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潇正心有余悸着,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心里一紧,低叫一声:“不好!”转身就往回跑。
李副将不明所以,也追了过来。
裴云潇跑回何氏屋前,用力推开门。
何氏的身体倒在门前,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浸湿了她胸口的衣裳,可她的面容却那般决然而无畏。
裴云潇颤着身子迈进房中,不敢置信又一条生命就这样不甚体面的在自己面前离去,还是这样的惨烈。
李副将冲进门来,见到这番情景,也震惊不已。
“裴公子,这、、这如何是好?”
裴云潇闭了闭眼,道:“命人收殓尸身吧,好生安葬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可她现在还是罪人之身。”李副将没敢动。
“罪人?”裴云潇一声冷笑:“罪人在府衙,在山林,在京城天牢呢!”
李副将噤了声,到底没说什么,暗道了句可惜,便出去叫人了。
裴云潇懊恼地扶住额头,情绪沉到了谷底。
天,一如既往的放亮。柘州的百姓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一切都变了一副模样。
街头巷尾站满了持枪的军士,威严而立。衙役大街小巷敲着锣鼓,宣告前任知府大人勾结盐帮贩售高价盐,已被京城来的钦差抓捕。代行知府职责的府衙法曹大人承诺,待万事尘埃落定,会立刻重新售卖食盐,价格与正常的水准持平。
百姓们像做梦一样,想跑到府衙门口一探真假,但此时的府衙仍被士兵团团包围,谁也不能接近。
府衙内,秦家家主正与法曹王大人,一起招待裴云潇。
“此次多亏裴七公子明察秋毫,为柘州百姓铲除了如此祸害。”秦家主喜笑颜开。
法曹王大人也很开心。他因是秦家的亲信,在府衙不受重用。可一朝变天,顶上的上官全是许氏余孽,代任知府这么大的馅饼就落在了自己头上。
大历官场的潜规则,代任代任,代着代着就是真的了。一下子连升几级,他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来证明这不是做梦。
裴云潇见这两人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走了一个许家,来了一个秦家,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谁贪得狠,谁贪得不狠罢了。
她也不拆穿,笑道:“秦家主过奖了,我也只是奉陛下圣命办事而已。陛下圣心决断,对此种危害民生之事绝不姑息,还了柘州百姓一片青天啊!”
“是!是!臣等定会牢记陛下嘱托,不负陛下信重。还要请裴公子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
“二位大人临危受命,只要做好这个父母官,陛下圣明,都会看见的。”
“多谢裴公子!”
唐桁是在下午时进城的,身后的士兵押着形容狼狈,一脸不忿的许牧。
一行人到达府衙,许牧便被戴上枷锁与镣铐,押在公堂之中。他神情阴郁,目光透着狠辣,恶狠狠地看着四周,仿若伺机咬人的豺狼。
裴云潇与唐桁双双踏入公堂时,许牧怨毒的眸光立时就瞪了过来,在见到裴云潇的脸时,震惊、仇恨,什么都有。
“许大公子,别来无恙?”裴云潇停在许牧身前,居高临下的看向他。
“你到底是谁!”许牧咬牙切齿。
裴云潇冷哼一声,高昂起头,掏出皇帝的密旨,递到他眼前,朗声言道:“京城裴府裴云潇,奉当今圣上密旨,下江南查察私盐巨案——”
“今已功成!”
第28章 回京复命
从公堂出来,裴云潇与唐桁并肩在府衙的花园里散步。
裴云潇眼尖,一眼看到唐桁脖颈处几道伤疤,略显狰狞:“这是许牧留下的?”
“嗯。”唐桁无所谓地点点头:“潇弟说得对,许牧果然是个好手,出手狠辣,这几道伤痕,但凡我躲得慢一步,便是一刀封喉了。”
“兄长要尽快医治,以免留下什么后遗症。”裴云潇担忧道。
“潇弟放心,杜将军已经给了我一些军中草药,等我回青山县后,再行医治吧。”
听到回青山县,裴云潇猛地一呆,心里有些闷闷地:“兄长,我就不能随你同路了。”
“查抄了许府和十三个州县的府衙,杜将军要和我一起押送入京,明日就要出发了。”
“我知道。”唐桁面上笑意渐退:“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潇弟无需伤别,我们还可以鸿雁传书嘛。”
裴云潇笑得有些牵强。
五年前她离开唐家庄时,满怀着对未来的期盼和希望。可五年后,再次面临离别,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毫无留恋。
唐桁对于她来说,已不只是一本小说男主那么简单。他有血有肉,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没有人能阻挡人性与感情的质变。看书时都会对纸片人付出感情,更何况是一个人!
