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然有二哥的份。
兄妹二人看不出大人间玩笑的语气,只当二哥哥这样问是真问他能不能吃了,于是兄妹二人不约而同的认真点头:“当然有。”
但只买了一只,若二哥也要分一份的话,那他们就都只能少吃点了。
“可是就一只,我们四个人分,那每个人只能少吃一点了。”
徐静依一边让小兄妹二人进去坐着说话,一边哄道:“那我们今天就都少吃点,下次姐姐再去祥云楼买给你们吃。”一边说,一边让丫鬟们拿去切了,顺便再取几双筷子来。
顾容南顾娇娇这会儿可骄傲了,小嘴一直叭叭叭说个不停,说自己多么多么厉害,刚刚捡了好多好多铜子儿。
原本安静的屋子,因有他们二人的到来,显得热闹多了。
刚从外面回来的,一会儿又要吃东西,徐静依便让人打热水来给他们洗手。热水打来后她亲自帮他们洗,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亲妹妹一样。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很喜欢顾家的每一个人。如今眼瞅着就快要离开了,说实话,徐静依心中也很不舍。
因为不舍,所以她很珍惜和顾家每个人相处的每一刻时光。
听他们不停叽叽喳喳在自己耳边絮叨,徐静依觉得这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她从前不喜欢小孩子的,如今倒十分喜欢。不免也会有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会想着,日后她得了个一儿半女,是不是也会同顾家兄妹这样可爱。
这般想着,徐静依目光便朝顾容庭这边送过来。
恰好顾容庭也正静望着他们这边,她一转眼望来,二人目光便对了上。
静静隔空对视有一会儿,之后,徐静依轻轻挪开了。顾容庭目光始终沉静,稳重,见她错开了视线后,他才慢慢挪开。
彼此间似有话说,但却又觉得,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太子府,临安郡王住处,伴云楼。
热闹散去后,新房就只剩下一对新人。已换下喜服,换上了一身常服的临安郡王梁秀,这会儿正慢慢举步往内寝去。
侍女们都识趣纷纷退下,一层层纱帘撂下后,偌大的新房,二人静默独处。
见他过来,徐淑依娇羞唤了他一声夫君,复又垂下了头。
梁秀静静走过去,慢慢弯腰在床沿坐下后,想了有好一会儿功夫,才出声问她:“怎么样,今日累不累?”
梁秀是个温柔内秀的郎君,府上三位已成年的郡王中,就数他最心善、最温和好脾性了。永昌郡王就不说了,生性桀骜,手段狠辣果断,外头人人闻风丧胆。
就说嗣王,同样也是温润恭谦之人,但又同梁秀不同。
嗣王梁护身为嫡出皇长孙,虽生性平和,但他身上却是有皇长孙的气度和威严在的,即便他手段不如永昌郡王狠绝,行事风格也多偏温和可亲,但他不动声色间也自有其威严在。
而临安郡王呢,许是随了母性,同盛良媛一样,素来不好争抢,只温吞度日,功绩上,自然远不如两位兄长。
这样的人,未同定安侯府定亲前,曾一度深得京中适龄贵女们的喜爱。
都知道,这样的人当夫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徐淑依自然不例外。
见他关心自己,又想着日后这个人就是自己一辈子的夫婿了,徐淑依一时心跳不止,甚至脸也晕红了。
她极力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尽量温柔着点头,道:“会有一些累,但又不太累。夫君呢?夫君可累着了?”她一边说,一边慢抬眼眸朝人望过来,满眼里止不住的欢喜之情。
将她眼中喜悦尽收眼底,梁秀温和一笑:“还好。”然后想了想,便伸出手去,轻轻盖在了她手面上。
肌肤相触,那温热由手面一路流到了心里,徐淑依瞬间紧绷起来,整个人腰背都挺直了。
接下来要做什么,她自是再清楚不过。
梁秀望着她,目光平静。似是内心有迟疑和犹豫,他没再继续下一步动作。但想着如今他们已是夫妻,而她也另嫁了旁人,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后,也就认了命了。
新婚之夜不同房,于上头不好交代,于徐家也不好交代。与其再闹出那么多事端来,不如圆了房,也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夫妻一场欢愉之后,徐淑依渐渐沉沉睡了去。梁秀却怎么也睡不着。
室内点着大红喜烛,他睁眼望着帐顶失神。想着今日的十里红妆,再想她当时成亲寒酸的场面,梁秀不由觉得心口一阵酸疼。
并这种酸痛感一度开始,便慢慢蔓延开来,直酸到整个人都不好受。
