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一词真的是夏明玑的痛!她上去就给了曹诗妙一巴掌,这一巴掌用了她全身的力气,巴不得把曹诗妙的脸打烂。
曹诗妙却是没有想到她脾气这么暴躁,会给她一巴掌,脚下一软,身子在桥上摇摇欲坠,将掉不掉,她慌忙想去拉一个什么东西好稳住身子......
夏明玑见曹诗妙手伸过来要抓她,下意识觉得她是要伤害自己,将那手一挥,曹诗妙被她这样一挥,迅速坠入结有薄冰的湖里。
沈伊伊也不会游泳,人的本性使然,她大声呼救……
夏明玑的姨母安贵妃自去岁开始身子就不大好了,谢皇后因此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整日地在隆庆宫不是做女红就是写字,最常临摹王羲之的小楷《老子黄庭经》。
“娘娘这字是越发长进了。”她的押班宫女秦露芝从小伺候在她的身边,很是欣赏她的字,因此这句赞美不是巴结而是发自肺腑的话。
琴香进来换高几上梅瓶里的花,忍不住说道:“娘娘,奴婢听丽妃娘娘宫里的人说,丽妃不知又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皇上早上离开的时候很不高兴,连早膳都没有留在她宫中用......”
安贵妃停下笔,叹了一口气,她最后悔的事就是把这个外甥女引荐给皇上,原先是指望她帮着自己争宠,如今看来,自己不受她的连累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就她那个智商,皇后恐怕都不稀得修理她,她若是哪天栽到皇后手里,都不算皇后对付她,而只能算她自杀。
......
这时,霍容垂在外求见。她是夏明玑宫中最得力的人,她求见,安贵妃第一反应就是夏明玑又惹祸了!
霍容垂进来,如此这般的把显阳殿前曹诗妙坠湖的事说了一遍。
霍容垂偷眼看了一眼一脸漠然的安贵妃,小声恳求道:“ 皇上今天早朝的时候金口玉言刚认下了大皇子殿下和长城县主的婚事。皇后娘娘这会儿发了好大的火气,娘娘快去救救我们主子吧。”
安宛清犹豫了一下,该来的始终都要来,谁让她当初把这个外甥女举荐给皇上呢。她只得道:“你先去皇后宫中陪着你主子,我更衣以后就来。”
谢皇后看着塌上瘦弱死寂的曹诗妙,她青白的皮肤上不见任何血色和生气,谢皇后打心眼里怜惜,她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娶曹诗妙,但下人来说,皇上今日早朝因为那个传言,已经金口玉言订下了这门亲事,她虽然仍然不喜欢不舒服曹诗妙,也只得认了她。
如今这夏丽妃居然欺负到她未来儿媳妇的身上来了,势可忍孰不可忍!
“你给我跪下!”她指着脸色同样苍白的夏明玑命令道。
夏明玑边跪下边辩解道: “皇后娘娘明鉴,真的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与臣妾无关。”
谢皇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别想唬弄本宫,从前你还在她们家寄人篱下的时候你就鸠占鹊巢,欺负她这个小主人家,现在你在皇上跟前得了宠,岂不是更不把她的命当一回事了!她好歹也是信安公主之女,我皇家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岂容你造次!......”
“皇后为何大动肝火?”陈世广还没有走进来就打断了皇后的怒火,他以为皇后是在对曹诗妙发火,原先皇后就不喜欢曹诗妙,他是知道的,从御书房来显阳殿,还没有进来就听到皇后在发火,他心里还有几分不悦。
他走进来才发现人们都在西偏殿,丽妃夏氏跪在地上,临窗的大炕上放着一小小的人儿,死气沉沉的,仔细一看,不是曹诗妙又是谁?
“妙妙,你怎么了?”陈圻看到床上的人,呼吸一滞,飞扑上前,紧紧握住曹诗妙的手,什么礼仪廉耻,什么感情克制,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看到跪在地上的夏明玑,知道曹诗妙躺在这里定于她有关,便转身跪在皇上皇后面前:“儿臣肯请父皇母后一定要给妙妙做主!妙妙她太可怜了......”
陈世广沉着脸,走到对面放有宝蓝色云龙捧寿坐褥的禅椅上坐下,夏明玑眼眶红红的,额头上全是汗,柔柔的唤了一声:“皇上。”
陈世广连理都没有理。
“皇后,你告诉朕到底怎么回事?”
