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潇抬起头,眼神从黄晗脸上,再到皇帝脸上转了一圈,只见他二人俱是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只得应了。
难得这俩人愿意把她当孩子宠着,她还矫情什么?皇上拿钱养自己,自己拿钱养唐桁,完美!
从宫中出来,裴云潇没有回裴家,而是转道去了天牢。
许荣与许姿等许家一干人等分别被关在天牢的地字监房之中,见到裴云潇来,全都愤恨不已。
尤其是许姿与许牧两人,竟当面争吵起来到底谁应该为把裴云潇“引狼入室”负责任。
裴云潇对他二人视而不见,径直走向许荣的监房。
“你应该已经听说了,何氏,已经死了。”狱卒打开牢门,裴云潇走到许荣跟前:“何氏一死,你们许家与何家的最后一丝牵连,便也断的一干二净了。”
“许荣,我来只有一个目的,写下和离书,全了何氏对你最后的夫妻情分。”
何氏对许荣有多少夫妻情分,裴云潇不知道,可多少也能猜得出。但她仍然要对许荣说何氏的自尽是为了殉情。只有这样,才能顺利的从自私自利的许荣手上,要来和离书。
许荣自然不会知道裴云潇都是在骗他,在听到何氏曾如何苦求何家救他一命时,果然心有动容。就这样,裴云潇拿到了许荣含泪写下的和离书。
她想,以后回江南去,要找机会将这和离书埋在何氏坟前,或许她会更加开心一些吧。
不过令裴云潇没想到的是,之后她和许荣在天牢的这番话被传了出去后,又给了本就因传言纷纷,名声一落千丈的何家致命一击。雪上加霜之下,何家主称病,何贵妃禁足,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回到裴府,裴云潇沐浴更衣,便准备去昭玉堂拜见祖父。
刚出自己的院门,便在路上迎面撞见了大哥裴云兆和六哥裴云拓。
“哟,大忙人回来啦?”一向以阴阳怪气著称的裴云拓看到裴云潇的那一刻便扬声叫了起来。
“这一趟差事办的,又是造水车,又是调兵马,好不威风啊。”
裴云潇凉凉地睨了他一眼,上前见礼:“大哥,六哥。”
裴云拓见她没反应,更加气不过:“我说裴七,别是跟乡下那个粗鄙小子待久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吧?啊?”
裴云潇实在不想搭理这二人。裴云拓没脑子,裴云兆看着道貌岸然,实则也是个心胸狭窄的主。
裴家三房,七个公子,小时候或许还有几分兄弟情分,但长大之后,只剩下彼此竞争的关系了。毕竟,裴家倾全族之力推举上位的,只能有一人而已。
而如今,裴家三个老爷与裴瑫的政治观念相悖,裴瑫更器重的是裴云潇。所以裴云潇的六个哥哥则是暂时联合,站在她的对立面。
对立又怎样?裴瑫还把持着裴氏的大权,而裴云潇在皇帝面前也是有名有姓,甚至比三个已经入仕的哥哥还要得圣宠,裴云潇压根就没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对手。
许是觉察到了裴云潇对自己二人的不屑与无视,裴云兆终于开口制止了裴云拓并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挑衅,说道:“此时回来也好,马上就是解试,要沉下心来准备。六弟这次与你同科,若你二人都能拿下好名次,也是我裴氏的荣耀。”
裴云潇敷衍地点点头:“大哥说的是。”
裴云兆一向摆出一副长房长子的高姿态,又继续说:“待解试结束,府上又要办喜事了,到时小七还要来帮衬着。”
“喜事?谁的喜事?”裴云潇好奇起来。
“是你大姐。”
裴云潇面色一变:“大姐?!”
大姐五年前因陈家的事流产和离,这么多年来一直避居佛堂,再不肯出现于人前,怎么突然说要成亲?
“是父亲做主定下的,嫁给穆灵侯做续弦。”裴云兆解释道。
裴云潇想不起来这穆灵侯是何许人也,但能让她爹裴淖做主的,左不过就是为了什么利益交换。
想到此,她怒极反笑:“大哥呢?大哥也同意?”
裴云兆一脸的理所当然:“难不成她还一直留在府中吗?那穆灵侯年纪并没有比她大多少,膝下也只有一个刚成年的儿子,若是她嫁去……”
“够了!”裴云潇冷声打断他:“裴云兆,这话你留着跟先夫人去讲吧!”
说完,裴云潇甩开袍袖,大步而去。
原地的裴云拓立刻叫起来:“大哥,你看他,他……”
裴云兆摇摇头,一脸装模作样的失望:“这么多年了,小七还是这么天真幼稚,这样的人,怎么能担当大任呢?”
