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煞加孤辰寡宿,既有贵人解星,亦无可助。”
也不知道祁星和她说了些什么,热情邀请他们一行人进楼坐坐,华潇展开地图看了看,朝顾法宁使眼色:“走,这儿离《镇山海册》的下卷残页不远,说不定楼里有惊喜。”
一路祁星异常亢奋,与他的姐姐说笑不停,完全不复平日状态,女子熟稔地将一行人带入上座,端起一杯酒,柔若无骨地倚靠在祁星肩头:“朋友们都很照顾阿星,这酒一定要敬敬你们。”
顾法宁望了眼外边的天已经黑透,点家门口都已挂上大红灯笼,转瞬间风月楼的歌舞也随之出现,处处都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氛。
偏偏祁星毫无所觉,顺着女子的主意叫带着面纱的歌姬和清俊小倌依次上来敬酒,坐在顾法宁身边的小倌露出的半张脸清秀可人,带着一丝稚气,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
顾法宁心里嘀咕,嘴上却骚里骚气道:“换一个来,我要长得好看的男人侍奉。”
女子笑起来,手帕一甩:“这位姑娘的口气真大,连我家里最好看最出挑的小倌也看不上?”
顾法宁昂着头道:“一个太少了,至少得十个。”
女子一愣,小倌赶忙低下头,娇怯地解下面纱:“您不喜欢我,是奴家太小太软,不好玩么?”
看清他的脸,顾法宁惊讶地啊了声:“北堂菘?”
“北堂菘”害羞地捂嘴,咯咯笑起来:“马冬梅姐姐,您一定是太想引起我的注意,才在书里编排我和竺岚月?”
顾法宁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她写的话本子,顿时一脸受伤道:“可你真的好小,连师叔的一半都没有。”
北堂菘:……
顾法宁转头想走,却发现周围如水纹扭曲,大小姐震惊想要拉住她的表情定格,转瞬消失不见。
景元化告诉她,如果意识足够清醒到心结境困不住她,进入下一个便会出现水波纹。
不过这玩意真像鬼打墙,顾法宁沉默半晌,按照破除鬼打墙的方式,劈手给“北堂菘”一个大耳巴子。
北堂菘捂着脸怒吼道:“马冬梅你从青阳城到现在干过一件人事吗,又打我做什么!”
顾法宁鄙夷道:“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投放的宝物上也有印记,景元化借给她用来检测藏宝方向的玉佩西南角闪烁,顾法宁又是一剑将北堂菘捅个透心凉,翻过窗台便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祁星的故事在41章,我编编说你们留的评论好劲爆,要我收敛点,可人家真的什么都没写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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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叫我皇上
“北堂菘”发出凄厉恐惧的尖叫,在青光剑下化为齑粉。
顾法宁收剑归鞘,她一人脱离祁星的心结境,看了看景元化的玉佩闪烁的方向,决定打道朝西南方向去。
窗户下边的巷子后是条死路,顾法宁原路返回到正街,有道娇小的身影正坐在风月楼的台阶下,听见声响后,她扬起脸悲戚道:“顾师姐,你也在这里呀?”
少女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紧紧抱着她的素娄剑,小脸冻的通红,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顾法宁冷下声音:“你怎么私自掉队,知不知道秘境里多危险?”
少女一缩脖子,怯怯的低下头:“可是师姐,我好烦恼啊,他们为什么都不喜欢我?”
少女紧紧握着剑,本就不正常发红的脸色在痛苦之间抉择:“您上次对叶师兄……那样之后,叶师兄就不理我了,斗胆问一句师姐,我除了在不知情时做了你的替身,到底还做错了什么,你一直都那么恨我?”
顾法宁就觉得她说话真是好笑:“那可不,这样来说的话你什么都没有做错,该错的是我,我本就不该回赤霄宗。”
注意到她脸上仍然带着笑,竺岚月鼓起勇气小声问:“那师姐可以把师兄还给我吗,我对他是真心的。”
听她说完,顾法宁更是想笑:“没人阻止你在垃圾堆捡道侣。”
竺岚月一噎,面上洋溢起开心的笑:“真的吗,那我就安心啦。”她拍拍裙子上的灰,蹦蹦跳跳站起来,“师姐见多识广,可否给我出一个主意,让我在这些人中选一个最好的出来?”
顾法宁莫名其妙:“选什么?”
竺岚月烦恼的叹了口气:“师尊对我不一般,大师兄也对我很好,承原道君在青阳城还抱过我呢,修炼的路上真累啊,我想退出师姐的舞台过安分的日子,您要是我的话,到底会选哪一个好?”
顾法宁:???
