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礼,陈氏受得起,所以陈氏也没多客气,在姐妹两的恭送中,笑盈盈的出去了。
陈氏一走,金姐儿的脸就垮了下来,“我和你说,你这回能入选,可不是沾了玉格的光,是你亲姐姐我替你求来的!”
银姐儿愣愣的看向金姐儿,她替她求来的?怎么求?姐夫不只是一个城外巡逻的小士卒吗?
金姐儿见她不信,气道:“你看你如今马上就进宫了,以后见面、以后不知道多久才能见上一面,他明儿早上才要出发,这会儿都不回来见你一面,呵,他根本没把你、没把咱们放在心上,你还指望着他能替你谋划呢?”
银姐儿忙安抚道:“姐姐你别气,玉哥哥不是一直都这样忙么。”
金姐儿又哼了一声,“他可不是忙么,忙得替你说一句话的工夫都没有,你选秀的要紧时候,他还只知道躲在他那个厂房里头,你这事儿,哼,我和你说。”
金姐儿隐去了自个儿把玉格生而带玉的事情说出去的话,只着重说了八贝勒说的,玉格想要安排银姐儿入宫,一点儿都不难。
“你听听,这可是贝勒爷亲口说的话,这还能有假?你看他说他帮你入宫,你这不就中选了,不就要入宫了?”
银姐儿扭着帕子,被金姐儿笃笃定的话说得心里也有些不对味起来。
姐妹俩一块说了好一阵子话,眼瞧着快到钟盛达散值回家的时候,金姐儿才起身告辞。
银姐儿起身要送她,金姐儿按住她的肩,不赞同的教训道:“你送我?你如今什么身份?你可是王爷的格格,虽然我们姐妹俩情分不同,可规矩就是规矩,你也得自重些才是。”
银姐儿被金姐儿按着有些拘谨不安的坐下。
金姐儿笑道:“这才对了,你往后可是王爷的人了,好了,我走了,你歇着吧。”
金姐儿出了东厢,站在门口想了想,走到正房的暖阁里去和陈氏告辞,笑着道:“乌合莫(叔母)我这会儿回去有些迟了,来的时候又忘了叫车,乌合莫(叔母)能不能用家里的车送送我?”
这样的小事儿陈氏自然随口就答应了。
金姐儿出了屋子,挺直腰板微昂着下巴走过院子,院门口,马车已经停好了,金姐儿笑了一声,用一种睥睨的眼神扫视过马车和车夫,而后才施施然登上马车。
这边金姐儿坐着玉格家的马车回家,自觉从此以后,银姐儿身份不同、自个儿也身份不同,正骄傲无比,而另一边,崔先生得了消息,放下手边的一堆活儿,急急的亲自骑马进京,寻到玉格问道:“夫人让人到厂房给您传话,说银姑娘被指给了理亲王,这事儿七爷知道了吗?”
玉格点点头,“额娘大约是不知道我在哪一处,所以往两处都传了话。”
崔先生又皱眉问道:“好好儿的,银姑娘怎么被指给了理亲王,是七爷得罪了什么人,还是皇上……”
能插手到理亲王这个层面的事儿的人,身份可不会小。
玉格缓缓摇头,“这事儿我也想了一阵,要说我得罪的人,那肯定不少,不过都是公事,不是私人冲突,也犯不到拿银姐儿出气,再说这也。”
这还被陈氏她们当作好事儿。
“不算坏事儿。”
不过是陪着幽禁罢了,多少女子正常的嫁人成亲,也不过是从一个院子抬进另一个院子。
玉格敛眉道:“至于皇上那边,他正用得着我的时候,不会故意如此这般、伤我的心。”
毕竟她护短的名声不小,外人只看她和银姐儿也是一处长大,可不知道具体情分如何。
“那是怎么回事儿。”崔先生皱着眉头想不明白。
玉格道:“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咱们把自个儿手上的事情做好就好,别的,到时候再看吧。”
崔先生点头,“七爷说的是。”
玉格笑着给崔先生倒了一杯茶,“先生一路骑马赶回来的?”
崔先生笑道:“是,我怕七爷不知道这事儿,按说七爷的堂妹,又是从小养在七爷家里的,就是几位、阿哥的侧福晋都做得,怎么就、所以。”
玉格笑着点点头。
崔先生见玉格有成算,也定下心来,喝了茶便站起身告辞,“七爷这处既然一切都好,我就先回城外去了。”
玉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不着急,住一晚,明儿再回吧,差事是做不完的,先生用过饭了没有?”
