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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皮皮吉)


  路景延接口道:“想来今日酷暑,就是湖边垂钓也难静下心。”他向木盆张望,一汪清水让风吹起涟漪,果真一无所获,笑了笑,“大哥,钓不上鱼只会愈发烦闷,还是回屋小憩一会儿来的舒服。”
  路承业最看不惯他的气定神闲,仿佛那是自己最缺少的一部分,若有了这一部分,他这个世子当得才服帖,不是现在这样,叫母亲将“沉住气”挂在嘴上。
  “三弟,你这是从哪来?”他问。
  “玉清苑刚拜见过母亲。”
  “因何故?这时间来,是为了急事吧?”
  “日前舅母想明白了不再和母亲撮合我同表妹,母亲是为了这事找我。”
  路承业挑起眉毛:“你和舅舅家的婚事又有变了?”
  路景延淡淡道:“这下不会再变了,我去濯州这一趟,表妹因着长辈撮合对我此行格外上心,担惊受怕操心我有个好歹,人瘦了,病也重了,舅母疼女,自是不放心她嫁武将为妻。”
  路承业打量他一眼:“你确定是因为这个?你可知道你去濯州的时候,舅母带着妙儿去过你府上,和砚莺大吵一架,后来是母亲出面调停,若非庆王到得及时,砚莺可难逃一劫。”
  世子妃垂下眼,眼梢轻带过路承业,就说他对路景延的态度不佳,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路景延果然没有接话,路承业见自己占了上风,乘胜追击道:“起初我听说此事还惊讶,砚莺哪来这么大的面子让庆王出面替她说话,后来我才知道,她竟然和石玉秋私定了终身,早就想跑,还以为是舅母到你府里看到你私下不似表面端正,还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对你改观,才想了个理由婉拒婚事。”
  他说起柳砚莺要和石玉秋跑,面上竟还有些得意,就好像他得不到的路景延也得不到,心里有莫大的平衡。
  路景延眉梢微微一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只是这份不动声色里,多了些本不该出现在这张脸上的局促。
  好在他来之前便想到会在王府颜面扫地,做了些准备。
  “大哥误会了。”
  “哦?”
  “庆王是我提前请托的,不是石长史的面子。”起了这个头,后面的鬼话也能在舌尖打个滚流畅地冒出来,“砚莺是说得气话,没有那么一回事,多亏石长史宽宏大度才不怪罪。此事责任在我,她到了我府上没立过规矩,顶撞舅母,诬谤石长史,还要害得母亲和嫂嫂出面。”
  路景延板着清隽的一张脸朝世子妃颔首,“麻烦嫂嫂了。”
  世子妃从刚才路承业提及柳砚莺时便陷入沉默,这会儿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呵。”路承业则一下哽住,到嘴边的话又被路景延塞了回去,让他的若无其事和超然自得给镇住了,眼睁睁看路景延道了别转脸离开。
  路承业拿过那钓竿往地上一甩,鱼勾带住袍角,又是一顿拉扯,好不狼狈,还是王二及时上前接过了鱼竿才挽救了一身桑蚕丝的好行头。
  世子妃见状勾勾僵硬的唇角,挂上个并不殷切的笑,“怎么了?为何见了三弟说起话就夹枪带棒的?平日里可不见你这么失态。”
  “这天气,见了鬼了。”
  路承业欲盖弥彰地道了声天热,回神说没有,“回了回了,说这么久,鱼都吓跑了!”
  那厢路景延好险护住了脸皮,气闷地回府,骑在马上后背让烈日烧灼,面上也后知后觉发热。
  汗水蒸发变作的也不是水气,而是怨气,又怨又屈。
  这辈子重生而来就是为了受柳砚莺的气?
  自己适才做得那理所应当的表情,和前世世子驮完了柳砚莺拍拍膝盖站起来自得其乐的样子,说到底有什么不同?
  就差跪在地上罢了!
  长叹口气,路景延打马回府,想着这事就此翻篇,谁再提起他一定装聋作哑。
  哪成想刚过家门前的石板路,老远见树荫下停了架庆王府的马车,车夫正预备将马拴上石柱,看样子是刚到不久。
  路景延不犹豫,下马走了过去,听朱红门内传来柳砚莺的笑声,时而松快时而惋惜。
  他起了些不入流的念头,当着庆王府车夫探究的面,蹙眉听起壁角。
  她话密,才听了不多一会儿就说道:“那石长史是不回丽州了?”顿了顿,该是在轻呼,“那这么好的画,为何还要送给我?”
