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冥一袭丝绒白裙,身上的流纹披肩因为东奔西跑而滑落在臂弯,露出精致的锁骨与圆润的肩头。
忙着应付各族的祝康扫过,额间一跳,一把拉过梦冥,替她拢上披肩却不触及她的肌肤,温润的脸上难得有些不满:“绪寒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总不能一直扣着人不放吧?”
梦冥有些莫名,复又摸了摸披风,看了眼乌泱泱的人群,语气随意:“扣着再说吧,能让他不顾反噬都要亲自调查的,除了那位也没别人。”
她朝祝康耸耸肩,满不在乎,“随他喽,反正神海如今是他当家,天塌了有他顶着,我......我俩怎么样也不会遭天谴。”
祝康:......
大殿角落里,第一回 跟随兄长来神海的妖族公主北芸正独自隐在黑暗里,她环抱着自己,满脸焦虑恐慌。
昨日她与余绯分开后便赶往万花谷参加祝祷,她去得晚,只能站在最边上,只能看到绪寒的背影。
在仪式开始后不久,在万花台上运行法术的春神大人便猛然弯腰,法术被迫中断。
若不是夏冬二神及时出手,绪寒只怕会当场走火入魔。
而北芸的目光在触及地上那抹刺眼的鲜红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绪寒为调整暴动的灵力,转身调息。
正对着北芸的方向。
然后她便看见,看到绪寒脸色苍白,连嘴角边的血迹都未曾擦去,他像是克制着什么情绪,可眼里的隐忍终究没有遮住眼底的那份恐惧。
绪寒走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刚刚承受了反噬之后,甚至都来不及清理满身血迹。
“诸位,神海突生变故,吾前去查实,待吾归来之前,请诸位在四季殿等候,所有人不得擅离。”
绪寒离开前留下此话。
接着众人便看见天穹之上神泽涌动,属于春神本体桃花结印,封于神泽之上。
“此乃神谕,违者神罚。”
再下一瞬,北芸与众人便已身处四季殿。
有人疑惑,有人不满,也有人大声询问想引起群愤,可全都被梦冥呛了回来。
唯独没有人离开,因为违抗神谕罚以雷刑,一道损三百年修为,因此无人敢违抗神谕。
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何事,可唯有北芸知道,这个大殿里少了个人。
余绯。
于是她猜想,一定和余绯有关。
她丝毫不收敛地想着,或许是余绯闯了大祸。
但她害怕,因为在祝祷仪式开始前,第一次来神海的她也私自离开了万花谷,并且还见到了余绯。
她害怕余绯被绪寒找到后将她也说出来,从而引火上身。
北芸在四季殿里呆了多久便担惊受怕了多久。
“那谁啊,怎么抖成这个样子。”梦冥朝角落里望了望,皱着眉问祝康。
祝康顺着她的眼神望去,触及到面露惊慌的北芸时同样蹙眉。
“妖族公主,这次随她兄长来的,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哦。”梦冥语气上扬,收回落在北芸身上的眼神,不屑道,“妖族啊,那我想起来了,她叫北芸。”
祝康不解。
梦冥翻了个白眼,提醒他:“火凰族那只小凤凰的臣下,哦,从前的。”
“余绯我知道,只是看你好像对妖族这位格外不友善。”
“......我对谁友善?看不上那副小家子气的嘴脸罢了。”
梦冥转身离开。
一头雾水的祝康不知道她一个人又在生哪门子气,只点点头,对她前半句话表示肯定。
......