“没有,回去吃也来得及。”崔先生还是惦记着厂里头的事,站起身打算回去。
正巧四姐儿带着人端着几样小菜过来,崔先生的脚就黏住了。
玉格笑着抬了抬眉尾,“先生还是明儿再回吧。”
崔先生顺势坐下,“也是,明儿送了七爷走再回,也来得及。”
玉格挑了挑眉,轻笑起来。
崔先生神色微微尴尬,四姐儿微嗔的瞪了他一眼。
吃过饭,四姐儿把碗碟收走,崔先生也跟着起身,说要去花园里活动活动筋骨,玉格只笑着点头不说话。
她会好好待在屋子里,不去妨碍他们的。
不过玉格最终也没能一直待在屋子里头,因为大铁把马车给拆了。
张满仓郁闷道:“它大约是觉出来,这马车一拉出来七爷就要走,就、把马车给拆了。”
玉格转头,便见大铁怀里正抱着一片马车的残躯。
玉格笑了笑,倒不生气,只让张满仓去另寻一辆车,“别拉到院子里来。”
“是。”
“大铁,”玉格走过去揉了揉大铁的脑袋,把木块从它怀里取出来,又带着它去玩摘果子游戏。
大铁玩得很开心,但一觉起来,玉格还是走了。
嗷!大铁愤而捶地,满院子的找它拆掉的木头块块。
另一边,玉格到吏部领了印信出来,到城门处和四阿哥会合。
玉格到得比较早,毕竟不好让四阿哥等她,却不想有人比她更早。
“奴才给八爷、十爷、十四爷请安,几位爷是特地过来送奴才的?”
“可不就是,你看你面子多大。”十阿哥叉腰笑道。
十四阿哥笑着点点头,八阿哥道:“你堂妹要进宫的事儿,你可听说了?”
玉格心中一动,笑着点点头。
是他们出的手?为什么?
他们可是一直要交好她的。
八阿哥道:“前头你不在京城的时候,你的堂姐,好像是叫金姐儿的,打着你的名义过来求我帮忙,让她的妹妹进宫。”
十阿哥截过话道:“说话说得乱七八糟,还想唬咱们,爷一听就知道必定不是你的意思,不过倒是个胆儿大的,敢骗到咱们面前来。”
“好了,”十四阿哥笑着止住十阿哥,“你让八哥先说完。”
玉格征询的看向八阿哥。
八阿哥笑着点头道:“十弟说得不错,所以我们都怀疑她是不是你的堂姐,她就说了。”
八阿哥压低了声音,“就说了你生而带玉的事儿,说因为怕招了忌讳,所以这是你们家的秘密,外人不知道。”
玉格笑着点点头,眸光一寸寸冷下去,原来是这样。
八阿哥笑道:“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多费心。”
玉格点点头,“是,玉格知道了。”
八阿哥又道:“所以,你真有这么一块儿玉?”
十阿哥又忍不住插话,“是什么样儿的玉?听那谁说你一直贴身带着的,快拿出来咱们瞧瞧。”
第179章 、去江浙
“娘胎里头带出来的玉,嘿,爷还真没瞧过。”十阿哥兴致勃勃。
八阿哥和十四阿哥皆笑看着玉格,也带着些好奇。
玉格谨慎的左右瞧了瞧。
十阿哥催促道:“没有外人,你放心吧,我和八哥、老十四能带着身边的,那肯定都是信得过的人,你赶紧的!”
“好吧。”玉格点点头,伸手绕到自个儿的脖颈后面,作势要解下玉来,却又抬头看了三人一眼。
十阿哥无语的看着她,“你怎么这么磨叽啊!爷怎么从前没发现你这么能磨叽!”
到底还是八阿哥善解人意,笑着温声道:“你放心,我们会替你保密的,你呀,还是小心太过了。”
八阿哥说完又一顿,“难道是这玉有什么不对?”
要是玉上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字,或是有龙形,那就真是大事儿了。
八阿哥和十四阿哥对视一眼,眼底都带出些凝重。
玉格没有说话,只微微低头,将脖颈后面的结扣打开,然后双手绕到耳前,微微用力前提,一根简单的黑色的打络子的线露了出来,看其磨损的痕迹,很有些年头了。
继续往前提,一颗极小极莹润的雨滴状白玉,从玉格的领口里贴着她的肌肤一点点被提了起来。
八阿哥几个不知为何,皆不自觉的屏息看着、等着,然后便见,那颗雨滴状的白玉带着她的体温和她身上的香气,被她单手提着落到他们眼前,也、
“各位爷,瞧,就是这样的玉。”
十阿哥猛地回神转开视线,见鬼,他怎么有种玉格宽衣解带给他们看的错觉。
十阿哥大声的哈了一声,又大声道:“爷道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玉呢,原来就这么指甲盖点儿大小的小玉,水头嘛,水头倒是、也还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