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隐忍。
可有一次,他却捧着一副风景画跑到她面前,兴奋地要和她分享:“你看,我可以画了,我可以画了!我画出来了!”
那副风景画,正是夏春晓朋友圈里发过的同一片风景。
他兴奋地不行:“多亏了晓晓,要不是她,我都……”
她扯了扯唇:“晓晓叫的谁?”
他被她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我……”
他惶然无措地看着她冷酷的面容。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只是知己!”他放下画,试图抱住她,“我爱的只有你,你要相信我。”
她说:“那你以后别和她来往。”
他没答应,坚持说他们只是知己,是她多想,她不该限制自己交友权力。
两人不欢而散。
她越想越气,干脆不理他,直接跑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他彻底慌了神,到处找她,终于找到她的时候,死死抱着她不放,生怕一放手她就跑了似的,他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好怕你不要我。”
他眼底青黑,显然这几晚都没睡好,他哭得像一只可怜的小兽,语无伦次:“晓晓,我再也不理她了,再也不理她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不理我,我真的好爱好爱你的,没有你我真的会疯掉的,没有你我真的会死掉的。”
即便在外人面前,他表现得成熟稳重,可在她面前,永远是很孩子气,会抱着她示弱撒娇哭鼻子。
她摸着他粗硬的头发,有些迷茫。
两人总算是和好了。
可她后来不许他再叫她晓晓,让他叫她前前。
她无法确定,他叫晓晓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夏春晓还是她。
可是后来没过多久,她就在他的画室发现了一副人像——是夏春晓。
这幅画,她昨天还没在画室看到。
她打开夏春晓的朋友圈,里面明晃晃地发了一幅画——我的知己,多谢你为我作画。
而日期就是今天。
画里的夏春晓勾着唇,紧紧盯着她,像是在嘲笑她。
她觉得地板特别冰冷,明明隔着鞋底,还是能感觉到彻骨的冷,那冷从脚底心穿行而上,直往她心里钻。
她没有提这件事,只是再也没去过陈序的画室,也再也不让他画她。
她开始刻意疏远陈序,为自己将来做打算,她和陈序结婚是按他父母要求签订了婚前协议的,她开始悄悄转移财产。
徐时归也是在这时重新介入了她的生活,这时候的徐时归已经高居华国首富,见他抛弃两人过往,有心交好,她本就是现实的性子,权衡利弊后,也慢慢抛却两人过往龃龉,开始和他往来。
徐时归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事事帮衬,给了她不少各类有效的投资信息,甚至给了她名下的公司喂了不少项目吃。
开始她还以为他是对自己还有想法,可后来他都是端着一副对她别无所图的清正模样,恪守朋友界限,从不越界,她和他一起相处,他总能把握好那个度,他又好似特别了解她,她与他一起相处,总是很自在,两人越走越近,她也开始真心拿他当朋友看。
可是一次宴会,她醉酒昏睡,在自家宴会,她并没有什么戒心,可醒来身边竟是徐时归。
面前是抓奸在床的几近崩溃的陈序和冷眼旁观的夏春晓,甚至还有横眉冷对的陈序的父母,还有看好戏的许多眼睛。
这时她哪里还不明白,她是被设计了。
陈序冲过来和徐时归扭打在一块。
可从前拿惯了画笔的他哪里是徐时归这习惯了抡刀拿枪的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
陈序母亲急忙去扶陈序,陈序还要去打徐时归,却被陈序父亲死死拦住。
陈序看向坐在床上呆呆地拥着被子的她,声嘶力竭:“你怎么可以辜负我?”
他崩溃大哭,神态癫狂:“你怎么可以辜负我?”