再躺不住,梁秀望了眼身边熟睡的人。见她已经睡沉了,他便掀被起身,披衣去了窗下坐着。
半月悬在空中,四周星云惨淡,莫名孤寂。
第三十三章
因天也晚了, 徐静依正好顺势留了小兄妹二人一起吃晚饭。吃过晚饭,二人又闹腾一番后,开始揉眼睛犯困。
正好上房那边也差了嬷嬷来问了, 徐静依便叫乳娘丫鬟们送他们回上房那边去。
二人走后, 热闹散去, 整个寝卧瞬间冷清不少。
本来小夫妻二人就各怀心事,只因有两个孩子在,他们才暂且无暇多想、多说别的。这会儿突然冷清下来, 两人静对独坐, 不免就有些尴尬了。
今天已经不止一次感受到他暗暗投过来的目光了,徐静依就算再迟钝, 也能想明白他多次偷看自己的原因。多半是觉得, 今日乃临安郡王成亲之日, 而临安郡王曾是她未婚夫, 他想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前世的今日,二人因夫妻感情不睦, 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独处。她记得, 那时候顾容庭人根本没在家,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中度过的这一日。
那时候她的心境远没有现在这样平和, 倒不是同梁秀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是觉得意难平吧。她当时不喜欢顾容庭, 因是带着不甘和偏见嫁来的,甚至可以说对他算得上厌恶。
越是厌恶他, 就越对这门婚事愤懑不平。就越觉得, 跟着他, 日后这一生都算是毁了。
何况, 同梁秀的婚事, 还是徐淑依从她手中抢走的。不论太子府最后换亲的原因是什么,可毕竟最初定亲的人是她啊。
又恨梁秀,觉得他是个绝情又忘恩负义的。
自怨自艾着恨完了所有人后还痛哭了一场,那一整天都过得灰天暗地的。哪里像现在,已经丝毫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只一心想着怎么跟眼前人过好之后的日子。
这般想着,徐静依便主动同他说话道:“天色也晚了,二爷看了一天的书,这会儿要不要歇下?”
顾容庭眸光动了下,朝她看去,定了会儿后,微微颔首:“也该歇下了。”
于是徐静依就吩咐丫鬟去备热水,夫妇二人还如之前一样,徐静依先洗,洗完后顾容庭直接就着她洗剩的水洗。洗漱好后,便褪了外衣去了床上。
丫鬟们吹了烛火,只独留一支床头边上的蜡烛还亮着光。
黯淡烛火下,二人都没睡。翻来覆去的,徐静依翻了几个来回后,又卧坐起来。
顾容庭见她卧坐了起来,他也跟着坐了起来。也不说话,就望着她,似是在等她说话。
徐静依认真想了想后,最终还是决定不提梁秀。其实本来也没什么的,她这种时候特意提了,反而显得从前有过什么一样。
她同梁秀不过是定过亲,然后在有长辈的陪同下见过几次面而已,说来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所以,话在口中打了好几个回合后,徐静依最终开口说出来的是:“二爷你……困吗?”
顾容庭以为她总算是要同自己提梁秀了,却没想到,一开口竟是问的这个。浓眉轻轻挑了下,顾容庭认真回说:“不困。”
徐静依眨了眨眼,也不知是壮的什么胆子,缩在被窝里的手渐渐不老实起来。慢慢从自己的被褥游走到他这边来,游过来时有停顿一下,似是在迟疑,但最终还是又继续往前伸过来了。
一摸,就摸到了顾容庭腿根。他肉很硬,就像石头一样。
顾容庭没想到她会这样,整个人都懵住了。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身边的人,但见她并非是无意,的确是有意为之后,他眸中的震惊之色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耐人寻味的玩味之笑。
顾容庭这个人,长得英挺正气,平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但若笑起来,倒也十分的平易近人,令人心生好感。
至少此刻,他脸上的这个笑,是更鼓舞了徐静依的。
她又再壮了壮胆子,又往前了一步。那双软若无骨的手顺着腿部一路向上,探去了小腹。
夫妇二人如今房事频繁,之前比这更过分的都有过,所以徐静依虽有些羞,但却不会因羞涩而止步于此。她胆子一大再大,大到最后顾容庭实在忍受不了,一把握住她不停游动的小手。
“为什么?”他气息微喘,此刻似乎要理智全无,但却极力忍着身上的不适,认真问她,“今日为何如此主动?”
徐静依眨了眨眼,仍是不提梁秀,只一脸纯色道:“夫妻之间该有来有往,这样感情才能好。从前都是二爷主动,今日我主动一回,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