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 (今夜来采菊)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今夜来采菊
- 入库:04.10
荷露早习惯了她动不动变脸,很不以为然:“陛下真要让季侍应写这篇檄文?”
“那不然你说叫谁来写?季思礼确实挺有才气的,让他再宫中萎顿这么久,也是时候给他一个大放异彩的机会了。”
“陛下果然慧眼识珠,知人善用。”
邬宁斜睨荷露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今日才知道朕慧眼识珠知人善用?以前都没这么想过呗?”
荷露整日不离邬宁左右,她真生气假生气还是能看得出来,因此抿嘴笑道:“怎么会呢,奴婢一直都这么想的,不说郑大人,单看慕常君……”
邬宁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荷露,黑漆漆的眼珠里看不见一点亮光:“慕徐行怎样。”
荷露当即跪下,身后的随从也跟着跪了一地:“奴婢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瞧你,真不经吓。”邬宁短暂的沉默后,和颜悦色的将她搀起:“我还以为你如今都不怕我了呢。”
荷露稳住微微打颤的双腿,故作镇定:“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奴婢可受不起,陛下快饶了奴婢吧。”
“没出息。”邬宁敲敲她额头,扭身走了,步伐轻快的如同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仿佛刚刚那一眼只是与荷露玩闹。
荷露却不能当做是玩闹,她太清楚邬宁那一眼里有多少忌惮与考量,隐隐像是……怕她参透什么秘密。
荷露有种预感,如果她真的参透了这个秘密,必会惹来杀身之祸,她强迫自己不要深想,就当今日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可跟在邬宁身边久了,揣摩圣意已经成为本能,她不由自主的萌生出一个念头。
邬宁是早知慕徐行有过人之处,才会在慕徐行初入宫闱时便给予万千宠爱。
……
季思礼文采斐然,恃才傲物,气性又大的不得了,的确是写声讨檄文的最佳人选。
邬宁一踏入他的宫门就开始演“义愤填膺”,将邬振意图散播瘟疫的事连同自己在路上编造的罪名一股脑的说给季思礼听,甚至还摔了一套茶盏。
可季思礼一点都不捧场,就默默坐在那看她演,搞得邬宁很是尴尬。
“你都不生气吗?”
“陛下想让臣写檄文,用不着亲自跑一趟。”
“哦……你猜到了,不早说。”邬宁两辈子以来就没这么尴尬过,摸摸眉毛,底气不足地问:“你,你要写吗?”
邬宁底气不足在于当初季思礼向她为父亲求情,她很不客气的为难了季思礼一把,这会季思礼若应承下来,敷衍了事,她也没辙。
“陛下所言可全是真的?”
“那自然……也不全是真的。”
季思礼嘴角微动,丝毫不给邬宁留情面:“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这般信口开河。”
邬宁真是后悔当日为难季思礼了,又不是不知道他记仇,何苦来找这不痛快。
不过季思礼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让邬宁端正了姿态:“兵者诡道也,此乃为国之策,真又何妨,假又何妨,若他邬振篡位事成,来日编纂晋史难道就不会往朕身上倒污水?叫朕遗臭万年?”
“陛下早这样说不就完了。”
“你——”
邬宁握紧拳,深吸了口气:“一句话,写还是不写。”
季思礼微微颔首:“臣可以写,不过臣有个条件。”
“朕先听听看。”
“臣想去藏书阁当差。”
真是巧了,邬宁早有此意,本打算等这些事都尘埃落定再行安排,季思礼偏主动提出来,那么……
邬宁假模假样的深思了一会:“你这个条件……”
季思礼道:“是否正合陛下心意。”
???
他怎么突然间脑子就灵光了?
“你少自作聪明。”邬宁今日已经足够出糗,不能再出糗:“看看你檄文写的如何吧,藏书阁可是不养闲人的。”
季思礼起身,撩开衣袍,向邬宁行了君臣大礼:“臣定竭尽所能,不负陛下厚望。”
邬宁暗暗咬牙,碍于这君臣大礼,还得跟着起来扶他一把:“你不负朕厚望,朕也不会负你十年寒窗。”
“陛下。”季思礼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倘若,倘若臣……”
方才还能言善道的人,莫名半吞半吐支吾其词,显然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超乎他所认知的礼数了。
邬宁想来想去,也就一件事值得季思礼如此。
“千百年间就出了朕这么一个女帝,历朝历代就朕的后宫里全是男子,可谁敢说后无来者?凡事都要有人去开这个先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
“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
邬宁挣脱他的桎梏,挑眉一笑:“你不是很会自作聪明吗?自己慢慢琢磨去呗。”
“……”
“明日一早,命人把檄文送去延和殿,朕还有政务,恕不奉陪啦。”
邬宁朝他挥挥手,心情极好的领着一众宫人离去。
季思礼看着窗外逐渐愈发模糊的那道身影,不自觉扬起嘴角。
“侍应。”宫人欣喜不已道:“看样子咱们终于要熬出头了,明日侍应可一定要亲自把檄文送去延和殿。”
季思礼抿唇,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别胡言乱语。”
宫人看出他没有邀宠的意思,忙问:“为何?侍应难道不想……”
“住口!”