走出几步地裴云潇脚步一顿,回过头扬声讽刺:“你的大任,靠牺牲你同胞亲妹,真特.么是个爷们儿!”
第29章 解试开考
这一回, 裴云潇真的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那两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再说不出话来。
裴云潇走着走着, 就走到了裴大姐的佛堂外, 想要进去,却又踌躇,来回几次, 终究是没敢进屋。
却不想,里屋的人听到动静, 开门出来, 是裴大姑娘的贴身侍婢雀屏。
“小公子,我们姑娘知道你为什么来, 只是到了诵经的时辰, 不便相见。姑娘让奴婢转告您一句话
姑娘知道, 您是整个府里唯一记挂着一众姐妹的兄弟。希望小公子科考顺意, 平步青云, 将来能做她们的倚仗。”
说完, 雀屏走上来,拿出一只精美的荷包:“这是我们姑娘为小公子亲手做的荷包, 特意到寺里求了高僧开光,小公子若不嫌弃, 便收下吧。”
裴云潇双手接过那藏青色绣着松柏的荷包,眼眶温热:“雀屏姑娘, 替我谢谢大姐。再帮我带句话,日子若能过,便认真的过;若不能过,随时送信给我!”
雀屏应了, 转身回去。一进屋,便看大姑娘背靠在门边,眼泪哗哗地流。
“大姑娘,您别哭啊,小公子是真心惦记着您呢!”
“我知道。”裴大姑娘抹了泪:“我就是心疼。当年二堂妹出事时,若小七能长成,也不至于到最后,一尸两命……”
解试之期,终于在有人忐忑,有人期盼之中如约而至。
一大清早,锦英和锦妙为裴云潇备好了三场考试所需的纸笔、吃食与一干物什,又是加油又是打气,欢天喜地的将裴云潇送出了府门。
刚出门,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至,裴云潇循声一望,只见两匹雪白的骏马奔驰而至,其中一匹之上,坐着一个衣袂飞扬的明朗少年。
两匹马在府门前停住,发出悦耳的嘶鸣,那少年从马上一跃而下,一脸的春风得意。
“裴小七,再不走可就迟到咯!”
裴云潇脸上立时绽出由衷的笑意,扬声回了一句:“有韩五哥好马相送,想迟到也难。”
“嘿!”韩少祯走过来凑到她脸前:“你倒挺不客气,你怎么知道我这就是送你的?这可是我才得的两匹上等好马,我就是拉出来溜溜。”
裴云潇觑他一记,几步上去,一跃坐上马背:“那正好,见者有份儿!驾!”
韩少祯看着裴云潇骑马就走,朝门口的锦英、锦妙说了一句:“瞧瞧,我就知道这马小七一定喜欢。”
说完,韩少祯也飞奔上马,扬鞭追去,口里还喊着:“小七,等等我!”
两人到达考场门口时,参加考试的考生在门前已经整齐站好,等待验身入内。
说是验身,可本就不多的考生里,九成都是京城世家子弟,谁也不敢在考场外对这些人做出扒衣、翻找的行为。那么,真正会被验身的,只有寥寥几个寒门的学子。
裴云潇看着几个打扮一看便很是清贫的儒生被拽到一旁,验身的士兵对他们吆五喝六,举止粗暴。而那些儒生各个涨红了脸,却敢怒不敢言,被当众羞辱一番,才总算进得考场。
“五哥怎么会来科考?我记得你并无心仕途啊。”没了被验明正身的威胁,裴云潇便放松地与韩少祯聊起了天。
“还不是我爹,非要我来。哼,到时候我的名次只在孙山前,看他的老脸往哪儿搁!”韩少祯撇嘴道。
裴云潇才不信他的说辞。以韩少祯的学识,虽说不至于考中前三,但前十肯定是有了。
“倒是稀奇,五哥居然还能有一天听了令尊的话?”裴云潇戏谑他。
韩少祯这才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这是交换,懂吗!”
“我爹答应我,只要我考了这次解试,就允我与你同去吴州宋大儒那里求学。吴州乃江东最富庶之地,我手上的青楼、客栈、酒楼……一众产业正等着扩大规模,等到了那里,还不是财源滚滚来?”
好嘛!还是为了做生意!裴云潇这才恍然大悟。
“到时五哥可别忘了我。”
“放心,你的股份,我都给你留好了!”
两人一路笑谈,终于进入考场,这才分别走进各自的考室之中。
大历解试分三场,三天考完。
第一场乃是经义,选取经书之中的语句来阐述,与现代考试中的名词解释和简答有些类似。
这一部分,裴云潇单凭现代多年语文的学习背诵和理解经验,就可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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