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百年后种族歧视依旧存在,这个年代的著名科学家,著名的哲学家,用什么样的文字描述中国和中国人秦瑜也清楚。
“说起乔希,我们刚好可以跟他合作。他这张欧洲面孔,不刚好吗?还有大卫考夫曼。我们可以在夹缝中求生存。只要企业走出来了,我们就是强者。”有大卫考夫曼做资金支持,在大萧条中捡漏的可能性很大。
讨论着讨论着秦瑜就发现这事儿指不定能成。还有几年德国那位就要上台,她肯定要提醒乔希让他赶快收拾包袱往美国跑,到时候和他一起合作收购奥卡这个会在历史长河中消亡的品牌。借着奥卡的基础,趁着美国四五十年代大发展在汽车行业有一席之地。
到八十年代,自己七十来岁,要是还活着,就带着已经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企业回国合资,不要让大佬们跟通用去谈,也不要跑去德国大众门口去巴巴地问,自己带着资金技术回家?
这个想法虽然实现起来有些困难,至少不是天方夜谭了。而且汽车确实也是自己非常喜欢的,这么做的话,看起来真的能带动整个行业发展。
傅嘉树也在深思,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向,虽然很难,而且自己喜欢汽车,她说起汽车也眼里有光,他把蝌蚪啃蜡喝完:“就这么办。先回去,我妈和婶子应该已经醒了,婶子很少出门,带她去逛逛西湖?”
“好!”
“你开车?”傅嘉树问。
“当然。”秦瑜上车,开着这辆对她来说是老爷车的车子,听着傅嘉树指路,回饭店。
傅嘉树下车跟在秦瑜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话不晓得该不该讲,她就不能给人留点儿面子?
秦瑜突然想到点儿什么?她转身:“想想我骑马的怂样儿,你会不会感觉好点儿?”
听她这么说,傅嘉树顿时心里舒坦了,三步并两步到她身边,跟她进饭店。
秦瑜进房间收拾了一下,到宋太太的房间,想和宋太太一起下楼,宋太太跟她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秦瑜不解。
宋太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脚:“不方便。”
“早考虑好了,嘉树兄已经出去找黄包车了,我们包三个小时,您和傅家伯母可以坐车。我和嘉树兄,还有闻姨走路。”
宋太太一愣,自己跟着男人和儿子出来过,杭州每次落脚只是落脚,对于他们来说,你一双脚不方便,那就不要去逛了,你待在饭店里就好。
所以这么多年了,路过杭州十几次了,她从未逛过杭州城,只是在饭店的阳台上,看一眼西湖,就算来过了。
这次她跟着别人家的儿子过来,那孩子却已经为她考虑好了。
秦瑜挽住宋太太的胳膊:“伯母,走了!”
两位太太坐在黄包车里,走走停停,一路上看西湖的景致。
“这里就是这儿就是许仙和白娘娘相遇的断桥。”傅太太又指了前边儿,“那个位子就是雷峰塔的位子,前几年倒掉了。不晓得白娘娘有没有出来?其实,做修行千年的妖精不好吗?非要来嫁给那个什么许仙?要报恩,不能送个几百两银子吗?非要以身相许,最后落得被压在雷峰塔下几百年,若真是这样,想来白娘娘会后悔死吧?”
“戏本子大多是男人写的。就跟你说的《碧玉簪》一样,也是男人写的。他们哪里会考虑女子在想什么?一个千年的妖精,恐怕早就看透世情了。情愿日日修炼,恐怕也不会想要这个断命的姻缘。不过是那些写话本的,硬安在她们头上的。”宋太太幽幽地说。
她现在就想着,去庵堂里清修,都比宋家大宅日日打理这些烦心事的好。好在已经跟老男人谈妥了,让老二来接管家里的一摊子事儿,她现在唯一纠结的就是要不要把阿芳留在老家?
阿英和阿芳是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头,说是主仆,其实更像姐妹,当年阿英嫁给了老爷的长随,跟着她男人来了上海,阿英的男人在海东厂做个管事,阿英替老爷管着上海的家。
阿芳则是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曾经劝阿芳嫁了人,阿芳坚持不愿意:“我呀,就跟着小姐,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要是先走,小姐就把我埋了,小姐要是先走,我就去庵堂给小姐诵经。”
怎么劝她都不愿意,自己是知道的,阿芳怕自己没人陪着,日子更加难熬。
所以按理说阿芳最熟悉老宅,把她放老宅一年半载是最好的选择,可自己要是脱离火坑了,把阿芳放在老宅,她实在舍不得。
第57章
宋太太在游览西湖, 宁波宋家老宅那里,自从老爷打了大少爷一顿,拉着大太太去上海了。大家都觉得, 这事儿真的大了。
看热闹的哪里怕事儿大?几位姨太太, 就想等着知道最新进展。
甚至心里暗暗地希望大少爷事情闹得更大点儿!有些隐晦的小心思,甚至带着恶毒,要是大少奶奶出了什么事儿?老爷就算不会拿大少爷怎么样?以后也会嫌弃大少爷吧?
