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后 (雁于飞87)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雁于飞87
- 入库:04.10
汪舜华点头:“也好。你还没有亲政,手里不能沾血,尤其不能沾骨肉兄弟的血,宗室都看着你盼着你。别让他们失望。这件事,我来做。”
皇帝一呆。
当时出来,周贵妃已经预感到危机。她挣脱了侍卫,匍匐到汪舜华面前,磕头流血:“恳求太后网开一面,妾甘愿被贬为庶民,去给隐帝守墓。”
看着史书上不可一世的周太后这样,汪舜华百感交集,闭了眼睛。
皇帝到底看不下去:“母后,要不就从轻发落了吧?”
汪舜华点头:“德王固然该死,但是别人就网开一面吧。姚氏知情不报有罪,赐死;王妃和孩子们发凤阳高墙,遇赦不赦;其家眷和属官有功的赏,不知情的遣散。忻王治家不严,纵容犯罪,废为庶民,看守怀陵;忻王妃杀害王嗣,罪无可赦,看在她多年服侍忻王的份上,赐白绫,留个全尸。英亲王见澈、崇亲王见洛、吉亲王见浚降为郡王,皆守怀陵,不得离开;家眷留在北京,按例给俸,无诏不得入宫,亦不许同闲杂人等往来。”
皇帝称是,周贵妃并忻亲王和吉亲王痛哭失声,万贞儿和姚氏哭的昏天黑地,德亲王先是大笑,后是大哭,继而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乱成一团。
汪舜华转过身去,历史的传奇,到底在她手里落幕,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皇帝很不耐烦,他一挥手,早有锦衣卫冲上来把这些人押下去了。
德亲王被押下去之前,定定的看着汪舜华:“如果当年我父亲没有参与夺门,你会容得下他吗?”
汪舜华道:“你觉得以你父亲的野心,他会甘心待在南宫做个富贵闲人吗?”
德亲王看着汪舜华,突然哈哈笑出声来:“原来你也没那么贤惠,原来不管我父亲参不参与,留给他的都是死。”
汪舜华闭了眼睛,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德亲王放声大笑,任由武士拖下去了。
出了这样的事,今天的酒宴氛围多少有些尴尬。
汪舜华心情也很复杂:明年的今天,就是土木之变三十周年。
二十九年前的今天,她失去了最宝贵的长子。
而今天,隐帝系的一大摊子烂事被扒拉出来,并被打入尘埃。
该高兴吗?毕竟隐帝系早就被打入另册了,不在乎再多这一件。
该松气吗?也不见得,前面还有无数的事情呢。
汪舜华第一次真正感觉到累,虽然穿越过来以后她每天都很累,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算计完家人算计外人,算计完皇位算计江山,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但这一刻,她是真的感觉到了心累。
可能真是更年期焦虑症吧。
汪舜华闭了眼睛,还要再坚持几年,希望诚泳等人能早点回来;她就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和步骤还政,而不是被朝臣逼着还政。
三天后,皇帝身率宗室文武大臣前往太庙祭告祖宗,声讨德亲王谋逆的罪行,表明自己不得不处死他的苦衷。
而后正式下达诏书,废德亲王见清为庶人,赐自裁;忻亲王贬为庶人,英亲王见澈降为怀宁王,崇亲王见洛降为汝宁王,吉亲王见浚降为吉安王,前往天寿山看守祖宗坟茔。
隐帝系的存亡已经无足挂齿;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朝廷不可能再任由忻亲王和他的弟弟们传承下去了,所以他们的妻妾都要留在北京。郡王待遇不算高,只这点银子,朝廷还是舍得的。
见清没有迟疑,接过剑就自尽了,只是临终前,说了一句:“终于结束了,该结束了。”
他旋即笑出声来:“还不会结束。”
与此同时,姚氏和万贞儿也用白绫结束了生命。
亲王级别只剩下礼亲王公锡、和亲王钟铉、端亲王子埅、嘉亲王见灂、襄亲王世子祁镛、齐亲王见润、恭亲王见滋、庄亲王幼埑、理亲王音埑、裕亲王成炼、瑞亲王申鈘、荣亲王见泓、睿亲王阳铸、顺亲王琼炟14人。
见清已经被废为庶人,照例不能埋葬金山。汪舜华下旨,让他去怀陵陪他父亲。
你们父子凑一堆就行,节省土地,也免得别人说我刻薄。
汪舜华到底想多了。这样的大事,民间自然是议论纷纷,但没有人苛责她,倒是骂德王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多一些,尤其是朝廷花大力气开疆拓土,他居然要纵虎归山允许敌人复国,简直是卖国求荣!免不了又说起当年隐帝执迷不悟,都认为上梁不正下梁歪,父子俩一样的德行——这时候就不说德王矫诏了,都知道德王颇得皇帝宠幸的,只说德王向各国遗老私下承诺云云。
同样没能逃脱口诛笔伐的还有忻王。万贞儿的事已经传开,不仅宗室们愤怒,朝臣和普通人同样愤怒,甚至包括女人——能得到这样的对待,居然不知道感恩反而想着让老公绝后,在这个年代实在太石破天惊,突破了正常人的想象;而忻王在事发后居然还想包庇纵容他,实在让信奉“不孝有三,无后五大”的明朝人民接受无能,认为他真是被狐狸精迷惑了,要么就是汉成帝转世;一边说起当年还曾经被立为太子,庆幸幸好是先帝和太后赢了,否则这两代父子,可是有大家受的。
第359章 祸起萧墙(五)(附小剧场23)
见清的家眷启程前往凤阳,参与叛乱的各国遗老遗少也被严肃处理,这些人就不流放了,全部砍头,包括他们的家属。
朝廷不会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北京城上空一时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没有参与叛乱的也不适合大量留在北京。这些年发生了多次治安事件,朝廷已经意识到了,各国遗民和各地土司子女、番僧大量留在北京,是个隐患。
汪舜华下令,在天津、广州、昆明、西安设立学校,专门招收外国人和土民求学,学成后再到北京拿证;地方志的编撰也挪到天津。
另外一个被打发出北京的是齐亲王,汪舜华的亲儿子。
公开的说法,太后皇帝不放心南边的局势,让他去巡抚。
甚至皇帝自己也这样认为。
汪舜华单独召见了儿子,屏退左右,质问他:“你知罪吗?”
