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李盛岩微微红了脸,“我有没有将她怎样?”。
李渔一脸惊奇地望着他,心道,“这事怎么还来问我?”。不过他还是斟酌着答了,“应该没有。我和全管事进来的时候,世子和她都衣裳齐整”。
那看来并不是一只好色的鬼怪,那便是一个爱英雄救美的鬼怪。这般想着,李盛岩的心情很有些复杂,他微微有些庆幸,庆幸那鬼怪将自己止住,才没酿下大祸;可又有些恼恨,毕竟那姑娘的好容貌他是有几分喜欢的。不过这也无妨,李盛岩决定得空了就去同王妃说,让她帮着把那姑娘给纳了。
“你下去吧,我再睡会儿”。李盛岩觉着头还有些晕,打算再躺一会儿。他掀开被子,无意间瞥见了自己左手食指上的牙印,他按了按,也不疼,便没当回事。
后头几日,李盛岩闲暇时找了许多奇闻异志来看,他对那鬼怪倒是很有几分兴趣。如此一来他便将那绿衣姑娘忘在了脑后,等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这日他起了大早,去听风院给王爷王妃请安。忠王练了一套拳,刚同王妃用了早饭。见了李盛岩,他觉着有些头疼。他抢人家姑娘的事,李全已经同忠王说了。要不是他自己最后悬崖勒了马,忠王怕是早就把他拎出来行了家法。
“母妃,我看上了一个姑娘,您吩咐下头的人帮我去纳了吧”。李盛岩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今个日头很好一样随意。
“哪家的姑娘?”,王妃倒是也气定神闲。
“李全,哪家的姑娘?”,李盛岩还真不知那绿衣姑娘是哪家的。他只是见过两回,每回那姑娘都朝他笑地羞涩动人。
“是一家绸缎铺的姑娘,姓张”,李全上前回道。
“胡闹,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进我王府的门不成?王妃,你看着给他安排两个通房丫头”,王爷气地把手上的茶都放下了。
“是,王爷。我看冬梅和夏菊不错,岩儿觉着如何?”。王妃从松柏院的丫鬟里,挑了两个漂亮的。
“母妃,我同她们一道长大,怎么下得了手。父王是嫌弃她家门户小?门户小点又怎么了?那姑娘长得十分貌美,便是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比她更好看的”。
李全这时候倒是插了句嘴,“世子爷,那张姑娘已经定了亲了,前天定的”。
“这么快?”,李盛岩不信有这么巧的事,他猜李全多是骗他的。
“许是,许是怕夜长梦多”,李全犹豫着说了这么一句。
“夜长梦多?”,李盛岩轻轻复念一句,心道,“在她心里我便是那梦?怕还是个噩梦”。亏他昨夜还暗自以为那姑娘对他也有几分心思。李盛岩垂着头,心中暗自叹气,样子有些落寞。
忠王见惯了他生龙活虎的模样,此刻这般丧气落寞,看着倒有些心疼,便说了句,“岩儿,你同我到书房去”。
书房里,忠王敲了敲桌子,迟疑了下开口道,“晚上我让李荣带你去天香阁逛逛”。
“天香阁?父王,您让我去逛妓馆?”,李盛岩既震惊又有些不可思议,“您是铁了心不叫我有一点点好名声?现在连个商家小户都看不上我,您便高兴了?”。李盛岩突然变成那点了火的爆竹,炸了。
“胡说什么!”,忠王深吸口气,压住火,“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自是盼着你好。可眼下形势我也同你说过,你有个顽劣的名声不是什么坏事。可你却万万不能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叫人拿住把柄。你大了,男女之事也该懂点,通房你不要,我便让李荣带你去天香阁看看,这事无伤大雅”。
“无伤大雅?您忘了柳王是怎么死的吗?”。
“柳王?哪个柳王?”,忠王一时怔住。
“得了花柳病,烂了脸的柳王!”。李盛岩八岁的时候就听说了柳王的故事,那时候就告诫自己以后定要离外头那些个妓馆远点。
忠王一口气鲠在嗓子眼里,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时候倒是笑了,“唉,行了,随你吧”。
阳春巷里,杨一善终于养好了身子。这日她吃了早饭带着吴量出门去,刚到门口,便碰见了江行。江行身上背着个大包袱,手里还各提了一个。吴量走过去将他身上的包袱接了过来,帮着提进了院子。
“安置在北厢那间空房吧。江行,你以后便住那间”。杨一善又叫来年红,年红今日是假休,正好闲在家里。杨一善便让她帮着一道安置,她自己则在院子里站了会儿,等吴量。
吴量出来的时候,江行也一道跟着,杨一善有些皱眉,她可没打算带个小尾巴。“江行,你家里的事刚忙完,先歇息几天”。
“杨姑娘客气。可随侍随侍,自是要随侍左右才对”。不想江行却是个认死理的。
“呵,随你吧。你以后直接叫我姑娘或叫我杨一”。
“‘杨一’?为什么叫杨一?”。
杨一善没有回他,倒是吴量小声同他说了,“‘杨一’是姑娘的小名”。
“会骑马吗?”
