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礼干从地上气愤地爬起来,飞快地朝着任远冲过去,“天子面前岂容你这厮胡言乱语,让我来好好地教训于你。”
他已是动了杀人灭口之心。
“四皇兄何必那么着急。”
司空礼文一眼就看穿了司空礼干的心思,他急忙冲到任远的身前,拦住了想要趁机下黑手的司空礼干。
司空礼干圆睁双眼,一双红红的眼珠死死地瞪向拦在他面前的司空礼文,面目狰狞地大吼道:“你让开!”
“不让。”
司空礼文直视他的眼睛,毫无惧色。
正在两人相持不下时,“嘭”的一声,司空景元大声呵斥道:“大胆,你们两人这是成何体统,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不敢。”
“儿臣不敢。”
“请父皇息怒。”
“请父皇恕罪。”
司空礼干与司空礼文两人同时跪下,老老实实地向着司空景元请罪。
蓦地,任远的声音战战兢兢地插了进来,“求圣上饶命,所有的事确实都是四殿下指使我干的的。”
司空礼干冲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已把任远吓得半死,倘若司空礼文慢了半步,他现在就已是一具没有声息的尸体。
“当初那批官银行进在冀州境内时被劫走,实际上就是四殿下派人所为,那冀州刺史苏亮根据线索查到了四殿下的身上,四殿下威逼不成,便让我和其他人在一夜之间杀了他全家共一十七口人。”
司空礼干太不厚道,昔日曾为他出生入死,如今事迹一要败露,便要立即取他性命。
任远心如死灰,开始喋喋不休。
“还有...”
“...”
任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至少司空礼文承诺过可以保住他的家人。
“父皇。”
司空礼干无话可说,他瘫坐下去。
“老四,你做的龌龊事还真不少!”司空景元这下真的发怒了,他的眼中泛着杀意,森然道:“司空礼干大逆不道,谋害亲弟,贪赃枉法。数罪并罚之下,拖出去斩十次都不过分。”
他指着司空礼干与任远,“来人,把他们给朕关入天牢。”
“是。”
“父皇,父皇...”
司空礼干放声痛哭起来,他奢望这一次司空景元能够像以前那样“雷声大雨点小”,过后又轻飘飘的又放了他。
只是这一次司空礼文手上握有太多不利于他的证据。
一切都怪他太自负。
不会叫的狗才是最会咬人。
...
“圣上~”
伴随着一道宛如蚀骨销魂般的魅惑之声,一位中年美妇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司空景元此刻正心烦意乱,责怪道:“萱儿,你来干什么?”
荣贵妃一身华丽的宫装,头上珠钗宝簪流光溢彩,身段娇媚动人。尤其是脸上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见犹怜,整个人犹如一朵娇花让人不忍采撷。
她跪了下来,朝司空礼干伸出皓腕,哀泣道:“圣上,礼干还小不懂事,都怪我这个作母亲的没有教好他。”
“母妃。”
司空礼干挣扎开桎梏,爬到荣贵妃的身边,两母子抱在一起哭得惨绝人寰。
事已至此,司空礼干仍旧不知悔改,妄图卖惨博取同情。
司空景元见状,气不打一处出,“把他们分开。”
“是。”
“等一等。”
王悲同在一旁看了那么久的戏,终于说话了。
他靠近司空景元悄声说道:“圣上,四殿下背后乃是荣家之人,轻易动他不得。”
然后他又大声道:“四殿下司空礼干所犯下之过错,难以饶恕。即天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应当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微臣提议,就把四殿下贬到雍州。那边穷山恶水,是一处不毛之地。圣上,您看可好?”
王悲同说得正义凛然,司空礼文听了嗤之以鼻。
然而这一番话,给了司空景元一个台阶,他认真地想了想,开口道:“司空礼干封为永西王,封地西南雍州一郡。命即日离京,自此以后,司空礼干永远都不能再踏入京城中一步。”
这司空礼干从今往后怕是与皇位无缘了。
司空礼文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这王悲同.....