他翻来覆去地就是说着这句话,然后,他竟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竟直接昏厥了。
尽管她和徐时归两人这次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事已经成定局被抓奸当场,甚至还有不少她和徐时归婚内过往甚密的资料,她偷偷转移财产的事情也被扒了出来,还有一纸婚前协议,最终她被陈家净身出户。
离婚协议是由陈序父母送过来的,陈序没有出现,在陈序父母的运作下,她甚至没有亲自到民政局,就拿到了一纸由陈家送来的离婚证。
没过多久,她得知陈序和夏春晓结了婚。
她从陈家净身出户之后没多久,自己婚前成立的公司也被对付,她勉力支撑,却还是倒闭了,她别的投资也接连失败,债台高筑,她开始去求人,却一直吃闭门羹。
甚至连往常那些,连她结婚了都依旧往她跟前凑的那些男人,也全都消失不见。
她彻底走投无路。
第41章
不过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钱前前回过神,不再理会陈序。
可陈序不依不饶,像个黏糊虫,巴着她不放,她冷淡道:“离我远点。”
他倒是闭嘴了,却眼巴巴地盘膝坐在沙滩上守着她,就那么盯着她,跟狗狗盯着肉骨头似的,目光实在是无法忽视。
她戴好墨镜,转身回了酒店,他屁颠颠跟了上来,好在被前台拦住了。
她洗了个澡,吃了酒店送来的餐点,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钱前前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居然是徐时归。
她愣住:“你怎么来了?”
徐时归冷着一张脸,声音是藏不住的火气:“我要是再来晚一点,就得参加你婚礼了吧。”
“……”刚才陈序和她求婚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她眉毛皱起来,还没细想,就被他抓住后脖颈拎起,直接扔到了床铺上。
她推着宽厚的胸膛,有些欲拒还迎,这么些天了,她也有些想了。
徐时归却把她的推拒当了真,语调冷肃:“躲了我这么多天,还躲?”
她眨巴着眼,装傻:“什么?”
“跟我装傻?”他的手还牢牢握着她的后脖颈,像是猛兽控制着猎物的死穴,“用完就想丢?”
钱前前支支吾吾。
徐时归冷漠道:“你想分手可以直说,不需要这样,我又不会纠缠。”
现在可不能分啊,她觉着许是自己做得太过了,她立刻搂着他脖子,轻声哄:“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你别不高兴了。”
看来以后都好好哄着他,免得跑掉了。
徐时归神情缓了缓。
钱前前松了口气,可真好哄。
接着又问:“为什么躲我,你还没说。”
钱前前用老借口:“真的是女人那档子事,你也不想浴血奋战吧。”
徐时归的脸又黑了:“说实话。”
这可是他非要问的,她老实交代:“谁让你技术太差了。”
钱前前感觉到握住她后脖颈的手瞬间变紧,她疼得叫了一声。
“明明是你要我说实话的,你看你,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
天旋地转,花样百出。
她咬着被子,眼泪汪汪:“你是不是偷偷找别人进修了。”
“你以为我是你?”他哼笑一声。
“我可以吗?”她试试探探。
徐时归瞬间发了狠,还不忘威胁她:“你给我试试。”
她理解能力良好,明白他话里意思——试试就逝世。
翻来覆去好多回,枕头都被泪水浸湿。
之后徐时归帮她洗澡,给她喂食,关于售后服务这点,他一直做的不错,她还算满意。
“不错不错真不错,你的三千公里的外卖服务值得我打个五星好评。”
徐时归面无表情:“你再说一次试试。”居然说他是外卖。
——
回国的班机上,又遇到了陈序,明显是追着她来的。
陈序视徐时归于无物:“晓晓,好巧啊。”
他巴巴地凑了过来。
徐时归忍耐地压了压要皱起的眉毛,明知故问:“前前,不介绍一下?”
他放下杂志,寻到她的手握了起来,十指相扣。
她硬着头皮:“这是陈序。”
又指向徐时归:“这是徐时归。”
见她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徐时归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分外用力,大有种她不好好介绍,就要捏碎她指骨的趋势。
她面无表情:“这是我男朋友。”
徐时归终于掀起嘴角。
陈序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甘示弱,语调酸溜溜:“你可千万别误会,晓晓和我没什么的,是我单方面喜欢她,她也没答应我的求婚,我们这次真的是偶遇,是凑巧,我是有事才回国,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
陈序这话说的语焉不详,他巴不得徐时归误会,好吵个架,然后赶紧给他腾位子。
钱前前看陈序一眼,这听着怎么这么茶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面。
陈序压着强烈的嫉恨心理,朝徐时归伸出手:“徐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徐时归只顾捏着她的手玩,任由陈序的手尴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