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亦宁,你在吗?”
司空礼文屈起修长的手指在门上叩了两下。
“在的。”一听到司空礼文在外面,肖亦宁迅速站起来小跑着过去打开房门,探出脑袋,仰着脸傻笑道:“太子。”
她傻乎乎的模样令司空礼文忍俊不禁,笑问,“何事令亦宁你如此开心?”
随后将左手搭在门上,司空礼文轻轻地把门推开。见状,肖亦宁立即闪到一边,“呵呵,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的...”
肖亦宁本想实话实说,她是因为一千两黄金的原因才会这么开心,奈何照实说又害怕司空礼文觉得她过于贪财,只好没头没脑地打着哈哈。
“嗯......今日的天气确实不错。”
司空礼文宠溺地看着她,心中暗自好笑。
就她那小财迷......
相处这么久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不忍心揭穿她,长腿一跨,司空礼文迈过门槛走进了屋内,然后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不知是用什么材质打造而成的手镯。
这只镯子通体澄净透亮,外观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十分漂亮。
司空礼文拿着它,兴致勃勃,“亦宁,这是乌凤国今年的进贡之物,听闻此物得之不易,天下间只此一个。来,把手给我。”
“太子,这不行...”
司空礼文要送自己如此贵重的礼物,肖亦宁想都没想,立马出口拒绝。
“我说行。”
见肖亦宁楞在原地不动,司空礼文二话不说直接拉起她的手,也不知他按了镯子的哪一处,那镯子倏地打开,“咔嗒”一声后,镯子严丝合缝的扣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之上。
垂下眼眸,肖亦宁忍不住望向自己的手腕。
玉白的肌肤与手镯互相印衬,美色撩人。
一眼过去,这个镯子很得她的意,爱不释手。
“真好看。”司空礼文满眼的欣赏,由衷的赞叹道。
“太子殿下,这个镯子太过贵重,我不能要。”
镯子太过珍贵,肖亦宁认为自己不能也没有立场把它收下来。
她面露难色地将右手扣在镯子上,摸索着如何才能把它打开取下来。
司空礼文连忙按住肖亦宁的手,急切的言语中似乎掺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意,“亦宁,别闹!”
“我不能要。”
肖亦宁抬起眼,委屈巴巴地望着司空礼文,而后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的执着令司空礼文心中抓狂。
长呼一口气,他扬眉佯怒道:“既然已经送了出去,这个镯子就已是你的东西。君子一言既出,难道你是想要我出尔反尔?”
明明他是一片好意,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肖亦宁觉得自己颇有些不识好歹。惧怕司空礼文是真的生了气,她挥着手,急忙否认,“不是...”
“我收下就是了,谢过太子。”
肖亦宁终于松了口。
她不再坚持,司空礼文也缓和下来,“过两日就是松香书院的动工仪式,到时候你与我一同过去。”
“嗯?”
过两日与他一同去松香书院的动工仪式么?
肖亦宁不禁犹豫起来。
她不是不想去。
可所谓“事了拂衣去”,又在这太子府白吃白住了那么久......时至今日,她也应该走了。
没有预想中兴高采烈的样子,肖亦宁的反应使司空礼文颇感诧异,他不禁疑问起来,“你不想去吗?”
“不,不是。”肖亦宁把头摇得像急速转动的风扇,然后飞快地解释起来,“是因为我要走了,就...大概后天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先不走
肖亦宁稍微思索了一下。
把这一千两黄金存入钱庄兑换成金票,再处理些琐事......
两天的时间应该是完全够了的。
“太子,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她满脸诚挚地说道。
“你要走?去哪?”
司空礼文的音调陡然升高,满脑子都是肖亦宁说自己要走的这件事。
而后,两道俊眉轻轻蹙起,他沉声道:“可是有哪里不习惯?又或者,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肖亦宁又忙摆手,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就只是想到处去走走看看而已。”
“穿越”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来一趟”,大启又这么大,不多走几个地方,多见识一下多可惜?
等她找到一个喜欢又适合生活的城市,就买一所宅子,安定下来。
有钱有闲......