姑娘,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
她艰难开口:“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顾法宁转身便走,不想跟她浪费时间。
竺岚月焦急的追上来:“师姐,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顾法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甩下她御剑就走。
秘境幻化出的夜景还蛮繁华,游人如织,画舫歌楼张灯结彩,她来到城外运河一处码头,在茶摊上平复一番心情。
周围被各式样的灯笼照得亮如白昼,火树银花一片灯海,一对对世家公子揽着唱曲儿的歌姬,你侬我侬的走过。
此情此景,倒有点像青阳城的千灯节。
顾法宁喝了口自带的甘露,拿出西南角仍在熠熠发亮的玉佩。
玉佩呈方形,镌刻着与景元化常穿法衣上相似的咒纹,苍劲古朴。
景元化坐镇赤霄宗,但向来不管事,掌门昇阳子与各峰主长老商议要事后,都会呈上来请师叔审阅,景元化看时并不避讳顾法宁,时常能蹭到五大派的第一手消息。
景元化对她讲,问心秘境本是上古战场的残迹,成型于盘古开天辟地,毁灭于炎黄之后的神魔之战,战后降下九十九道天雷毁灭所有生机,魔气与神□□杂,肉|体凡胎的低阶修士和动物吸入一点都会筋脉逆行,爆体而亡。
千年后修真界巨擘联合将其封印,用神性压制魔气,但数以万计的亡灵在此安眠,残留神识无意识交织,逐渐形成问心秘境。
秘境里难得的宝物不算多也不算少,雪魄剑胚是其中之一,顾法宁在景元化的宝库中见过不少珍稀的天材地宝,眼睛被养刁不少,但有一样她很在意。
西南处,还有遗留的腓腓残血。
顾法宁一阵无奈,偏巧与剑胚同在西南处,景元化还是不死心啊。
踏上凝神思索,远处忽然又有人打招呼,声音甜软可爱:“师姐,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呀!”
顾法宁回神看去,赫然又是竺岚月,她手里提着一竿锦鲤灯笼,小鸟依人似的站在旁边黑衣男子的身旁。
看见黑衣男子那一瞬,顾法宁立即起身,语气已然带怒:“竺岚月,那是秘境幻化出的影子,你给我过来!”
竺岚月警惕地后退两步,抱紧身旁人的臂弯,摇着脑袋咿呀:“不嘛师姐,承原师叔祖是好人,不然也不会在金阳城外的狼妖爪下救我,还抱我回竹楼请城主夫人为我疗伤,差点都忽视了师姐您。”
顾法宁真想一巴掌把她打昏:“问心秘境潜入人脑海里最卑鄙的想法,这都是你自己幻化出的假人。”
她一点都不介意竺岚月死,问心秘境里死去的只是灵识,在外边的身体直接苏醒出局,但她内心居然幻化出景元化,顾法宁觉得真膈应。
真尼玛膈应。
前一秒在惦记叶其焕,下一秒就是景元化,再下一次呢,怕不是珩玉真人?
“景元化”温柔地替竺岚月拂去额头一缕乱发,对顾法宁面色不善:“怎么又是你,今日千灯节,本君陪月儿出来走走,你有何脸面出现在她眼前败坏兴致,记住你的身份!”
“卑劣的替身而已,本君对你笑过两回便把自己当做了人物,还想对月儿下手,立刻滚出青阳城!”
他抬手打出一道风刃,直朝顾法宁面门而来,气脉强劲,正面迎敌怕是非死即伤。
顾法宁提剑跃上河面画舫,所幸只伤到肩头一点皮肉,连连冷笑:“竺岚月,我对你已经仁义至尽。”
竺岚月扒着景元化的手掌,不乐意地呜呜两声:“师叔祖,师姐好像还在用着您给她的青光剑,您都给她好东西,怎么我这个正主却没有呢?”
景元化拍拍少女毛茸茸的脑袋,宠溺笑起来:“只要顾法宁死了,她的东西不就全都是你的了吗?”
景元化讥讽一扯唇,抬手捂住竺岚月的眼睛,接连几道风刃直劈顾法宁。
竺岚月只看见青光剑,以为那是顾法宁唯一的武器。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拿走武器,再对付她不就轻而易举。
眼看直面交锋心有余而力不足,顾法宁掐诀念咒,仗剑翻起运河波涛化为冰壁,暂且抵挡攻击。
竺岚月被翻涌的水花浇湿了衣裳,惊叫连连,趁景元化去安抚竺岚月无暇关注她,顾法宁从冰壁一跃,跳到运河对岸的城墙外。
眼不见心不烦,顾法宁心累地爆了句粗口,他妈的,随她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