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
“父王,父王我以后定谨慎行事,若是再犯您便加倍罚我”。杨一善目光坚定,信誓旦旦。
忠王以为今天少不得要和这孽障吵上一顿,可不想李盛岩竟一反常态服了软。他仔细看了李盛岩两眼,竟看出一些乖巧的意思。他这般乖顺,忠王的气倒更不顺了。忠王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将这孽障教训一顿,好叫他长些记性,这会儿倒是不好动手了。“好,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忠王坐了刚刚李盛岩坐的椅子。
杨一善抚着脸低着头,在心中酝酿了下,“我不该肆意妄为,要将人打死。也不该这么晚了,还惊动父王”。
忠王越发觉得奇怪,这口气实在是不像他的儿子,他朝李盛岩招了招手。
杨一善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心跳地厉害,她还是头一次离忠王这么近。杨一善忍不住偷看了忠王两眼,待忠王看向她的时候她又赶紧将目光收回,还忍不住红了脸。忠王见李盛岩这幅怯懦模样倒是笑出了声,杨一善听着,心都漏跳了一拍。
杨一善又悄悄抬头,见忠王伸了手过来,她下意识地便将头往后仰了仰。待反应过来,又抿着嘴,睁大了眼睛将脑袋往前送了送。忠王试了下他的脑门,“没起热,看来你这回是真的知错了”,王爷顺手还揉了揉李盛岩的脑袋。他想起了李盛岩小的时候,虽调皮了些但十分聪慧可爱。这几年长大了不知怎么地,越来越讨人嫌了。尤其是随心出事以后,他这性子就越发叫人琢磨不透。
“你自己的话一定要记住了,下次再犯我定不饶你”。忠王说完这话,又看了李盛岩两眼,便走了。留下李荣和李全收拾烂摊子。
杨一善红着脸,走过去看李荣救治家奴。待看见那家奴白花花地屁股,她又忙掉了头。李荣见她的脸这般红,忙跟上来问,“世子,我这有上好的药膏,您拿去涂上,明天就不会肿了”。
李渔接过那瓶子,抹了些在手上,“爷,我来帮您上药”。杨一善赶紧把他的手推开,虽说这脸不是自己的,那也不能随便就让别的男子摸了去。“我自己来”,杨一善接过药瓶子。
“抹了就不疼了吗?”,杨一善顿了顿倒是并不急着上药,而是问了李荣一句。
李荣笑了下,觉着世子还是一股孩子气。“没这么快的,不过到了明日会缓很多。王爷刚才用的劲大,您要是不上点药,明早怕是要肿起来”。
杨一善听了这话,竟毫不犹豫地把药还给了李荣。“这一巴掌是我该得的,便不上药了,给自己留个教训。我要记住这疼,免得下次再犯”。反正抹了还是疼,倒是白白便宜了李盛岩。倒不如叫他明早起来肿成个猪头,杨一善如是想着。
李荣、李全、李渔齐齐望向李盛岩,他们还头回见世子爷这般大义凛然的模样。李荣想,“世子是要浪子回头啊,甚好甚好”。李全想,“我家世子终是长大了,懂事了”。李渔想,“爷莫不是被王爷给打傻了?”。
“李全,这里便交给你处置”,杨一善说了一声就回屋里去了。她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任由丫鬟们替她洗脸、洗脚更衣。忙乎完了躺在床上,杨一善睁着眼睡不着。她摸了摸脸,“嘶,疼死了。王爷不愧是武将,劲真是大”。她心道,“李盛岩,我今日替你挨了这巴掌,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李盛岩第二天早上是被疼醒的,脸疼牙也有点疼。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摸了摸左脸,疼地叫出了声。“李渔?李渔!”。
“爷,怎么了?”,李渔小跑着进了来。
李盛岩坐起来,“我这脸怎么回事?”。
李渔抬头看了看,“瞅着是肿了”。
“我知道肿了,我是问你它怎么肿了?昨天还好...”,李盛岩说话间回想起了昨晚情景,他竟只记得叫了下人将王猛打死。“王猛呢?”
“走了。昨晚全管事叫他在赎身契书上画了押,给了他十两银子叫他家人将他领走了”。
“没死就好。走了?还给了银子?这种吃里扒外的家奴就算不打死,也该打断腿!”。那王猛领着王府的月钱却暗地里给代家传递着消息。那些个消息里十个有九个都是说的李盛岩坏话。昨晚将他捉住的时候,李盛岩气坏了,当时真是下了狠心要将他打死,好叫代家看看,他李盛岩也不是好拿捏的。可这经了一夜,他这气也消地差不多了。大早上脑袋也清明,想通了其中关系,倒是庆幸没闹出人命。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行事要三思,越是气头上越不能乱来。
“我这脸是怎么回事?”,李盛岩又想了回来。
李渔犹豫了下,“大概是因为没上药,肿了”。
“为什么不上药?我昨晚撞门上了?”。
李渔抬头,满目愕然地望着李盛岩,“爷你怎么了?昨晚的事您忘了?”
