中馈录》《随园食单》《园冶》《长物志》
部分剧情后续没有走清史稿时间线,有一个逐渐蝴蝶掉的过程。
主体还是皮皮崽的欢乐清穿,半架空。
崽崽的年纪文中用了实岁,清廷规制尽力遵循,有些不同就当私设_(:зゝ∠)_
开心看文~
——————————————————
下本开:《我真不想搞基建(汉)》
一朝睁眼,穿成卫青第四子,卫无忧是懵逼的——
卫青哪来的这么个儿子啊(掀桌)!
后来,适应了骑着卫大将军的脖子大放厥词喷口水,刚换乳牙的卫无忧小盆友发现了惊天秘闻。
他,不是卫青的亲生儿子。
对此,卫青擦着汗难得结巴:其实……
他扫了一眼身边的便宜外甥,继续道:其实你是去病的私生子!
霍去病:?
不久,卫无忧气愤拍他爹脑壳:霍去病自己还是个童子鸡!生哪门子小孩!
卫青:……只好死不要脸的卖霍光了。
可怜的霍光遭受了好一阵子卫无忧的鄙视小眼神,还不明白是为什么。
刘彻:咳,咳。
*
为了不让某个爹英年早逝,卫无忧捏着鼻子,在大汉搞起了基建。
柏油路,新良田,钢材玻璃器,橡胶蜂窝煤,横贯东西的陆上海上丝绸路开始建设后,卫无忧披着白大褂,全力投身医疗基建。
刘彻:现在跟儿子认错来得及吗?
卫青:晚了吧。
霍去病:肯定晚了。
霍光:绝对晚了。
卫无忧小盆友嫌弃脸:真不想当你们儿子。
君王社稷路,小鬼生死门。
大汉的疆域,这才开始扩张。
第2章 2
膳房,东围房。
副庖长刚迈出干肉库,被风雪一灌,缩着脖子在冻红的双手上哈口气,反复揉搓两下,吆喝着厨役取了鹿肉干、獐肉、燕窝等物鱼贯而出。
刚刚上头传话,皇上留了张廷玉和方苞入值南斋(南书房),晚膳着膳房做一些热乎好克化的吃食送去。
黄琉璃瓦殿顶已然白濛濛一片,副庖长打发了厨役各自忙活,扭头钻进南北向九楹的荤局专设处,抖落雪花,冲杜庖长道:“昨儿个司膳太监还说,御花园神武门那头的桐花正要开呢,这一场雪可全糟……”
炉火劈啪作响。
屋里杜庖长正躬身跪着,主位上端端正正坐着个小不点儿,身侧坠着一名宫女,后头是四名太监。
可不就是圣上最宠的幺皇子——二十四阿哥胤祕。
副庖长慌忙行了个打千礼:“奴才敬请阿哥勋安。”
胤祕一双黑瞳仁泛着水光,巴巴望向人家手上的食材,夸赞道:“皇阿玛这獐子肉可真不错呀。”
“吸溜~”
众人:“……”
又来了。
这位阿哥爷生来就是打秋风的好手,外膳房、御茶房、各宫主位饭房都蹭了个遍,连低位嫔妃的塔塔(也是小厨房)都不放过。
一点吃食罢了,谁能梗着不给。
更何况皇上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瞧着还挺乐呵。
杜庖长门儿清,对此见怪不怪,跪地笑盈盈接话:“阿哥爷若是不嫌弃,晚膳做一盅炖獐肉给您送去?”
胤祕硬憋出两坨羞涩的红晕,头点得倒是飞快。
身侧的大宫女银翘见状不由轻轻弯唇,对杜庖长颔首:“有劳庖长。”
杜庖长很上道:“姑姑客气了。咱们阿哥爷想吃什么,差人吩咐一声便是,大冷的天怎么敢劳烦亲自跑一趟。”
形势比人强。内务府向来深谙此道。杜庖长混到如今的位置,也是个玲珑人。
他心中一番计较,只等送走这位阿哥爷,就开始亲自备菜。
谁知胤祕打了个哈欠,终于想起来这儿的原因,偏过头问:“银翘,我的臭豆腐呢。”
杜庖长:“……”合着您是打劫打忘了。
银翘蹲身,帮胤祕紧了紧端罩带子:“月前,阿哥让你们准备的卤水和豆腐可还在?”
杜庖长想起这茬,神色不免有些怪异。
上个月阿哥差人递话,让他们准备浏阳吾山一带的黑豆豉,小火慢煮两刻钟,辅以冬笋、黑香菇、鰇鱼干切片,豆豉水加盐、碱、烧酒,每日开盖搅拌,密封十日。
十日之后,办差事的小太监又来了,笑嘻嘻请他们把卤水里的食材捞出来,加上刚托人买的臭腐乳进去。
一时间膳房里臭气熏天。
杜庖长认得那臭腐乳。
皇城根儿有家豆腐坊,摊主是个江南人士,名叫王致和,听说他落榜之后,无意制出的青方豆腐乳反而风靡满京。
说是闻着臭,吃着香。
这种市井物,内务府采买可瞧不上眼。
膳房一群三旗厨役捏着鼻子办完差事,又让这卤水发酵了快半个月,倒进豆腐里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