三姨太每天要送两个儿子去学堂,本来宋家也就是商户人家,没那么多的规矩。也不是说完全限制姨太太们出去,只是其他姨太太们都比较胆儿小。
三姨太以前在上海就喜欢百货公司, 戏院到处跑,来了宁波乡间已经是闷坏了。
大太太在的时候出门还要禀报大太太, 虽然她嘴上说不怕大太太,却也会见到大太太沉着的脸发悚, 不敢多开口。
这几天大太太不在家, 难不成大太太屋里的阿芳还能敢管起她这个生了三个儿子的姨太太来?
趁着送儿子上学,她出来闲逛。
宁波城不要说上海了,连杭州都比不上,衣裳没有一件能看得对眼的, 什么时候才能再去上海啊?想想男人那个喜新厌旧的性子,恐怕自己这辈子要在宁波老宅里耗到死吧?
“这不是三太太吗?”一个声音传来。
三姨太转身看见,以前在上海时常碰面的年太太, 她们还在一起打过几场牌。
“年太太好呀!”三姨太过去打招呼。
“三太太, 今天难得的吗?出来逛逛?”
“是啊!难得的是能看见年太太,年太太常年在上海, 难得回来的吗?”
“老爷回来一阵子, 我就跟了回来。真是巧, 三太太有空吗?一起去听戏呀!”
三姨太受宠若惊,年太太是一点点架子都没有,不像傅太太,大概是傅家家大业大,她跟着老爷去应酬,见到那个傅太太,傅太太眼界很高,几乎不会搭理她,让她讨了几次没趣。
三姨太跟着年太太一起去戏院听戏,戏台子上那个花旦唱腔一点都不婉转,僵硬地很,这种戏还怎么听。
台上的戏听不进去,听年太太说的那些,倒是极其精彩,那些可都是她们在家里一点点都不晓得的事。
听年太太说,老爷到底是老爷,过去就把那个狐狸精赶了。
不过狐狸精赶走了,那大少奶奶岂不是没离成?三姨太不开心了,她就想看大少奶奶哭得昏天黑地。
“三太太,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没离成?你家大少爷那个脾气,恐怕是要跟老爷太太闹翻了。婚是肯定离成了,只是这个大少爷有没有跟你们老爷决裂就不晓得了。”年太太从自家男人那里看到了宣经理发来的电报,脑补了一段父子反目,大太太哭晕的家庭伦理剧。
三姨太听得心花怒放,二姨太的舒华不被当回事儿,她自己的三个儿子,老爷对着他们也没那么上心。
自从大少爷回来拜堂成亲以来,三姨太是一直在看,看看老爷到底能忍这个好儿子到什么时候?
“您说得很有道理,那个狐狸精妖娆成那样,男人刚刚尝到女人的滋味,哪里会肯放?肯定会跟老爷闹翻的。”
“是的呀!我跟我们老爷也是这么说的。其实你们家其他几位少爷哪个不仪表堂堂又乖巧懂事,不会忤逆尊长。偏偏懂事的孩子不被看在眼里。”年太太为宋家出自几位姨太太肚子里的少爷唏嘘不已。
三姨太一脸委屈:“谁叫她是大太太肚子里出来的呢?老太爷在的时候就说,其他的几个都不是他孙子,只有这个才算。”
“是的呀!对女人来说,哪个孩子是她肚子里出来的才是她的儿子,你们老太爷也真是的,哪个孙子不是他的孙子,三太太的三位少爷,一个比一个生得俊秀,偏偏就不被看重,唉!”
“有什么办法呢?”三姨太唉声叹气。
年太太也叹气:“你们那个大少奶奶是最最作孽的,可怜呀!小姑娘无父无母的,被男人给休了。”
“年太太,您可别可怜她,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大少奶奶也不是个好相处的,她可奸猾着呢!”
“怎么奸猾?”
那些话三姨太自己也说不出口,难道说自己为了一件旗袍,上了大少奶奶的当?她装大度说:“算了,家丑不可外扬。人家已经被大少爷抛弃了,我再背后说人家就不厚道了。”
“三太太真是个厚道人。”
“做人吗?凭良心。”
凭良心做人的三姨太回了家,立马去二姨太那里,跟二姨太嚼完舌根,又跑去跟老五说,姨太太身边都有丫头,姨太太们说话的时候,她们不能说话,但是不代表她们没有耳朵,一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