“兄长要多保重,别忘了我们科场比试的约定。”裴云潇抛却心中的离愁,语气转向明快。
原著里唐桁在这次解试中考中了解元,所以裴云潇只有也考中解元,才能不输。
唉,穿书了还要拼着当学霸,她到底是哪儿走的狗屎运啊……
“潇弟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考入京城的。”唐桁胸有成竹。
裴云潇想到自己根据原著走向指定的男主攻略计划,目测唐桁说的这话是实现不了了。
不过她还是为他准备了一个惊喜,相信唐桁一定会喜欢的。
想着,裴云潇神秘一笑:“好呀,我等着与兄长再次重逢的时候。”
半个月的急行军,裴云潇与杜绍到达京城时,已是人困马乏。
两人还来不及休整一下,圣旨便到了。
许牧押送天牢与许家另外几人“团聚”,再召裴云潇进宫面圣。
没办法,裴云潇顶着风尘仆仆的脸就进宫了。
“臣裴云潇叩见圣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虽说她还是白身,但皇上之前已允她称臣,可谓是极大的殊荣。
“小七快起。”皇帝慕容缙从御书房的阶上下来,亲自扶起裴云潇:“瞧瞧,瘦了。”
“可不是,陛下之前还说小七尚有婴儿肥,如今再瞧,却是没了。”一旁的黄晗也调笑道。
裴云潇挠挠头。她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肉团子了好吧!她亲娘可是风姿绰约的大美人,她打从十二岁抽条儿,就越来越瘦了。
“陛下,这是此次江南私盐案的始末奏报,如今一干犯人皆已在押,等候圣上发落。”
“小七这次做的十分不错,朕与黄爱卿都极为满意。小七啊,辛苦你了。”皇帝称赞道。
“这都是臣该做的。”裴云潇从怀中掏出紫叶金符:“这是陛下的紫叶金符,臣幸不辱命。”
“哎呀,何必这般紧张兮兮的。”皇帝随手接过来,拍拍裴云潇的肩膀:“现在要慌的也是何湛那个老匹夫,他躲在家里已经好几天了,每日就会打发贵妃来跪朕,烦的朕不行。”
“要不是看在小七抄回来的那些金银玉器马上要充入国库,朕早就翻脸了!”
黄晗上前一步,正色道:“陛下,此次许家虽获罪,但何家还是能独善其身的,陛下不要冲动才是。”
皇帝沉了沉脸,摆摆手:“放心吧,朕忍了这么多年,还差这一会儿不成。”
“罢了,不说这个。”慕容缙不耐烦:“对了,小七曾说要参加此次京兆府解试,可有耽搁学问?”
慕容缙已经迫不及待要让裴云潇入朝了,只是她年纪还是太小,才十四岁。
黄晗曾向他建议过,不管此次解试小七名次如何,都应该让她在拜师名儒学习两年,厚积才能薄发。
“回陛下,未敢耽搁。臣与义兄唐桁经常论学,亦有增进。”
“哦,就是那个农家子吧,朕记得,还建造出了水车,实在难得。如今再无人敢嘲笑小七当年结拜一事了。”皇帝心情好了起来。
“他也是这次下场吗?”
“正是!”
“那就太好了。”皇帝高兴于又有人才能够入朝为官,成为自己的助力。
“陛下,臣尚有一事相求。”裴云潇想到什么。
“但说无妨。”
“臣在裴氏族学读书多年,虽学了不少知识,却仍觉学问单薄。学以致用,重在用字。臣也是此次离京一趟,才知人外有人,而臣的实用之经验又是如此欠缺。”
“所以,臣想请求陛下恩准臣在解试放榜后离京,去往吴州江东书院拜访名儒宋先生,增益学识,以求在省试中更有把握。”裴云潇诚恳道。
“臣还听闻,宋先生收学生不拘身份家世,只凭德才二字。若能拜入宋大儒名下,臣才能结识更多的朋友来增长见识,将来一同为陛下分忧。”
“好啊小七,你倒是与黄爱卿想到一起去了。”皇帝哈哈一笑。
不光是增进学问,裴云潇此去,还有机会结交更多寒门士人,这对皇帝当然是好事一桩。
“小七求学心切,朕当然要准。朕不仅准了,小七的束脩与开销朕也一并包了,就当是这次小七办事得力的赏赐。”
“臣谢陛下隆恩,只是这钱……”裴云潇连忙跪下谢恩。
黄晗却在一旁插话道:“七公子就莫要推辞了,这是陛下的拳拳关爱之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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