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婉婉从来不是什么善人,可你以为你口口声声的大义,就是正确的吗?”
行无祟本想否认她的说法,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可当他听见后来这些话,面色顿时暗淡下去。
末了,他轻轻道一句“你不会懂”,决然离去。
林婉婉缓缓抹去嘴角的血渍,苦笑着,像是在说给行无祟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明明可以让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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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空古境周边的深林内。
寄望舒饿了肚子,归不寻便急匆匆拉着楼弃一起在林间寻找方便的猎户人家,借住一晚,顺带以祟石作为交换,买下一桌较为丰盛的菜肴。
其实猎户家的妇人原本不要他们的钱,大娘特别热情,尤其是瞧见两位公子都生的眉清目秀,眼睛都在发亮。
但归不寻知晓猎户心软,时常将捕到手的猎物放生,家中常年难见肉腥,便坚持要给。大娘推脱不了,只好在菜肴上面多下了些功夫。
不多时,满满当当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便摆了上来,碟盘之间紧紧相挨,几乎没有留下太多空隙。
“谢谢大娘。”最后一道菜上桌时,归不寻眉眼弯弯,明眸皓齿,笑眯眯地对大娘道谢。
大娘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笑弯了眼,招呼几人吃好喝好,看上去心情十分愉悦地回了屋。
等到妇人走后,楼弃拾起筷子慢悠悠开口:“想不到尊主还有这样乖巧的一面。”
归不寻自顾自揉了揉白狐的脑袋,将她抱到腿上,刚好能够够到饭桌,随后温声回应楼弃:“没必要到哪都招摇,上次在鹿鸣镇属于意外,本来也不打算暴露身份的。”
小狐狸根本顾不上身后两个大男人在聊些什么,她只知道这一桌子菜实在是太香了,在不开动,口水就要滴下来了。
没过多久,饿了一天的三人一阵风卷残云,将慢慢一桌子菜吃了个干净。
狐狸敞着肚皮仰面靠在归不寻身上,颇为恣意地打了个饱嗝。
归不寻瞧着她不拘小节的样子,忍不住调侃:“看来小猪妖又吃饱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拎起狐狸脖颈后面的皮毛,将她搁置在一旁的空板凳上。
小狐狸气急败坏地在空中张牙舞爪好一阵,最终还是放弃抵抗,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地窝在凳子上生闷气。
归不寻唇间微动,“嘭”的一声,寄望舒瞬间幻化为人形。
变化的突然,她险些没坐稳,仰面就要向后摔下去,多亏了归不寻稳稳当当的手臂支撑在后方,将她又扶了回来。
归不寻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现在感觉如何?”
寄望舒认真感受了一番,笑了笑:“比之前好多了,精神都挺不错的。”
归不寻忽然轻笑出声:“倒也是,不然也吃不下大半桌子的菜。”
寄望舒:“……”
得想个办法把这小子的嘴巴缝上。
晚饭过后,三人约好了时间,到时候归不寻和楼弃会一齐去寄望舒房中替她修复白日灵力的损伤,然后便各自回房休憩。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寄望舒坐在屋内翘首以盼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人过来。
本想推开门扉观望情况,又担心此处男子众多,沐浴又是要穿过长廊前往浴房,害怕撞见些什么不该撞见的场面,最后还是乖乖坐在板凳上继续等待。
与此同时,归不寻的寝屋内充斥着低沉压抑的喘息,豆大的汗珠划过男人轮廓分明的面庞,从下颌顺着脖颈低落衣襟。
归不寻的前襟已然被汗水打湿。
他此刻正盘腿端坐于床沿边,掌间赤焰浮动,努力调节经脉间另一股难以平复的沸腾魔息。
吱呀——
他艰难抬眼,瞧见来人是楼弃后,暗自松下一口气。
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用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来:“告诉她,今晚、不用等我了……”
楼弃不为所动,默默走到归不寻身边,长眉微蹙:“你……发.情期到了?”
归不寻一双狼眸紧阖,唇色由淡紫色渐渐泛白,看上去异常痛苦,艰难的点了点头。
“你打算自己忍过去?”
