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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奸相他哥遗孀[重生] (钝书生)


  现在脚踝处又肿起一个泛红的大包,有碍观瞻。
  但崔净空只面无表情盯了片刻,继而出手握上了眼前白皙的小腿。
  这段寂静太煎熬,他手心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温热潮湿的大掌抚上的瞬间,冯玉贞只觉得自己汗毛竖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条腿下意识向上抬了抬,想要摆脱对方的桎梏,却纹丝不动地被攥在他掌心。
  崔净空掀起凝在她小腿上的眼睛,深瞳幽幽,几乎能从他眼里看到自己此时微微畏惧的神情。
  他敏捷地把女人的左脚夹在自己两膝之间,修长的身体俯下,几乎把纤弱的寡嫂覆在身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到她发白的唇边。
  “疼就咬我。”
  冯玉贞还没反应过来,崔净空的右手放在肿起的脚踝上,用力反向一推,陡然间猛烈的痛感袭来,眼前一黑,她吃疼张嘴,一口咬在嘴边那只手的虎口处。
  等对方卸去力道,她歪着脑袋躺倒,头枕在包袱上,胸口起伏不定。
  虎口上被她结结实实咬出一圈深深的印子来,带出几缕血丝,但崔净空并不在意。
  他垂着头,目光游弋,令她秀气的脚踩在自己大腿上,手指慢条斯理地顺着裸露在外的脚后跟勾了一圈,提着半褪的罗袜套上去。
  女人的小腿还因为隐隐余痛在细微的颤动,一层薄薄的皮肤下,似乎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静静的流淌。
  掌心停留片刻,贴在触感柔滑的小腿内侧攀上,指尖伸进裤管里勾住,沿着膝盖一路把堆积的布料拽下,绑好裤腿。
  此时女人出了一身汗,侧头躺倒,碎发汗湿,径直黏连在雪白的颈子上。她眼神涣散,显然还没有从疼痛里缓过来。
  所以,只好劳烦贴心的小叔子费心费力伺候她,任由他肆意抬高腿,任由他细致入微地为她套上罗袜、绣鞋,穿上所有他方才亲手为她脱下的东西。


第7章 夫子责罚
  腿上一波接着一波的刺痛还在叫嚣,涣散的瞳孔里映入一抹铜钱大的光晕。
  冯玉贞眨了眨眼,罩在视野前的雾气徐徐褪去,原来是崔净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捡拾一堆的枯枝落叶,在昏暗的山洞里生起了火。
  身体恢复些微气力,手肘撑着地面,她支起上半身,小声向他道谢。
  “谢谢……空哥儿。”
  小叔子今天委实帮她良多,找簪子、躲雨、正骨,真要一声接一声板板正正谢下来,恐怕嘴皮子都要磨薄几寸。
  方才形势所迫,现在回想起来不免忸怩。冯玉贞本就是新妇,腿脚之类的部位也始终只有丈夫崔泽碰过。
  现在被他触摸过的皮肤长好似有蚂蚁爬过,痒麻麻一片,就好像小叔子湿热的手还握着她似的。
  见人已清醒,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崔净空只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
  大抵是另一方的浑然不在意,冯玉贞原本不自然的情态也很快散去。
  她打开包裹,翻找出中午剩下的一个黄面窝头,和崔净空两个人掰扯掰扯,冷冰冰地咽进肚里里,聊胜于无。
  雨势愈大,活像是天上的神仙发怒,打穿了与下界的通道,细密的雨珠筑成一堵透明的墙拦在山洞外,犹如一个小型的瀑布奔流而下。
  两个人围坐在篝火旁取暖,冯玉贞心思越发凝重。
  也不知道下午雨能不能停,时候再推迟,就算云销雨霁也为时已晚,加上山路泥泞湿滑,恐怕今天是没法下山了。
  可一晚上都待在兴许有虎狼出没的山林间……
  “这里很安全。”
  清冷的声音突兀传来,冯玉贞蓦地反应过来,她刚刚居然将心里的话默念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崔净空熟稔的生火架势、石壁上隐约刻画的字迹冥冥中启发了她。
  从回忆中扯出模糊的一角,只依稀记得崔净空被庙里赶出来,有很长一段时间独自于野外谋生,风餐露宿,夜晚便栖身在山洞里。
  外界雷声大作,山洞里却弥漫着诡异的沉默。对于冯玉贞未尽之语,崔净空并未追问,两个人又相对无言。
  不知道多久,冯玉贞昏昏欲睡、强打起精神,听见崔净空突然出声:“嫂嫂的腿,瞧着不像是天生的。”
  这条腿——冯玉贞睡意全无,下意识将它缩回去。
  两手抱住膝盖,整个人宛如一把被拉满到极致的圆弓,她不由自主向后挺直脊背,全身上下不遗余力地表明了强烈的抗拒。
  但是崔净空不闪不避,直勾勾地迎上去,目光如影随形,就是要逼她亲手把愈合的陈伤重新割开,给他观赏自己血肉模糊的过往。
  冯玉贞心下暗嘲,这几天两人相处下来,她对崔净空还曾有过些微改观,甚至对话本里的内容都变得有些将信将疑。
  可是,现实如同一记重锤砸醒了她。
  无论是现在的穷酸秀才,还是以后的奸相权臣,崔净空的阴鸷和疯劲儿都是切切实实凿进骨子里的,一有机会便争相渗出金相玉质的皮囊。
  气氛僵持不下间,崔净空添了一把柴。
  冯玉贞是很不愿意讲的,但是,但是。
  扔进枯木碎叶,黯淡的火光猛然向上空一窜,青年的脸庞就在跳动的火焰中模糊变形。
  有那么一刹那,自眉骨到鼻尖,锋利的弧度变得温吞、粗犷,居然闪过五六分崔泽的影子,她一下就被这个重合的影子狠狠攫住心神。
  于是劝慰自己: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就算说了会掉两块肉吗?反正用这只难看的跛脚走了这么多年,如今把溃烂的伤口挖出来供人取乐,好像也没有多难。
  或许是因为那几分相似,又或许只是被火光温暖,冯玉贞艰难开口:“我……我十一岁那年摔的。”
  “怎么摔的?”
