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如初见不得人流泪,她立马坐了起来,“你别哭了。”
没想眼泪流得更凶了。
“对不起,我错了。”她伸手过去哄他。被一把搂入他的怀中。
等靠在那胸膛时,她才知道他瘦了好多,明明之前身量都长成了,现在抱起来比当初在刺桐镇时还要瘦。
“怎么把自己养成这样,都当皇上的人了,还不如做瑞王的时候。”她心口微酸,被压在他的胸膛间调笑道。
他如是,哥哥一样,他们过得都不好。
褚如初却没有注意抱着她的越君霁,修长的手指骨按压着她的后脑勺,几乎要把她碾进自己的心里,墨色的眼眸猩红,眼里是浓重的压抑和深刻入骨髓的思恋。
他哪里是过的不好,他已经被她给逼疯了。
越君霁不敢让她看他的眼睛,他怕会吓跑她。
“痛,阿霁,你轻点。”快要窒息般的拥抱,褚如初有点吃不消,她尝试着伸手去推他。
“不要。”她听见头顶上哽咽的回答。
褚如初默了,能怎么办,她真没想把他惹哭。明明从前还是少年的时候都没怎么哭过,现在这是怎么了,成了一国之君,居然这样撒娇。
可是这样抱着也不是办法,天亮后就会有侍女过来。
她轻蹭着下巴,“阿霁,你松松手,我疼。”她呜咽般轻软撒娇,祈求这人可以放她一马。
因为怀中人的动作,越君霁眸色渐深,他反手抽了衣袖上的一条装饰带,轻托起她的下巴,三指宽的绸带覆在她的眼眸上,手指轻撩发丝,在后面扎紧。
褚如初只见到越君霁最后让她心惊的眼神。她心中一悸,感觉自己这次没那么容易脱身。
气息扑面而来,唇上一痛,嘶咬泄愤般,拆吞入腹般。
眼睛看不见,而五官更加灵敏,她被勒紧,感觉自己要溺毙在火热的接触中。
耳边是沉重的呼吸,她的抵抗越来越无能为力。
撕咬,轻啄。
越君霁凤眸沉沉,声线低沉暗哑。
等到快要擦枪走火时,褚如初惊声尖叫,“不行。”
“为什么不行。”远远不够。
他轻捏起她的下巴,巴掌大的小脸,容色清/媚/绝伦。墨散乱流泻,鬓角微湿。肌肤如白瓷,娇嫩柔软。圈禁在他怀中的身躯更是玲珑起伏。
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驰神荡。
“真不行,等会马上就有人来了。”褚如初不敢想象,要真被人抓什么在床。
越君霁俊眉微蹙。“还会有谁来?”
他伸出舌尖,满意的听到她倒抽一口气。
“是那个带你回来的莫氏少主?还是哪个腰好腿好,会撒娇的野男人!”他掐着她的腰,恶狠狠的问。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情动
哪里有什么人, 最多就是莫亚让人带来一些小玩意讨褚如初开心。整个南刖族在大长老一言后忙到飞起,作为莫氏少主的他,非常忙。
神秘了百年的南刖族现世, 朝圣重启, 一夕之间千楚大陆各地都收到了救世之女没死, 南刖族开启朝圣的消息。
寂灭大师的救世之说重提,“额头无记之女子踏月而来,方始世界之本初”。
一年前因为救世之女的死, 也因为再也没有女婴出生,仿若引爆线一样拉动了各国的战乱。各州郡储女苑,育婴堂纷纷关闭,属于千楚大陆女子们难得的自由空间被进一步压缩。
东陵南苻兵强马壮,北戎倒戈,西川国灭,其他小国纷纷不战而屈,递交降书。
女人是挺重要的,但在生命的威胁下, 即使底层百姓闹得再凶,各小国的贵族们根本不想上战场厮杀拼搏,天下很快一分为二。
东陵围而不攻月余, 南苻国陷入困境, 在所有人都以为南苻国会一步步被东陵蚕食时,南刖族现世了, 同时救世之女未死的消息传出。
东陵武英殿
内阁书房中, 坐满了东陵的文武大臣, 越君霁离宫后越松代为监国, 一应消息都由内阁大臣商议着处理。
越松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密报。
“越大人, 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见从来面不改色的首辅大臣眉头紧皱,有大臣忍不住问道。
皇上离京的时间不短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南苻国固然重要,但实在没必要以身犯险。时间久了,恐国祚不稳。
可老皇帝去死后,又有谁管的住他。
越松把手中的密报递下去,“各位自己看吧。”
等传阅一番。
“这是南苻的降书?!”大臣们惊讶万分。
“这南刖恒是怎么回事?他难道想把南苻国就这样拱手让人。”在他们的预测中,南苻国虽然已是囊中之物,但真要吞并,短时间内拿不下来。
这还是在南刖恒已经死了的情况下。
昨日才接到密报南刖恒并没有死,还出现在了南苻皇宫,并亲自调动了南苻黑云骑。他们都以为南苻国会有大动作,没想到一日后南刖恒亲自书写的降书就送上了东陵内阁。
这降书上写着,他什么都不要,只要东陵一封名正言顺的婚书!东陵要公开承认他是褚如初的夫君,并且东陵的其人不可以再肖想他的人,越鸿煊与褚如初的婚礼作废。
这是什么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痴情男子,乍一听这不是白送?