“……嗯。”
“尊主,若是无情忍一忍无妨,可你分明动了情,这样下去只会……”
“不……不、要让她来,我不想……”
楼弃不再说什么,忧心忡忡地望了归不寻一眼,缓缓退出房间。
半分钟后,寄望舒屋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打开房门,楼弃便开门见山。
“寄姑娘,尊主唤你过去。”
作者有话说:
楼弃(深沉)(点烟)(吐个烟圈)(潇洒瞥过众读者):不客气,我是雷锋。
第36章 元空古境
◎我给你机会选择,离开或是留下◎
寄望舒有点意外, 指了指自己:“啊?我?我自己过去吗?楼仙君呢?不是说你们两个一起替我……”
“只有你,”楼弃打断了她的话,“情况紧急, 你快去吧。”
能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寄望舒摸不着头脑, 却还是乖乖地朝着归不寻的寝屋走了过去,中途还时不时回头瞧瞧楼弃的表情。
好像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可是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透过门扉望过去,归不寻的屋内十分暗, 像是只点了一盏烛火, 人影晦暗不清的映在墙面上摇曳。
寄望舒光是站在外头, 就已经嗅到一股不太寻常的气息。
平日里, 靠近归不寻, 他身上是一股好闻的清莲香味,淡淡的, 沁人心脾。
可这会儿她嗅到的气味, 倒有些像是虎耳草, 微微苦涩, 却好像一瞬间就吸入肺腑,让人头脑有些晕眩。
寄望舒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看见过,虎耳草的气味代表着什么, 可她现在脑子有点短路, 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罢了, 还是先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说。
“吱呀”一声, 寄望舒小心翼翼推开木门, 下意识转身想要将门合上。
此时已是夜深,她不想吵到借宿的人家, 动作放的十分轻缓。
门扉仅仅合上一半, 眼看还剩短短几寸就要合拢, 身后却忽地响起布料摩挲的声响,黑影很快将寄望舒整个人笼在其中,一只大手覆在她的手上,一下将门关上。
尽管举止粗暴,那人的力道却依旧控制的恰到好处,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
“归不寻?”寄望舒讶然小声道,想要转过身子,双手却被归不寻死死按在门框上,动弹不得。
她听着身后那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以及覆在手背上的炙热温度,努力偏过头去想要看看他的状况,语气间多了几分担心:“你这是怎么了?发烧了吗?你快把手松开,让我看看!”
任凭寄望舒如何挣扎,那双大手都纹丝不动。
归不寻安静地贴上身前人的后背,脑袋埋在寄望舒的肩窝,另一只手环在她腰间,绵长沉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扑打在寄望舒的颈间。
乍一听,会觉得归不寻像一只黏人的小狼,恋恋不舍地纠缠着自己的猎物;可寄望舒却感受的清楚,尽管身后那人已经竭力稳住呼吸,仔细听听,节奏全都是紊乱的。
而且他的体温烫的吓人。
寄望舒不由自主的想起在鹿鸣镇的那一晚。
肩上的重量忽然减轻,归不寻抬起头时,甚至不自觉地轻喘了一声,听上去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他都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完成。
男人的声线莫名变得异常低沉沙哑,仿佛是意乱情迷般的嗓音,伏在寄望舒耳畔:“……你来干什么。”
语气好凶。
归不寻还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说过话。
寄望舒悄悄扁扁嘴。
低落了一瞬的情绪很快又化成担忧,寄望舒明显感到,归不寻一开口,按压在手上的力道便减弱了不少。她趁机迅速抽出双手,掰开覆在腰间的大手,转过身去。
谁知,她连半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人就再一次控制了她的手腕,扣在门框上。
谩骂的话语堵在唇边,寄望舒这时才看清楚归不寻糟糕的面色。
平日干净懒散地狼眸,在此刻变得混沌不清,按照她的理解,那双眼中满满的都是欲望。男人白皙的面庞泛起不正常的绯色,唇瓣却异常苍白,毫无血色,甚至干渴的将要裂开。
狐狸愣怔在原地,一时间连挣扎都忘记了,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人好看的面庞越靠越近。
归不寻意乱情迷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少女柔软的唇,体内翻腾的魔息几乎将他的意识侵占,寄望舒若没有出现在这里,或许他还能强忍着,捱过今夜。
可现在她就站在这里,站在他的面前。
那白嫩细长的脖颈上每一根若隐若现的血管仿佛都在勾引他,引诱他放弃挣扎,顺从本能,用尖牙在那里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寄望舒察觉到男人危险的目光停留在哪里,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她甚至连接下将要发生的事情都猜到了七八分。
狐狸张了张嘴,企图最后再尝试一次无谓的挣扎:“归不寻,你这是……”
归不寻没有给她说完这句话的机会。
男人高大宽阔的身形整个欺压上来,一手捉住寄望舒两只手腕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拇指抵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微微仰起脑袋,以自己的唇瓣更加贴合,也更方便他加深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