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消片刻,司空礼文快步走进御书房,对着座上的司空景元行礼,恭敬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禀告,请父皇恩准。”
“嗯。”司空景元威严的声音响起,“老六,有什么事快说吧。”
“请父皇先看一看这一封信件。”
司空礼文从袖中拿出当初姚烈带给他的那封密函,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司空景元接过那封密信,打开看了起来。
看完信后,“嘭”的一声。
司空景元用力一掌拍在桌案上,龙颜大怒,“这老四太不像话了。”
司空礼文见司空景元正在气头上,垂首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待到司空景元似气消了些,司空礼文把那些账本也拿了出来,“父皇,这是那些账本,请过目。”
司空景元拿起账本,随意地翻了几页,便扔在了桌子上,“哼!”
他脸上的怒气更盛,沉思了一下,自语道:“晋州那边,老四已经不适合再待在那里。”
一听这话,司空礼文立即恭敬地说道:“父皇,儿臣想自告奋勇前去晋州。”
他早就准备好毛遂自荐。
“嗯...”司空景元抬眼看向司空礼文,他仿佛在司空礼文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不渝的决心,随即大手一挥,金口玉牙,“朕,恩准了。”
“谢父皇。”
司空礼文如释重负,跪下谢恩。
司空景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退下吧!”
“是,儿臣先行告退。”
司空礼文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待司空礼文走后,司空景元额上的粗眉蹙起,他考虑再三,唤道:“花公公。”
“老奴在。”
一直立于司空景元身后一年岁颇大的老太监走出来躬身施礼。
司空景元传令道:“传朕口谕,马上让四皇子回京,不得有误。”
“是。”
说罢花公公迈着碎步出了御书房。
“是该好好敲打敲打老四了,这都无法无天了。”司空景元有些左右为难,“只是荣贵妃那边要怎么交代?”
...
司空礼文出了皇宫就马不停蹄的奔向晋州。
不日后,司空礼文终抵达晋州。
灾情已刻不容缓,司空礼文进入行馆后,席不暇暖中就把一干主要官员招齐了。
“殿下,现在那些流民四起,暴乱频繁,已经引起了整个晋州局势的动荡,这一问题若是再不解决,臣恐怕...”一官员忧心道。
“晋州的粮商不仅不开仓放粮救济灾民,而且还趁此机会囤积粮食,哄抬涨价。”另一年轻的官员愤怒地说道:“此次赈灾的官银经四殿下手后,再用于灾民无疑于杯水车薪。”
“嗯。”
司空礼文波澜不惊,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对策。
“那些流民打家劫舍,四处抢掠大多是因为吃不饱饭所致,只要能让他们吃饱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司空礼文成竹在胸。
“六殿下,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做?”之前那一年轻的官员不解地问道。
司空礼文语气平缓地说道:“很简单,以朝廷的名义招募大量的百工,给他们吃食以及银钱。”
晋州绝大多数贫民的房屋早已变成老破旧,时刻面临着淘汰的结局,急需修葺。同时官府也需要兴建吏舍,完善居住、办公之境,而那城墙经年久月下来,有的地段已是破败不堪更是需要修补。
在这灾荒之年,大多数人都在忍饥受饿,是以做什么都以能吃饱饭为前提,招工的成本花费不会太高。
一来二去,朝廷既做了好事,又满足了官府基建等设施的需求,同时还解决了老百姓的温饱问题,流民作乱自然也迎刃而解,此番举措可谓一举四得。
“那,那些趁火打劫的粮商哄抬物价就不用管了吗?”又一官员瓮声瓮气的问道。
他的外表不甚斯文,在一众文质彬彬的士大夫中显得很是异类。
“不用管。”司空礼文摇摇头,“我想以减免部分赋税的形式吸引外地的粮商在限期内进入晋州,等到本地粮食供大于求后,价格自然会回落。”
众人纷纷点头,司空礼文确实言之有理。
“另外,还可以以晋州官府的名义举办诗茶会比赛,广邀天下的文人名士前来参加比赛。此番比赛的参赛作品以竞拍义卖为主,价高者得名次。”司空礼文继续说道:“而且,我们还可以围绕着这个比赛设立一些相关的周边。”
“比如说,捐钱银达一百两者就可以直接获得参与诗茶会参赛名士的亲笔墨宝等等,诸如此类。”
接着他又补充道:“最后所得之钱银,既可用于赈灾。”
待到司空礼文把他的措施方案说完之后,惹得下边一干大小官员大眼瞪小眼。