齐亲王呆了,跪在地上:“母后,臣有什么罪,母后只管责罚。”
汪舜华道:“你不要装无辜,德亲王造反,你敢说没有你的功劳?”
齐亲王道:“母后怎能这样冤枉臣?臣和见清,素无往来。”
汪舜华冷笑:“是吗?皇帝在东宫,可不就是你和德王常伴左右?”
齐亲王道:“皇兄要召他伴驾,臣也劝说不得。”
汪舜华道:“你是劝你哥暂且忍耐,还是劝德王矫诏要清君侧?”
齐亲王道:“臣不敢。”
汪舜华道:“你有什么不敢的?”
齐亲王还想争辩,汪舜华交给他一样东西。
庶人见清的绝笔,详细叙述了在东宫期间,皇帝如何心怀怨恨,齐亲王如何起哄架秧子:“齐王岂不知道我以卵击石,不能取胜;不过想借我引出皇帝对太后不满而已。太后对皇帝不满,必是他上位。可笑你一世英明,却与两个儿子离心离德,岂不可笑?”
齐亲王目瞪口呆:“这都是见清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母后你不要信他!”
汪舜华道:“我只问你,上头说的是不是真的?”
齐亲王道:“不是。”
汪舜华道:“是吗?我真不希望是真的。那你告诉我,为何鼓动皇帝亲近西方洋和尚?又为何怂恿他宠爱董贵妃?明着劝他忍耐,实际上怂恿他处处与我作对?”
齐亲王道:“母后!”
汪舜华背过身去,不看他。
齐亲王到底年少,藏不住话:“不错,母后,我就是想让你对皇兄失望。难道这么些年,你对他不失望吗?——我也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皇兄能做的皇帝,我做不得?——我一定比他更听你的话,不会惹你生气。”
汪舜华回过头来:“是吗?”
齐亲王猛地点头。
汪舜华看着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儿子,看上去沉稳带明显还带着稚嫩:“你听话,那是因为你还不是皇帝。”
齐亲王喊出声来:“母后。”
汪舜华道:“一旦你做了皇帝,会和你哥一样甚至更急切的想要拿回权力。”
齐亲王喊了一声:“母后。”
汪舜华道:“知子莫若母,可是你们兄弟却太不了解你们的母亲。我是想要权力,因为我需要它来做一些事情,但说到底,我不能永远的拥有权力,就算可以拖着不还政,可不能永葆青春,到那时候,执掌这个国家的,还是你哥。”
齐亲王道:“母后,我也可以。”
汪舜华道:“不可以。你以为,有你父皇的例子在前面,你也可以来个兄终弟及?可你忘了,你哥不是隐帝,他没有犯什么错。一个皇帝想要拿回自己的权力,这算错吗?如果事态真的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去,我需要一个儿皇帝,一个傀儡,也应该是年龄更小的孩子,而不是比皇帝只小两岁的你,那不是同样要面临还政的问题吗?”
齐亲王喃喃道:“母后。”
汪舜华道:“我其实早应该觉察到你的雄心或者说野心。事实上,是我在助长你的野心。给你选了商辂的女儿为妃,他如今是首辅,女婿是王越,还有个儿子是商良臣。可以说,辅政的,文的武的都凑齐了。如果你真的上位,有他们辅佐,应该能坐稳江山了。其实这也是最初的计划,我只有你和你哥两个亲生儿子,这年头天灾人祸的,谁能说的清。所以从一开始,我是按照储君来给你配置的,这也是朝廷的共识。当时如果你有这样的念头,只是心里想一想,也不妨事;但是当你哥大婚并有了子嗣以后,再有这样的念头,就是危险的。你哥亲近你,但在关乎皇位传承的问题上,你不要指望他会选择你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没那么大度;更不要想通过我废黜你哥扶你上位,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我担不起这个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