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树屋上面的茅草帘取下来,快速重新绑紧,树枝是往上长,所以树杈从外到里向里斜下,张彧又在树屋顶,两棵树的树杈最里面搁上五、六根竹杆,成小竹排,人可以踩在上面。
张彧踩在小竹排上,把油布取出来,固定两头,然后向后铺出来,铺出来一米多,两头又固定一下,在油布上铺上茅草帘,用绳绑紧固定。
他在小竹排小心退后,继续铺出油布一米多,固定,铺上茅草帘,重复做,小心铺完屋顶,都快中午,站在树屋里,看顶上的油布,这下,雨下大些都不会漏水。
头顶上的几根竹杆他刚才脚踩过,拿出一块抹布擦一擦,隔开一些,用麻绳段把两头绑紧。
手里出现带绳的一条肉条,他把肉条绑在竹杆上,打活结,继续绑上,绑半根竹杆的肉条,感觉到肚子饿。
张彧填饱肚子继续绑上腌制一个星期的肉,这腌肉有股不同的香气,他觉得这做法很不错,还有一种熏肉,下回试试。
两大麻袋的肉只绑两条竹杆,间隔还有点松,看着不多。
做完这些,张彧才去查看陷阱,这么长时间,两个陷阱都是空的,想到储物空间里还有不少收起来的野兔,还有最早收鱼那回,在县里只卖出较小的鱼,大鱼没卖,于是来到小水潭边。
小水潭水位不变,把手伸进水里,水不怎么冷,比河水暖,取出收起来的大鱼,他数了数,共十六条,都是五、六斤以上,十斤以上的有两条,拿出刀剥腹,刮鳞洗干净,扔大筐里,收拾好大鱼,又处理一批野兔。
天擦黑,林三丫站在堂前,心里担扰,这么晚了,铁蛋还没回来,正想着,就见他提两个大麻袋从后院转出来。
林三丫小跑去杂物房开门,张彧放下两麻袋后,两人去吃饭,吃完饭后两人又进杂物房。
林三丫看麻袋里杀好的大鱼,有点吃惊,说:“山里有河吗?”。
张彧眼都不眨,说:“是个大水潭,水都不怎么冷,今晚控水,明天早上我去给你请假,你一个人抹盐,行吗?”。
不过是小活,林三丫点头:“行的”,一点问题也没,她决定,明早儿子上学,她就关上大门,这个房间门也插上,在里面干活,谁来找也不开门。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胡玮泽
次日早,儿子上学,喂了鸡,林三丫关上大门进杂物间,看堆竹筐里控了水的大鱼和兔肉,心里满满的喜欢。
拿来盐罐和花椒粉罐,手提起大鱼鱼尾,发现大鱼是剥成两半,她提起的是一半,把半条鱼放盆里,然后细细抹上料,心想自己现在的日子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自从传谣言的妇女们在公社公开检讨,每天上午还要去公社上思想改造课后,村里比较安静,村口树下聚集说闲话的老太太变少。
张彧之后每天上学,下午放学后就去山里挑一大担、一百多斤的柴回来,堆在靠墙靠厨房的柴棚下,这样安静的日子,他很满意。
只是又出八十元通过贺家买些东西后,荷包又快空,他的钱挣得容易,用得也快,那些野猪也不出来。
时间过去六天,星期六下午放学,张彧回家路上想着,明天进山把腌的兔肉和已经挂起来的鱼挂树屋上后,就进深山打野猪,还是搞野猪来钱快。
进院门,在院子里扎马步的张建设马上和他说:“三哥,叶大哥和贺大哥被人举报,有红小兵来查”。
叶昆的直觉是对的,张彧问张建设:“他们查出什么?”。
张建设腿晃了晃,站起来说:“没查出什么,红小兵走后,叶大哥把吴知青打了,两人打架,大队长拉开他们,叶大哥骂吴知青举报他们,吴知青说不是他举报,说叶大哥冤枉人,大队长把他们劝停”。
九成是那个吴知青举报,不过想来是找不到直接证据,吴知青肯定不会承认是自己干的。
张彧看着张建设说:“继续,不要偷懒”,说着提书包进房间。
张建设重新扎马步,开始扎马步头两天,腿难受得要死,他想不干,可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次如果自己不坚持,不干了,三哥以后不会再管自己,想到这里,心里就特别难受。
只好放学后每天过来扎马步,晚饭也在三哥家吃,回家前三哥拿药油揉腿,现在有些习惯,扎完马步,腿没有那么难受了。
张彧放下书包,又拿着两头尖的扁担疾步进山,从山里出来的人又见他擦身过去,两下就不见影,和同伙感慨:“铁蛋走路这速度真是令人羡慕”,听说还悄悄和高人学到一身本事,把人打痛得不行,不留下伤痕。
