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鱼倒了一碗凉白开水,一口气喝完,将碗狠狠放在桌上:“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狗改不了吃屎,像她这种人,打死都不好使,要治她就得斩草除根。”
池温文怕她做出什么过激行为,道:“罗芳的事我来处理,你先去桂枝大娘家看看吧。”
“你能行吗?”
夏鱼有些迟疑,罗芳是个难缠的主,白金属一家也不讲什么理,池温文一个大男人、还是读书人,能搞定这些事吗?
池温文用指节敲了敲桌面,明显对这个问题很不满意,他不悦道:“行不行等三天后看结果。”
罗芳造谣给他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他怎么能不好好回敬一下呢。
夏鱼听了他的话,暂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从匣子里拿了一百五十文钱,准备按市价把鱼钱折算给白大壮。
村里出了这种谣言,夏鱼自然是不敢独自去李桂枝家,她叫了王伯一起去。
李桂枝家,白胡坐在堂屋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白欢和白大壮一脸愤怒,枣芝给两个孩子喂着饭菜,柳双和李桂枝一人一句把罗芳的十八辈祖宗都骂了几轮。
看到夏鱼和王伯来,李桂枝急忙将人请进来。
夏鱼笑着将一百五十文钱塞到李桂枝手里:“大娘,先前我手头紧,拿不出那么多钱,这鱼卖了赚了银子,自然是要把鱼钱折给大壮的。”
李桂枝推辞道:“这不成,先前我都说了那些鱼又不是大壮养的,一文一条都够不错了,你这再给我折成银钱算什么。”
夏鱼不好意思道:“大娘,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咱村里的风言风语,牵连了大壮我也过意不去。我觉得还是把钱给大壮吧,免得旁人再乱说。”
白大壮气得粗着脖子道:“我大哥说过,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歪。怕他们做什么?嫂子这钱不拿回去,我不要。”
柳双也跟着道:“大壮说的对,罗芳浑身都是坏心眼,总有一天得遭报应。”
李桂枝一家人难得没有因为流言蜚语而疏远夏鱼,这让夏鱼满心感动。
夏鱼最后还是将钱留给李桂枝,看天色不早了,才起身回去做饭。而王伯因为刚买了几只小鸡崽不会喂养,想让枣芝教教他,就让夏鱼先回去了。
夏鱼回去的路上,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叫她:“池家娘子!”
她四下望了望,只见白三牛站在一个小胡同旁朝她招手。
第18章 很彪悍
正是家家户户做饭的时候,路上鲜少有人经过。
夏鱼看到白三牛,客气道:“三牛哥啊,你喊我有啥事?”
白三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俺媳妇想让你晚上去家里做两个菜。”
如果没有白小妹探口风的事,夏鱼可能会跟着白三牛走,但她现在已经知道芦花和罗芳不安好心,自然不会再去白铁牛家,万一被芦花瞎说她勾引白三牛,那她水性杨花的大帽子岂不是给扣死了。
夏鱼婉拒道:“对不住了,我这几天比较忙,村里做饭的活计就先不接了。”
白三牛哪里能依她,好不容易自家媳妇想通了,想让夏鱼去家里做点好吃的,而且在他家里,他想对夏鱼动点手脚还不是轻而易举吗,夏鱼就算吃了亏也不敢往外声张,这大好的机会错过就可惜了。
“池家娘子,你就为俺破个例吧,俺娘和媳妇想这一口都想可久了。”
夏鱼疑惑道:“都想那么久了,为啥以前不找我上家里做饭?”
白三牛一哽,他早就想让夏鱼上门了,可是芦花不同意啊。
夏鱼朝他摆了摆手:“三牛哥,我先回去了,家里还等着做饭呢。”
白三牛看夏鱼要走,忙拉住她的胳膊往胡同里走,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容:“池家娘子,着急回家干啥啊,你家男人都病成那样了,你不如跟着俺算了。”
夏鱼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一边用力抽着自己的胳膊,死命不往胡同里走,一边大叫着:“救命啊!非礼了!”