  “我和五弟上山摘果子,他嫌我啰嗦。”
  她声音很小,轻得落地也发不出半点响儿。
  “是他把你推下去了。”
  崔净空语气漠然,替她补上这个简短故事的末尾。
  冯玉贞不再说话了,她再发不出声音。嘴唇抿成僵直的线,面容忽地很哀伤。
  麻木的神情迅速笼罩了五官,寡嫂就抱着腿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悲悯的泥塑菩萨像。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夜色降临,气温骤降,她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未知的原因,禁不住瑟瑟发抖,菩萨像上也有了人间的裂痕。
  崔净空解开盘扣,脱下外层的薄袄,起身走到她身边,给她严严实实盖在她腿上。
  除去外衣后,青年的身形就被单薄的衣衫勾勒明显。紧实的肌肉和宽肩窄腰都在他动作间显露无遗。
  为他突如其来的示好感到受宠若惊的冯玉贞愣了愣,拘谨地用手指头揪着他的薄袄,这才后知后觉,兴许崔净空真的只是单纯问问,没有拿她取乐的意图。
  她对污蔑了“好人”而感到不安,数次想要张嘴,又看着崔净空那张不是十分和煦的脸讪讪闭上了。
  彻底的无言里,冯玉贞撑不住沉沉睡去,篝火也燃尽,亮光趋于熄灭。
  崔净空隐匿在黑森森的山林夜色里,比白日时明显更为自得、放松。
  他摩挲着自己虎口处被寡嫂咬出来的那圈牙印,若有所思。
  不难猜,冯玉贞的五弟在这件事上,肯定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或许应该是受到了他们爹娘明目张胆的偏袒和包庇。
  痛苦、愤怒、无力最后杂糅成麻木,潜移默化中,亲弟对她犯下的罪行也被她咽下去,受害者甘愿为行凶者隐瞒真相。
  那副神情,自甘奉献的无私中蕴含着自毁的倾向,类似母性——令他想起了慈母图。
  崔净空是没有母亲的。孕育他的母体在他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彻底失去了生息。
  诗文里歌颂的慈母柔肠于是在他这里成了一桩悬案,连带着他自小到大,同女子的接触往来都寡淡如一张白纸。
  迄今为止,他对女人的认知里浓墨重彩的几笔,便全在于这半个月间的日日夜夜。
  夜里垂落床沿的手,挽起袖口的纤纤玉臂,扭曲突兀的左小腿,好的坏的,无不出自这位温顺敦厚的寡嫂身上。
  崔净空明明穿着单衣,却浑然不觉得冷。他走到睡熟的女人身旁,无声无息蹲下身,动作轻缓地解开她的右裤脚,再向上挽起。
  她的右腿完好无损,保持了最自然漂亮的长法。笔直细长的腿型曲线流畅,肌理几乎如同羊脂玉一般,在月色清辉下泛着润泽的光。
  他难得感到一点惋惜。
  这么漂亮的小腿和脚踝,本来应该有一对。
  第二天天亮,两个人走下山,崔净空搀扶着冯玉贞,其实崴的脚并无大碍,只在落地的时候残留些许疼痛。
  崔净空已然失约,回村没歇脚就往私塾赶去。
  此地十里八乡唯一的私塾,就位于黔山村和邻村的交界处附近,跟村西离得不算太远,崔净空脚程加快,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了。
  站在广亮红漆大门前,他抬手叩响螺狮衔环,片刻后,从里探出一张大饼脸。
  来人挤在肉堆往外射光的三角眼甫一瞄见他,立刻高嚷起来:“都来看看是谁回来了!原来是我们翘了整整一天课的状元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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