谢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丽妃从显阳殿出去不过转眼的功夫,臣妾就听见有人在湖上呼救,便赶紧带着人去准备救人,却没有想到掉到湖里的人是妙妙这孩子......至于妙妙怎么掉下去的,臣妾没有亲眼目睹,不敢胡乱揣测,但是臣妾看到她的脸都被打肿了……”
有了上一世,陈圻早就知道夏明玑的肮脏恶毒了,可恨的是,怪只能怪他自己,他没有在会稽结果了她,竟让她有机会爬上了父皇的龙床,当真该死!如今她既然已贵为丽妃,当然只能由父皇处置。
夏明玑看到陈世广的脸色,心里一紧,再次辩解道:“皇上明鉴,真的是她掉下去的,和臣妾没有关系。”
陈圻道:“怎么会和你没有关系,难道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你以前在曹家,就曾三番五次的要对她下手,如今你贵为一宫主位,岂不是更容易对他下手了!”
等王书兰到了显阳殿,正好听见陈圻的话。她是谢皇后派郑嬷嬷去请来的。
王书兰进来谁都没有理,只抱着床上的曹诗妙心呀肝呀的大叫,陈世广几次拍着她的背唤她“母后”她也不理。
谢皇后道:“母后莫要过于担心,幸亏臣妾施救的及时,太医说妙妙的性命并无大碍!”
王书兰听言,气不打一处来:“皇后说得轻巧,一句性命并无大碍就了事了吗?我的妙妙当真命如草芥吗?她夏明玑在这宫里就可以只手遮天了吗?”
看着王书兰对自己发了这么大一通火,谢皇后就放心了,看来对付夏明玑不用她这个皇后使上半分劲了,她接着劝王书兰:“母后息怒,虽然丽妃从前是对妙妙不好,可是今日之事尚没有调查清楚,万不可轻易说是她要害妙妙。”
王书兰冷笑了一声:“你们都当我这老婆子眼睛瞎了吗?妙妙的脸肿成了这样,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她转身走过去,跪在陈世广面前,吓得陈世广赶快从椅子上下来跪着:“母后,你这是干什么?莫要折煞了儿臣!”
第48章 出家 我都烦死了
王书兰伏首跪拜在陈世广面前:“老身无德,恐不能辅佐陛下,请陛下赐老身一间庙宇,让老身与我这可怜的外孙女一起安度余生。”
这话分明有些不合时宜,而且这是明明白白的威胁!
若是让她去庙宇里出了家,良.朝旧臣会如何想他陈世广,南方好不容易得来的团结一心又会多出多少变数?
还有,没有了王书兰和曹诗妙,符纸是否起作用呢?这天下一统不许他冒任何风险!
王书兰一向慈眉善目,众人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如此不计后果的话,可想而知,她有多生气。
陈圻道:“祖母息怒,父皇今日早朝刚许下孙儿和妙妙的婚事,有孙儿在,定不会让旁人再轻易欺负了妙妙去。何况今日之事有父皇在,父皇定会给妙妙一个交代的!”
陈圻磕了一个头,继续道:“父皇,请您一定要替妙妙做主,她向来善良柔顺,没想到丽娘娘却利用她的善良多次加害于她,请父皇明鉴!”
皇后也道:“子华说的没错,夏氏和她那个姑母以前还霸占了信安公主留给妙妙的财产和珠宝首饰,让妙妙搬出本该属于妙妙的屋子。”
陈世广道:“竟有这事?”事情虽小,可是足以可见夏明玑的人品。
他将太后扶起:“母后喜怒,您先起来坐着,看儿臣如何处置这事,若是儿臣处置有何不妥,儿臣甘愿承受母后雷霆之怒。”
谢皇后听言,不得不把同情的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夏明玑。她的夫君她最懂,夏明玑这次绝不可能翻盘!
陈世广待夏明玑一向是温柔的,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陈世广的残酷。
夏明玑在见到陈世广和陈圻之前,她见过最厉害的人就是她的叔父夏彪,她的叔父很粗鲁野蛮,因此她的认知里面觉得男人都有粗鲁野蛮的一面。
陈世广在宠信她的时候她见识过这一面。
因此,当陈世广的龙靴踏入她视线里时,她几乎是悚然惊觉,含着她可怜的泪水惶恐的抬起头求道:“皇上,您听我解释解释......”
在陈世广看来,那样子我见犹怜。但是同样也看得出来,她一点没有悔恨,有的只是恐惧,只是对他这个皇帝的恐惧,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的恐惧,完全没有对刚刚之事的悔恨和如果妙妙不幸溺亡的后怕。
今天的事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她向来飞扬跋扈,他是知道的。
夏氏对下没有一点同情怜悯之心,对上不敬皇后,甚至对引荐她的安贵妃也甚是冷淡,不忠不义从生活中的点滴可见一斑。再加上皇后和长子说她以前在曹家如何欺凌曹诗妙,他对她的人品简直失望透顶。
她也就长得有点好看,除此以外毫无可取之处。
他最重视女子的德行,无论他多么喜欢她的身体,他也不能容忍她的品德败坏,之所以留着她,是因为她尚能令他身体舒畅而已,暂且留着,留一天他舒服一天而已,毕竟她也没有没有做触碰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