季思礼比任何人都清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而他志不在此。
第76章
邬振高估了燕贤,低估了邬宁,自以为有八成胜算,一心想着入京后独揽大权,举兵之前并未拉拢各地藩王,故而他孤掌难鸣时,各地藩王也鞭长莫及。
这一局豪赌邬振注定要输的血本无归。
短短半月,朝廷援兵蜂拥而至,叛军大败,剿戮极多,投降者不计其数,邬振深知无力回天,欲往南奔逃,却被自己麾下的将士割去头颅向朝廷邀功。
龙岭口兵变到此落下帷幕。
一场如此干脆利落又漂亮的大胜仗让邬宁倍觉痛快,前世受的那些窝囊气仿佛一朝尽散了,不仅如此,夺得了淮州这块险要之地,日后再有叛军想侵犯中原,那便是难如登天。
一口气解决了两个心头大患,且没了令她如鲠在喉的后顾之忧,邬宁这皇位终于算是坐舒坦了。
另外,托慕徐行敛财之福,这场硬仗打完国库里的银子依然很宽绰,邬宁只留了些许应急的,剩下全都拿出来犒劳军士,论功行赏,借此机会提拔了一批年轻有为的地方将领,把除青州、遂州等边疆之地的兵权都分去一半,纳为己用。
最后的最后,邬宁将燕家倒台后留下的空缺一一填补上自己的心腹,虽然官位不高,但皆是能历练人的好去处,只要差事办得好,飞黄腾达不过时间问题。
如此局势之下,邬宁不信儋州还敢出什么幺蛾子,儋州老老实实的偏安一隅,其他藩王自然就不敢造次,邬宁便可以慢慢的,一个一个的,将前世那些长在她心里的刺尽数拔出。
当然了,邬宁之所以能这么有底气,还是因为她手里握着慕徐行这张王牌,慕徐行就像一个聚宝盆,源源不绝的给她生银子,有银子她就能养兵养马,开矿开荒,囤粮囤资,假以时日莫说九州藩王,边疆北漠,便是南海外域也可手到擒来。
邬宁畅想着自己开疆扩土,成为史书上人人称颂敬仰的千古一帝,高兴的都能大笑出声。
“陛下,季侍应今儿个一早去藏书阁了。”
“我知道,我准他去的。”邬宁笑眯眯的抿了口茶:“你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他那篇檄文写的实在是好,有功,该赏。”
荷露眨了眨眼睛:“陛下要如何赏赐季侍应?”
“嗯……”邬宁想了一下道:“命礼部尚书拟旨,持节,册封季侍应为常应。”
“连升两级。”荷露玩笑似的说:“陛下倒是不怕慕常君回来吃醋。”
“你呀,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他不至于连这种醋都吃。”邬宁歪头询问:“他今日是不是就该到京城了?”
“按理该到了,不过常君在外头遭了这么些日子的罪,也难一时就回来。”
“他是受了不少苦,可惜近来政务繁杂,我抽不开身。”邬宁盯着荷露说:“不然应当亲自去德旺县接他。”
荷露心领神会:“陛下的这份心意,常君定能知晓。”
邬宁笑笑:“那就好。”
邬宁抽不开身是真,懒得折腾也是真,她不愿意去接慕徐行,又想卖慕徐行一个情,是以打算借荷露之口说两句漂亮话。做皇帝就这点最好,单说漂亮话就足够旁人感恩戴德。
然而朝夕更替,转眼三日已过,慕徐行却并未归京。
只遣一队禁军送了封书信回来。
他在信中称此番淮北兵变,铃兰城一带的百姓死伤数万,可谓哀嚎遍野,疮痍满目,眼看着稻麦将熟,许多佃户家中只剩柔弱女子,无力抢收,因此萌生改良农具的念头。
德旺县乃耕农大县,最易推广改良后的农具。慕徐行这封信一是让邬宁恩准他暂时留在德旺县,二是恳请邬宁派兵帮佃户抢收稻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