“会”。
“很好”。杨一善说了声,便去叫年叔,让他今天去马市买匹马来。“买匹温顺的”,最后还不忘嘱咐了句。
江行和杨一善同坐一辆马车,江行本来有些拘谨,毕竟除了主仆之分,还有男女之别。不过他见杨一善靠在车上闭了眼,倒是觉着自在了些。他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路上要多久,便低着头发呆。他想起早上走的时候,他娘抹了他一身的眼泪,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又想起他爹走时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那会儿有多疼。想着想着便流了泪,忙拿手擦了。
杨一善偷眼望去的时候,就见那孩子在悄悄抹泪,她赶紧闭了眼。
江行也不想让旁人见他红眼,便不再多想,抬头止了泪。可这一抬头便瞧见了杨一善的脸,不由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道,“她也是个可怜的,打小就没了娘,十一二岁又没了爹。我如今至少还有个母亲”。这般想着,江行的悲痛之情倒是缓了许多。
第4章 绕余香的规矩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杨一善也不用人扶,自己跳了下来。
江行跟着下了车,他四处看了看,见前头好似是一座正在盖的院子。他跟着杨一善一同走了过去,那些个干活的工匠见了杨一善,纷纷开口道,“东家来了”。杨一善点点头,算作回应。
杨一善从吴量手上接过一卷图册,打开仔细看了。又绕着那院子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同那领头的工匠也说了许多话。江行一直跟在后头听着,才知道原来这是杨家新建的酒楼,不,不是酒楼,是间客栈。他好奇地朝那图上瞅了瞅,那图上密密麻麻标了许多东西,他有些看不懂,后头的署名倒是看得清楚,“魏先行”。江行在心里嘀咕,觉着这名字有些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领头的工匠姓陈,陈大师傅。他是个造房盖院子的老手,但也是头回见这么详细的图纸。这图纸详细了,问题也多了起来,陈大师傅把那些拿不定主意的地方一一同杨一善商议了。
江行无事可做,便时不时地抬眼看看日头,好不容易才挨到了中午。
杨一善本是想去绕余香吃顿午饭,顺便去看看那边的情形。可这带着江行又有些不妥,毕竟他爹刚摔死在那没多久。三人便在外头的面摊上随便吃了些面。这面煮地久了些,没了劲道,汤也做的有些咸。江行打小就不挑食,这会儿便闷头吃了起来。他有些好奇,抬头去看杨一善,见她吃的文雅,没有一点声音。可却吃的不慢,一碗面眼见着就要到底。
下午,杨一善先把江行送回了阳春巷,才带着吴量去了绕余香。路上经过张家的绸缎铺子,杨一善叫停了马车,走了进去。店里的娘子忙过来招呼,杨一善挑着布料随口问道,“怎么没见你家姑娘?”。
“我家姑娘同谢家定了亲,便不好再抛头露面了。姑娘你长得白,手里那水红色的绸子最配你”。
“谢家?万生街上开米铺的谢家?”。
“可不就是。那谢家公子长得好又能干,和我家姑娘相配的很”。
“确实相配。帮我拿这匹”。杨一善挑了匹墨蓝色,抱着出来了。吴量把马车赶到了铺子前面。
“姑娘好似很高兴啊?”,吴量见杨一善脸上挂着笑,便问了一句。
杨一善上了马车坐好,撩开前面的帘子,笑着回道,“嗯,诸事顺利。我买了布,回去让年婶给你和江行做新衣。咱们先去绕余香”。
到了绕余香,杨一善见一楼厅堂里空了一半,微微有些皱眉。“老张,今天怎么样?”。
“比昨日好点,但是比之前还是差些。这是今日的账,东家看看”。杨一善接过账本,从江昌跳楼的前五天看了起来。
杨一善正翻着账册,忽听门上有声音,便知有客来了。待抬头看清了来人,她不由地眯了下眼。来人是代将军家的二公子代宏和世子李盛岩,代将军一家来边城不过十来天。
张掌柜忙上前招呼,让小二领着一群人去了楼上最好的甲字房。
“东家,今天的账面要变好看了”,张掌柜喜滋滋地道了句。杨一善依旧低着头,盘她的账。盘完了她又去后厨转了转,见时蔬鱼虾都还新鲜,倒是放了些心。“老刘,等下甲字房的菜炒清淡些,每一道你都要亲自尝尝。端出去前一定要查看好,盘边擦干净,更不能有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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