他们一致认为司空礼文的方法过于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但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马上将一系列的政策一项一项的颁布实施下去。
没想到,几天下来就已初见成效。
这晋州原就属于富庶地区,它盛产煤矿,因此整个晋州郡内商贾富户不少。
那些人见朝廷此次雇佣工人节省了不少的成本,也纷纷效仿大兴土木,修缮屋舍。
至此,流民几乎都有工可做,有饭可吃,就再也犯不着提着脑袋去做那些违法乱纪之事。
因为没有强制涨价的本地粮商降价,再加上有可减免赋税的甜头,晋州以外的粮商见利可图,便争先恐后地将米粮运入晋州。
短时间内,晋州的粮食就已达到盈饱。才升起来的粮价没过几天就迅速地回落了下去。
在此期间,诗茶会比赛盛况空前,那一场又一场的大比,参赛者们使劲解数各领风骚,引得那些喜欢附庸风雅,想一睹文人名士风采的官商豪绅接踵而来,四面八方的百姓趋之如鹜。纷纷慷慨解囊,竞相消费,晋州官府更是赚得是盆满钵满,用于赈灾之银两已是足够。
此次晋州的灾情终于得以控制解决。
第二十五章 罪有应得
入冬以后,巨云关的天气是越来越冷。
肖亦宁在将军府中难得的度过了一段宁静的日子。
“噗。”
叶幽云把刚放进嘴里的汤汁吐了出来。
他放下汤匙,怒道:“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了?”肖亦宁身体紧绷,胆颤心惊地问道:“叶将军,这汤有什么问题?”
“味道不对。”叶幽云皱着眉,沉声道:“里面加了东西。”
这碗汤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叶幽云的味觉天生灵敏异于常人,他只尝了一点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叶幽云断然此事有些不同寻常。
“这汤一直是放在食盒里的,我从厨房里拿过来之前就没打开过,往常也是这样的。”肖亦宁一头雾水,急忙向叶幽云澄清道。
叶幽云端坐于桌前,思考了一下,命令道:“你现在去把厨房里的那些人全都给我叫过来。”
他要彻查此事,更不会轻易地就放过这居心不良之人,此人必须受到严惩。
“哦。”
肖亦宁快速地撤掉了桌上的食物,收拾好就急冲冲的跑向厨房。
...
不久后,厨娘丁二娘,夏荷,冬梅三人全身颤抖的低着头跪在地上。
她们被叶幽云散发出的超强气场吓得冷汗直流。
叶幽云冷眼看着这几人,森然道:“这汤是谁做的?”
“回将军,是...是我做的。”丁二娘吞吞吐吐地回道。
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二娘今日同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忙活,她做的事情跟平时一般无二,没有多做或者少做任何一事。
“这碗汤有问题。”叶幽云盯着她,眼神如毒蛇般冰冷幽暗,“抬起头来。”
“将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啊!”丁二娘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望着叶幽云,辩白道:“一定是,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还请将军明察秋毫...”
“你们两个有什么可说的?”
叶幽云的目光转向夏荷和冬梅二人,喜怒不形于色。
“将军,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夏荷的眼泪从脸上滑落,止都止不住,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不是我,不是我。”冬梅也在苦苦哀求,哽咽道:“我都没有碰过这碗汤。”
没有人敢承认,事情陷入胶着。
叶幽云冷眼静看跪着的这三个人,他不露声色,也不发一语。
室内暂时寂静无声,让人不寒而栗。
“对对,我做好了之后,是夏荷盛出来的。这之后就不归我管了。”丁二娘受到启发,强撑着开了口,急忙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些做好的菜我都盛出了一份样品,也包括这碗汤。”
所有不利的证词都指向了夏荷,夏荷被吓得面如土色,她慌慌张张的拼命磕头,额头早已磕破渗出血来却毫不自知,“不是我,将军饶命,饶命啊。呜呜...”。
...
所有人都在极力否认,每个人都在尽力地撇清自己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条件。
她们心知肚明,如果此事的结案定论归咎于她们之中的某一人,那人肯定会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