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享受生活了。
肖亦宁眼里满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司空礼文的心头不由得一震,道:“你若是想到处走走看看,以后有时间了我陪你一起去。”
“可现在没我的允许,你还不能走。”
他的表情蓦地变得凝重起来。
“?”
看着司空礼文越来越沉下去的脸,肖亦宁的笑容也渐渐地从脸上消失了,心底没由来的一阵慌张。
印象中,司空礼文的性子温和脾气也好。她从未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同时也搞不明白,他到底在生哪门子的气?
唉,“男孩”的心思,其实也难猜。
即便猜来猜去,肖亦宁认为自己也不会猜明白,于是硬着头皮问道:“为什么?”
“你若是走了,我去找谁来做太子妃?”
言毕,司空礼文白净秀雅的脸迅速浮上一抹绯色。
他定定地看着肖亦宁,一双深邃的眼眸似漩涡般深不见底,引人入胜。可一想到她要走,且没有一丁点留恋的意思,司空礼文又不禁气闷起来,随即脸色由红转黑,嘿然不语。
太子妃?
她没听错吧?
肖亦宁愕然,好不容易回过神,对上的却是司空礼文投过来的炙热目光。
“太子殿下,这...万万不可,呵呵,你是说笑的吧?”她强行压住心中的悸动,干笑道。
“有何不可?”
如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他反问。
肖亦宁:“......”
她的沉默使司空礼文感到无力。
“我是认真的。”他继续道。
其实,她心里没他?
是他一厢情愿?
抑或是因为幽云?
失落与痛苦争相挤进心间,胸腔中的氧气仿佛被瞬间抽走,司空礼文呼吸一滞,紧接着,心脏猛烈地抽动起来。
此时的司空礼文完全担当得起“我见犹怜”这个词。他让肖亦宁产生一种虽然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但总归全都是自己的错的感觉。
肖亦宁在心中内疚自责的同时也在搜肠刮肚地组织着词语。
而后,她微仰起头,语气诚恳地试着解释,“太子殿下你乃万金之躯,我只不过是一介草民。首先,在身份地位上我俩就不匹配。其次,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你的人,不管是自身的实力还是身份与背景,这几样与我都毫无关系。”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曾在意过。”司空礼文完全不以为意。下一刻,他的眼神坚定起来,“亦宁何须小看我?”
“呃......”
司空礼文的回答令肖亦宁莫名的心虚起来,她不安地搓着手,别过头低声道:“如果与你在一起......前路必定还会有数不清的阻碍......”
“你怕?”
“呃......”
一时间,肖亦宁卡了壳。
这个问题,她答不上来。
太子妃啊!
不出意外的话,那可是大启未来的皇后。多少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视为己有。她孤家寡人一个,无权无势又无脑的,只要胆敢横插一脚,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管未来会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司空礼文好似明白了她心中的担忧,抬起右手,郑重其事地发下誓言,“假若有人想伤害你,那他就必须得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不行,不能说这种话。”
心里一激动,肖亦宁往前蹿了一步,把司空礼文举在半空中的右手猛地扳了下来。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两只手尴尬地甩了甩,补充道:“不吉利。”
想起司空礼文刚刚说过的话,肖亦宁鼻头酸酸的,眼泪几乎要喷涌而出。
“你是太子,以后不会只有一个妻,我会嫉妒除了我以外,你的所有女人。到那时,我就是一个十足的妒妇。当嫉妒使我面目全非,你就再也不会看我,会厌烦我,并且还会跟我说...”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肖亦宁学着宫斗戏里失了宠的女角色,神情动作拿捏得惟妙惟肖。
看着她比手画脚的样子,司空礼文感到好气又好笑,“你不信我?难道我就这么的不值得相信吗?”
他简直有一股想把肖亦宁脑壳敲开看看里面构造的冲动。
一天天的,小脑袋瓜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信你,但形势不由人。”
肖亦宁低着头,忍着酸意,双手无意识地揪在了一起。
倘若,将来司空礼文作为一国之君不充实后宫开枝散叶,光是朝中大臣的死谏就不是开玩笑。更何况还会有更多的其它因素。
“你...”司空礼文深吸一口气,拿她没有了半点办法,只能妥协,“罢了,太子妃的事情容后再说,现在么,你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