司空礼文不知他到底是何意。
第四十三章 调戏
日出东方,巨云城在一片金芒的笼罩之下渐渐苏醒。
这又是一天新的开始。
城中的酒楼茶馆,商铺店面已开张营业,小商小贩们在街头忙忙碌碌,不停地大声吆喝。
高高升起的暖阳驱散了城池上空那最后一点薄雾。不多时,街道上就已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
此时的巨云城已是一番生机勃勃,热闹无比之景象。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迎面走来一对主仆模样的年轻人。
年纪略小的那位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是一副新鲜得不得了的样子,完全化身为“好奇宝宝”。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大半个时辰过去,仍未走出这一条街道。
“小姐...”
那年纪略小的年轻人逛得忘乎所以,张嘴就喊。
在瞧见那年岁略长一点的年轻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他马上机灵地改口道:“公子,这城中真是热闹,太好玩了!”
年岁略长的那位紧张地环顾一圈后,故作镇定姿态地将胸膛挺起,刻意压低声音,板着脸教训道:“小蛮,注意你的言行。”
...
年岁略长的这位名唤殷离,如今已年近二十,尚待字阁中,从未有过外出。
有一日听得旁人说起巨云城中的热闹景象,不由得心生向往。
...
这日趁着家人不备,殷离与侍女小蛮就从家中偷跑出来。
她们不经同意就擅自外出已是不对。
若是被人发现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出来抛头露面那更糟糕。
殷离生怕被周遭之人识破她与小蛮两人其实是女扮男装,一直提心吊胆。
小蛮倒是毫无负担,一路蹦蹦跳跳。
“好了,知道了。”小蛮笑眯眯地答腔,特意在最后两字加重了语气,“公子!”
“嗯。”殷离微颌首,她将一只手背于身后,大步向前跨去,“走吧。”
“哦。”
两人穿流在这条街道上,路边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偶尔又掺杂着几句顾客高声讨价还价的声音。
“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皮薄馅大,来啊来啊...”
“来一来,看一看啦。”
“...”
“少一点,少一点我就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好的胭脂水粉~”
“...”
“咦,胭脂水粉?”小蛮来到一个卖胭脂水粉的摊子前,把面前的那盒胭脂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老板,这个怎么卖?”
一见有人询问价钱,那摊主两眼放光,立即殷勤道:“客人,您可真有眼光,这可是从江南运过来的上好胭脂。”
接着,他伸出一根手指,面带笑容,“只要一两银子。”
“这么贵?”小蛮状似被摊主的报价惊掉了下巴,她犹豫道:“可不可以便宜点?”
“客人您看,这胭脂的色泽还有这细腻光滑的程度...城中很多大户人家的夫人与小姐用的都是我们家的胭脂。”摊主砸吧砸吧嘴一通卖弄,他状似惋惜地摇摇头,“呦呦,不能再少啦,再少就是亏本卖啦!”
“小蛮,快点走了。”
殷离不安地催促着小蛮。
她们已经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家的话,一定会被家人发现她们擅自外出一事,到时候免不了一顿责罚。
“知道了,公子。”小蛮依依不舍地放下那盒胭脂,略表遗憾道:“对不起,我不要了。”
“等等我,公子。”
小蛮急忙朝着殷离的背影追了上去。
...
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伙混混,阴阳怪气地拦住了前方的殷离。
那混混头子一看就不怀好意,他油腔滑调地调戏着殷离,“诶,小美人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殷离生得粉面桃花,明眸善睐似秋波含水,腰似拂柳不盈一握。一颦一笑顾盼生辉,一举一动勾人心弦。
即使是作男子打扮,也无损于殷离的美貌。
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是一位美娇娥。
殷离因此羞愤得涨红了脸,她从未受过如此羞辱,怒道:“让开!”
殷离的怒气并未能让他们害怕退却,甜美软糯的声音反而成了催化剂,使得这些人渐渐地围了上来。
“嘻嘻..”这群混混不停地调笑,还有的想要开始动手动脚,“小美人陪我们玩玩吧!”
殷离小心地躲闪着这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
她心里又急又气,又害怕,眼泪瞬间就流到了粉颊上,看起来好不惹人怜爱。
那混混头子见状心一软,打掉了即将摸上殷离的一只魔爪,他摇头晃脑文绉绉地说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敢问姑娘家住何处?芳龄几何?”
混混头子此举引来了那些小混混毫不客气的嘲笑,“哈哈...老大,好酸呐!你难道还真想上门去提亲?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