  作者有话说:
  年底太麻了,报税弄了一天,今晚就三千不到了,明天搞多点


第61章
  一刻钟前,柳砚莺在前院修剪葡萄藤,听外间有车轱辘撵着石板路的动静,以为是路景延回府,搁下剪子洗了手,提起豆绿的裙裾赶过去。
  他今天回来得迟,说好过了晌午就能回,硬是磋磨到了日落西斜的傍晚。
  柳砚莺遣人去酒楼买了清热解暑的酸梅凉膏,想着晚些时候吃过饭一块儿用的,等他不来,自己一个人就吃了一半,吃完了还等不来,就提剪子到院里做园艺。
  门一开却见庆王带着石玉秋在外面候着,石玉秋脸上的伤结痂了,在没眉骨上,好好的一个书生,让路景延平添一分匪气。
  柳砚莺见了他有些讪讪的,“殿下,石长史,好久不见…”
  李璧先大笑两声掩饰尴尬,“知珩呢?我来找他有事。”
  柳砚莺也困惑呢,往门外张望,“也该回来了,许是在卫所被什么事绊住脚了吧。没事,进来等。二位快请进,我在外面买了今夏盛行的酸梅凉糕,酸甜解暑,值得一试呢。”
  三人进门,石玉秋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这几日诸多忌口,生冷的不吃,辛辣的不吃,你一说酸梅,光是听着便口舌生津。”
  柳砚莺本来看见那伤还避着不谈,但听他自己都提及了,赔笑道:“我看石长史的伤看上去快大好了,这几日外出一定不便,我在这儿再向你赔罪。”身子福了又福,“实在抱歉。”
  石玉秋摇摇头,笑道:“没什么不便的,又不是伤在腿脚,伤在脸上只要说是摔倒造成的磕伤,也就没人会在细问是怎么摔倒又磕在哪里了。”
  柳砚莺只好哈哈哈哈跟着笑,原来石玉秋这段日子逢人都说那是磕伤。
  好险那日顶撞刘家人时有平旸王妃坐镇,奇奇怪怪的流言才没有从刘路两家传出去,否则石玉秋还不知要因她不守信丢多大的脸。
  如此她便更抱歉了,不知所措之际,注意到石玉秋背着的手放到了身前,他手里握着一副字画,是卷起来的。
  柳砚莺瞧着那字画问:“这是什么?石长史专程拿过来的?”
  不知为何她留意到这画,李璧却慢悠悠踱步到了边上,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们。
  石玉秋沉默片刻,颔首道:“这幅画是我早前画的,本就打算画好赠你,一直没想好要挑个什么时候,不成想这么快就变了心境,时候也就不必挑了,只将它交给你便是,你若喜欢就留着,不喜欢也替我将它处理了吧。”
  一番话听得柳砚莺一波三折,手上慢慢将画轴展开,只瞧见画上半个脸手便顿住,又将画轴卷起来,“啊,可是因为你要去丽州了,所以要将它交给新的主人?”
  哪知石玉秋摇了摇头:“我和殿下促膝长谈了两晚,他说路都尉将来不一定留在京城,不能左膀右臂一并砍断,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下。”
  “那石长史是不回丽州了?”柳砚莺受宠若惊,“那这么好的画,为何还要送给我?”
  “我习惯如此,画山画水就自己留下,若画的是人,就要将画好的画送给画中的人。”他笑起来,“否则自己收藏总是有些奇怪。不管回不回丽州,都将它送你。”
  柳砚莺不尴不尬地道了声谢:“不回丽州也是件好事,在老家是一种活法,在京城也是一种活法,各有各的好。”
  “是,各有各的好。”
  在京城也是一样,波澜不起,日复一日总有他的归处。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柳砚莺背对大门,吓了一跳,手里画轴险些脱手要掉在地上,还好石玉秋搭了一把,她连声道谢,想将门外那咋呼的人大骂一通。
  抬眼却见路景延站在门后,身上被晒透了,像是为了抵御酷暑,所以逼出点咄咄的寒意。
  他拙劣地惊讶了一下:“殿下?石长史?你们怎么来了?”
  柳砚莺将嘴边的抱怨咽回去,抱着画轴欠了欠身,“三爷。”
  “知珩。”李璧见是路景延回来了,打破柳砚莺和石玉秋之间微妙的气氛,将人簇拥进来,“你可算回来了,我就是来找你的,快快快,快进来。柳姑娘,不是说有好吃的酸梅凉糕?你家爷回来了也不拿出来招待?”
  柳砚莺借坡下驴,应声要走,被路景延叫住,“等等,柳砚莺,你怀里抱的什么?”
  “画。”答得遮掩不如答得坦荡,“石长史赠的。”
  “石长史赠的。”路景延恍然默念,转而看向石玉秋,“多谢石长史赠画,我正房寝室的东墙恰好空着一块,正琢磨添置什么摆设,就得了石长史的丹青,我等会儿就命人去将它挂上。”
  石玉秋垂了垂眼,只笑道:“原来是雪中送炭,那就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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