“天生的没办法,谁让爹娘没把我们生好”。
“诶,也不全是天生的吧,听说铁蛋和什么隐居高人学本事,把人打痛不留伤痕,被打的那些女人有人想告他打人,但身上查不到伤”。
“听谁说的?”。
“听赵家那边人说的”。
“听你这么说,谁还敢去惹铁蛋”。
“好端端地,去惹他做什么,他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见过他乱打人了吗?”。
“那倒是没有”。
“……”。
傍晚,张彧挑一担柴从山里出来,前面一个老人背着小捆柴慢慢走出山,张彧越过他,眼睛余光一瞥,是牛棚里的老人,其实也不算老,看着就五十来岁。
张彧闷不吭声向前走,对牛棚里的人,他倒是没什么想法,也不觉得他们就是坏人,自古被贬的好官不知有多少,更何况牛棚里多是老师,他瞧着大队长暗地里对他们有几分照顾。
走远了,张彧回头看一眼,没见到人,这个位置不应该见不到人,他把柴担搁在路边,快步返向山里,在较远的地方就能看见老人坐地上,手摸着右脚脚踝处,柴捆横在后面。
张或走过去蹲下来,右手摸上老人的脚踝,是扭到脚,他左手按着老人的小腿,右手轻轻一动,说:“好了”,说完提起老人那小捆柴,径自出去。
“哎”,胡玮泽刚哎一个字,小伙子已经提着他的柴火走远,他慢慢站起来,动动右脚,不疼了,小伙子正骨的手法真是老练,提着他背的柴火,像提着几根茅草似的,年轻真好。
眼看天快要全暗下来,胡玮泽赶紧提脚走,出山后转向去牛棚的小路,离牛棚一小段距离,模糊见自己的柴捆立靠在路边土堆上,他背起柴捆回去。
心想这小伙子心地不错,叫铁蛋,前几天在大队干了件大事,还隐隐听说他的一些事。
张彧挑着柴回到家,在柴棚下放下,抽出扁担,柴捆堆到里面,他看看柴火的数量,差不多,挑一个星期的柴火,外人眼里自己柴火足够,以后明面上不用再挑回来。
吃饭的时候,看着扒饭的张建设,张彧问亲娘:“我走后,建设没有偷懒吧?”。
林三丫微微笑说:“没有,快天黑才停下”。
张建设不满说:“三哥,你不相信我”。
张彧严肃说:“是不太信,答应做不到的人是不能让人相信的,你如果常应人家,又做不到,时间一长,没人会信任你”。
张建设听了不是太懂,但三哥严肃的语气让他记下: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要不然就不要答应。
张彧见张建设吃到半饱又停下,说:“跟你说过,在家里吃饭就吃到饱,我还缺不了你那几口饭,觉得不好意,长大后挣到钱,吃的粮食算成钱还我”。
张建设听了,埋头继续吃,在三哥吃晚饭他是不好意思,想回家吃,三哥又不让,说他家油水少,扎马步费力气,以后会长不高。
他和爹娘说在三哥家吃晚饭,让他们拿出粮食给三哥,爹娘只给每天二两玉米面,这点粮不够他吃的饭,更不用说肉菜,自己长大后不知能不能挣到钱还给三哥。
林三丫细声说:“建设你不用愁,跟你三哥好好学本事,几年后你就能自己打到猎物”。
张建设心里又振奋起来,觉得自己是可以的。
吃完饭,送走张建设,张彧洗澡,清洁干净,堂屋的炕烧着,炕桌上点着两根蜡烛,屋里光线明亮,母子俩一个做衣服,一个看书,一片安宁。
“扣扣”,轻轻敲门声响起,张彧拿上手电筒,套上大衣,出来开门,看门外的人他愣了愣。
胡玮泽和拿手电筒的张彧说:“小伙子,傍晚时多谢你的帮忙,我姓胡,叫胡玮泽”。
张彧:“举手之劳,进来吗?”。
胡玮泽忙说:“不,不用进去”,他伸手右手,手里是一个支钢笔,虽然看着是用过,但一看便知道是支好笔:“我厚脸皮想请你帮个忙,我们那儿有个人生病,身体很虚弱,这是我的钢笔,虽然用过,但还是很好用,我想跟你换点肉”。
来道谢,没有谢礼,还让人帮忙,胡玮泽脸上烧得慌。
张彧左手从右手拿过手电筒,右手接过钢笔说:“不止能换一点,这钢笔值钱,你确定要换吗?”。
胡玮泽点头:“确定”,这笔虽然很有意义,但也比不上好友的身体。
张彧答应:“行,你等会”,他把钢笔放口袋里,去后院从鸡圈里抓只野鸡,拧断脖子,回到大门口说:“外面黑,我送你过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