白三牛没想到她会突然大声喊救命,赶紧用手去捂她的嘴巴。
村里都是出门相见的老熟人,要是知道他对池家娘子犯浑,那他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混下去。
夏鱼挣扎着,一口咬上他的虎口,疼得白三牛嗷的一嗓子嚎了出来。
各家的男人都下地回了家,在屋里躺着歇气,等着一会儿饭好了吃晚饭,这会儿突然听到外头的动静,都起身出门准备看看是啥情况。
天色已暗,池温文在家等了许久也不见夏鱼和王伯两人回来,心里觉得有些不得劲,他索性自己出门去接夏鱼和王伯。
还没走几步,池温文看到前面小道口有个人拼命地在挣扎,还喊着救命,声音一听就是夏鱼的。
他心头一紧,脸色沉得像风雨欲来的天色一样,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池温文一把攥住白三牛的胳膊。他虽然大病未愈,但身子明显比以前好多了,因为伙食不错,力气也是有的。
白三牛一愣,看着池温文阴冷的脸色心里有点发怵,以往池温文待人总是谦逊有礼,从没像今天这样气势强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不由地松开夏鱼的胳膊,结巴道:“没、没干啥。”
趁着白三牛没注意,夏鱼狠狠朝着他的下面踢去,刚才都对她起了色心欲行不轨,还敢说没干啥。
这一脚的力度看得后面来的几个男人,包括池温文,皆是两条腿之间一紧,第一个念头就是白三牛以后多半是废了,第二个念头就是这个女人太彪悍了!
白三牛一个错不及防疼得豆大的汗滴往下落,立刻弯腰捂住自己的下面,忍不住大声骂起脏话来,但这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也不敢当着大家的面对夏鱼怎么样。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都探着脖子,问着先来的几个人,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池书生都出门了。
先来的几个人忿忿不平地数落着白三牛非礼夏鱼的行为,引得众人纷纷指着白三牛的鼻子骂。
但当大家得知夏鱼踢了白三牛的命根子时,皆是面面相觑,心里默道这个女人也太不知羞耻了吧......但是,做得好!省得以后白三牛不长记性,再惦记上自家的媳妇、儿媳妇了。
这时芦花也来了,她还在家里等着夏鱼来做饭,好泼她一身脏水,叫村里人都知道她爱到处勾引男人。
可她怎么等都不见白三牛回来,芦花怕白三牛坏了她的好事,就自己寻来了。
“芦花,你咋才来,快点,你男人被池家娘子......你自己去看看吧。”有好事的人看到芦花过来就大叫着,顺道给她让了一条路。
芦花知道白三牛好色,一直觊觎夏鱼,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在半路就跟夏鱼搞了起来,心里虽然气,但也不肯放过这个污蔑夏鱼的机会。
她看到夏鱼,立刻捂脸哭起来:“池家娘子,你为啥要勾引我男人,你家男人不行就要来勾引我家三牛,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呜呜呜......”
芦花本就相貌秀丽碧玉,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惹得一众男人怜惜地望着她。
虽然他们来得早,知道真相其实是白三牛先对夏鱼动的手,但还是忍不住劝道:“芦花,别哭了。”
这些平时在家里连自己媳妇都不哄的男人,只会说这一句话安慰芦花:“是啊,别哭了。”
直到自家的媳妇陆续出来,这些男人才不敢再继续安慰芦花。
池温文一天之内被质疑了两次不行,心里极度不爽,他看也不看芦花一眼:“三牛媳妇,胡编乱造也要有个度。你不问事情的原委就这么造谣,是不是不妥?”
因为天色暗,芦花刚才没看到池温文也在,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池、池书生,你咋在这?我没有瞎说,村里都传开了,你家媳妇就是个水性杨花,爱勾引别家男人的人,你也不管管。”
芦花跟罗芳瞎扯了一天的闲话,此时自己都把这事当真的,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池温文自然不信她,他冷冷道:“证据呢?”
芦花没反应过来:“啊?”
从芦花来时,一看到夏鱼就指着骂,夏鱼就知道她对自己没安什么好心,也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想是对的。
她白了一眼芦花:“我相公说证据呢?耳朵不需要可以送给别人当下酒菜。”
围着的人听了都哄然大笑,能当下酒菜的耳朵那不是猪耳朵吗,这明摆着是在骂芦花呢。
芦花脸色涨成猪肝色:“你一个女人家嘴怎么那么贱!”
“说这话前先看看自己。我就搞不懂了,你一个妇人家的嘴怎么那么贱,造谣的话张口就来。你咋不说是你男人色胆包天,当街非礼良家妇女呢?”夏鱼讥笑道,“也不看看你男人长那猪头三的磕碜模样,还真当个宝以为谁都稀罕呢。呸,送给我我都不要!”
其实白三牛长得还行,虽然比不上富家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但是比一般的村里壮汉长得端正一些,至少看起来能让人下得去嘴,也是这样,芦花当时才愿意嫁给他。
芦花不服气:“我男人咋了,再不好也比你那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