四季殿中的众人又等了半个时辰,绪寒才带着满身寒气归来。
男人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发梢的落雪因为殿中的暖意迅速融化,浸湿了额前的发丝,顺着他刚毅的下颚线滑落,在下巴上挂下半滴水珠,又被他抬手随意拭去,墨袍上留下一道水痕。
“神海封印已解,诸位可自行离开。”
天穹上的神泽与桃花结印再次出现,这次显现后却是慢慢消散。
他回来,什么都没说,张口却是赶人。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连梦冥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可绪寒苍白的脸昭示着他的疲倦,众人最终还是敬仰神明,没有质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离开了神海。
“我说你是不有病,反噬把你脑子噬了?想扣人就扣人,想赶人就赶人。”待人走完后,梦冥指着他走上前,语气不善,披肩又从肩头滑落,“当了几万年神啊?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祝康抿着唇,走到梦冥身后,再次帮她提起披肩,面无表情地附和:“绪寒,这次过了。”
“落刑复生了。”
绪寒没有坐在四季之主的主位,只是扶着椅背,一手揉着眉眼间,满声难以置信。
他没搭理两人的控诉,在两人哑口无言又震惊的表情中,又重复了一遍。
“蛇族来信,落刑复生。”
似乎还是怕他们不信,绪寒大掌一抬,半空中凭空浮现一分奏书,印着蛇族复杂的族长之印,黄底黑字,随着尘埃的舞动排列成型。
“落刑复生,望与大人一叙。”
祝康和梦冥望着半空中轻轻浮动的奏书,脸上的表情无法用丰富来形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祝康:“这......怎么回事。”
“不知。”绪寒沉声道。
“落刑那小蛇崽脾气与你一般急躁,莫不是来找你报仇的吧。”相比之下梦冥的接受速度更快些。
“不知。”
“......”梦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不会是尘蛇想要诓你而编造的吧。”
“不知。”他顿了顿,又道:“应当不会。”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梦冥看着他这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有些生气。
绪寒拧眉沉默。
“好了好了,等落刑来了就知道了。”祝康眼见着气氛凝脂,当着和事佬拉过绪寒,转了个话题。
“你今日查出些什么来了。”
绪寒皱着的眉总算松了松,道:“今日祝祷时,我加之在秋季环境里的护灵阵被破坏,故而遭受反噬。”
祝康一惊,连忙问道:“可去四季禁地看过了?”
“去了,但我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了。”绪寒摇摇头,满脸凝重。
“什么!?有人闯入还是他......”
“操什么心。”梦冥打断两人又悲又厄的对话。
“闻砚自己烂在那个地方不肯出来,天下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况且这世上能破绪寒阵法的人也不多,闻砚刚好是其中一个,再加上落刑复生。”
“答案只有一个”梦冥拍拍手,看着绪寒颇有些幸灾乐祸。
“他自己愿意出来了。”
绪寒别过头不去看梦冥的表情,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与他想的完全一致。
他很想逃避,却又冲动地去幻想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祝康也点点头,严肃道:“闻砚这次出来你怎么打算,事先说明啊,纵然当初他于你有愧,但你瞒着我和梦冥围剿他损他一半修为,还让落刑因此陨落。如果不是天道将四神之首的位置传于你,我和梦冥绝不会放过你。”
“若这次你还是为了蛇族那个姑娘想杀他,我不会坐视不理。”
梦冥冷嗤,转身离开的身影不带一丝留恋,“绪寒,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先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小蛇重生归来之欺负过我大人的都得死。
第七章
余绯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许是总能在眠时闻到门外不远处那朵梧桐花若有若无的香气,她难得地睡了个好觉,一个梦也没做。
冬日里日头落得早,平时这个时辰已经是日暮西山了,可今日余绯睡醒睁眼时,却还是天光大亮。
云雀掠着光亮飞过,余绯抱着锦被坐起,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想起如今是绪寒掌日落。
脑中又回想起幻清在留音玉里说绪寒昨日遭受反噬,这才明白太阳迟迟不落的原因,有些心虚地望了望神海的方向。
“你是打哪儿来的野花,怎么挂在公主寝殿门口?”
门口少年疑惑的声音传来,熟悉的声音将余绯的思绪唤回。
偏头看到屋外的人影,余绯唤了声:“天禄,进来。”
天禄应声而进,朝余绯行礼。
少年挺拔的身姿修长而孔武有力,小麦色的脖颈上有许多椭圆的白斑,半个指节大小,似是飘落的花瓣。
每五瓣聚拢在一起,像一朵小小的梅花。
清晰俊逸的下颌线下,脖颈的曲线流畅,五朵白斑梅花在他喉结左右依次排开。
显眼,却不会令人觉得突兀,反而有种绮丽之感。
“公主。”少年问安。
“起。”少女颔首,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他,确定他没受伤后才放心。
可刚收回的眼神碰到他那几朵小小的白斑梅花又挺住,道:“小鹿,你抬头。”
天禄听话地抬起下巴,露出白斑梅花地全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求夸奖的意味。
“第五朵的花瓣齐了?”余绯为他感到开心,却并无太多惊讶,就好像这是她对天禄本就有的信心,“不错,小鹿,修为又精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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