南刖恒就是有病,他贵为一国之君还需要其他国家承认他的身份不成,现在褚如初身在南苻,在他的地盘上,他们给出婚书又如何?谁认?
“莫不是失心疯?”
要不然怎么送上这样一封奇怪要求的降书。这不是降书,是一种极不对等的交换。
或者可以说是白送?
他们接到南刖族现世和救世之女未死的消息也就是今晨。
可想而知这封降书要更早。
“一国换一女子,听起来很划算。”有大臣试探着说,在坐的都知道,越鸿煊才是褚如初唯一承认并举行过婚礼的夫君,其他的海选出来的就是一个幌子。现在南刖恒要求他们婚礼作废。
越松绷着一张老脸沉思。
“一封婚书而已,要不给他。成王败寇,到时候……”有大臣提议,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懂他的意思。
国与国之间哪来什么诚信,成王败寇,就算东陵真的信守承诺,失去了一切的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守得住褚如初。
要知道她的容颜,还有救世之说,从没人忘记过。
“这莫不是假的吧?”有大臣怀疑。
若不是假的,该怎么解释。
病糊涂了吧,越来越疯了不说,国家都拿来玩。
越松也疑惑,但是理智提醒他,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南刖恒甚至在降书上说了只要他给出婚书,他就送上南苻的兵符与玺印。
见越松犹疑。
“大人,机不可失,尽早决断。”
“是呀,那南刖恒真的爱美人不爱江山也说不定,现在救世之女不就在南刖族。”或许二人早已经见过面。
又或许褚如初哄得南刖恒团团转,让其自愿放弃南苻国?而且是很有可能。那位大人在说出这种可能时还一脸的惊艳与向往。
让越松疑虑的不止这点。
南刖族现世,救世之女继任南刖族的下一任圣女,与寂灭大师的救世之言联想起来,让仅仅只摸到南刖族一点皮毛的越松不敢妄下决断。
他究竟想干什么?百年后南刖族现世,朝圣重启,南刖族在失去神泉后又该拿什么朝圣。
还有煊儿,她没死,他不会放手的。
但,就像之前说的,一封莫须有的婚书而已,给出又如何,南苻国的兵符和玺印是真的就行。
“来人,拟婚书。”
“那皇上那里?”所有的人都对越君霁的心思心知肚明,现在仗着他不在宫中,他们把婚书给了出去。
虽然只是一纸空头婚书,但还是担心年少爱慕的君主会持反对态度。
“皇上有什么理由反对,臣等便宜行事,顺势而为。”
“甚也,此机若失,何以面对东陵千万将士。”
“一张婚书换一国,千古之谈也。”
东陵的内阁大臣们自我安慰中,纷纷散去。本来是来讨论南刖族的朝圣日该如何应对,现在在南苻的降书下,不值一提。
救世之女未死,他们得回去庆祝一番,南苻国不费一兵一卒可得,当浮一大白。
至于南刖族的朝圣之说,说不清,皇朝辛秘从来都不是一般人可知,他们只需派遣使臣正常出使即可。
但可想而知,明日出使南苻的将士,只多不少。
宁子谦看着床头的画卷,画中美人巧笑倩兮,音容笑貌宛如昨日。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他修长的指尖触及画卷中她的唇,指尖轻扫,长久徘徊。
他恨极她的无情,欣喜她的无事,一颗心仿若被揉碎了,泡烂了,酸涩痛楚百般滋味在心头。
越鸿煊一夜白头,他又能好的了多少。
骄傲若他,狡诈若他,在一个女子身上早早地丢掉了一颗真心。百般算计,万般无奈终为何,只求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