“问你你就说,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昨晚王爷过来,见您差点把王猛打死,便气坏了,打了您一巴掌。本来还打算请家法来着,亏得您及时认了错。您还允诺以后行事谨慎,绝不再犯,若是犯了再请王爷加倍罚来。王爷这才作罢。王爷走了,您坚持不上药,说是留着长记性”。李渔说着自己都皱了眉头,觉着这怎么也不像是他家世子能做出来的事。
“王爷怎么知道了?你去说的?”。
“小的可不敢。您要找大夫,可又觉着这事传出去不妥。便让我去找全管事,全管事找了荣管事,那王爷自然就知道了”。李渔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以后松柏院的事都捂住了,别惊动王爷。你去给我找点药来”。
等李渔走了,李盛岩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冷笑出声,“我不管你是孤魂野鬼,还是神仙妖怪,但事不过三。若再有下次,爷必叫你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作者有话要说: 别误会,这是见到偶像的激动和紧张
第6章 姑娘也要付账的吗
这事换做旁人,怕是要被吓得不轻。可李盛岩却从不惧什么牛鬼蛇神。他以前觉着这些都是编出来吓唬孩子的故事,现在觉着即便这世上真有什么鬼怪,那也是些怕人、见不得人的东西。否则为何非得鬼鬼祟祟附在他身上,而不大大方方的来同他见见。他回想了下李渔的话,心道,“这怕还是个没有骨头的胆小鬼,父王不过打了一巴掌他便忙不迭认错。以后还是防着它些,省得叫它败坏了我的名声”。
李盛岩哼笑了声,不想却扯地半张脸都疼了起来,“这还是只作恶的鬼,成心不上药,不叫我好过”,李盛岩恨恨地想。不过想着昨晚它到底是替自己挨了一巴掌,又觉着两相抵了。
杨一善这会儿十分高兴,虽说昨夜平白无故地被打了一巴掌,可她却清楚瞅见了忠王的模样。她从小听了许多关于忠王的故事,什么‘忠王的青牙刀’,‘忠王和他的小白马’,还有‘忠王与忠王妃’。想到这些,她脸上便一直挂着笑,觉着那一巴掌挨地一点也不亏。
“杨一你乐什么呢?”,年婶见她嚼着白面馒头还能笑成这样,不免要问上一句。
杨一善翘着嘴角,“没什么。江行,你吃完饭还是同年红一道去学堂念书吧”。
这每天和杨一善一个桌上吃饭,江行十分不自在。他以前以为杨家这么大的家财,杨姑娘会同别人家的大小姐一样,衣食住行由丫鬟们伺候着。可这杨家说起来连个像样的使唤下人都没有。总共就桌上这几个人,年家三口,还有吴量和他。再多算点也就是桌底下的大黄狗和院子里的马。人少,活便也不多。家里的大小活倒是不用杨姑娘沾手,但是她也实打实地没人伺候,常常自己拿碗盛饭,端水洗漱。江行记着他自家生意旺的时候,家里还有两个伺候的婆子,打水盛饭的事都不用他沾手。
江行猛地被叫到名字倒是愣了下,他这几日跟着杨一善没做什么事,本就有些心虚。这会儿又让他去学堂读书,怕是实在嫌弃他碍事了。“我...”,江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吃完了饭,江行并没去学堂,而是牵了马依旧跟着杨一善。杨一善撩开帘子看了他好一会儿,也不知想了什么,终究是随他去了。
上午去了新客栈,中午的时候杨一善把吴量丢在了那边,带着江行往绕余香去。
“会赶车吗?”,杨一善问了江行一句,她把马留给了吴量。
“会”,江行硬着头皮答道。
两刻钟过去了,马车才慢慢悠悠地拐进了万生街。杨一善坐在车里,几次想张口叫江行快点,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想着反正也没什么要事,随他去吧。她干脆靠着车厢闭起了眼睛。
“姑娘到了”,江行把马车稳稳地停住。可是却不见杨一善下来,他便又叫了声,还是没人回应。江行忙掀了车帘去看,不想杨一善竟睡着了。江行提了音量又叫了声,杨一善皱着眉头睁了眼,呼了口长气。她闭了眼睛复又睁开,将困意驱尽,理了理衣裳跳下马车。
一进绕余香的门,杨一善就闻到了酒菜的香味。她在堂里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见江行还在墙角那傻站着,便朝他招了招手,叫他过来。“坐着,我们先吃饭。挑个喜欢吃的,不要太贵”,杨一善把菜牌递给了江行。江行看了看,指了个时蔬。不一会儿就有个小伙计过来了,“东家今天吃什么?”。除了江行的时蔬,杨一善又点了条醉梦青花鱼。“不要放芫荽”,她追加了一句。江行听了,有些吃惊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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