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但听无语,情绪却不如刚才高涨了。
哦,原来是卖猪肉的。
似是看出云锦书心中所想,那朱掌柜赶紧补充道:
“我们不是卖猪肉的,我们是一家有情怀的大牌食品企业,拥有自己的饲养基地、屠宰工厂、冷链仓库、物流配送及销售渠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是一家科技型卖猪肉的。”
似乎有些实力。
云锦书笑着点点头。
“朱掌柜,朱记的实力我已经明了,合作之事我很感兴趣,但代言一事牵扯诸多问题,我得回去跟我们家艺人商量一下,您看如何。”
朱掌柜满脸堆笑,告辞离去。
朱记不差钱,不差实力,唯差一风雅之人提升品牌形象。
不然,再强的实力被别人提起,那也只能是“卖猪肉的”。
而李白此时正差代言证明自己的商业价值。
但云锦书几乎已经做好决定,并不打算为李白签下此代言。
“为什么,钱给的不够多啊?”
戒饭满脸疑惑地凑上来,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云锦书看了看眼前朗阔飘逸、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李白。
诗仙岂能代言猪肉。
他在21世纪的粉丝可不少呢。
若要被他们知道自己如此管理他的演诗事业,往后还要不要在圈里混了。
“这是太白兄出道以来的首个代言,需得慎之再慎。”
李白是张王牌,必须得用在恰当的地方。
且他是要往顶流方向走的诗人,绝不能在第一个代言上有任何闪失。
既要又群众影响力,有曝光度,能提升知名度,更关键要符合人设。
这样才能按照既定计划顺利往下走。
“一日三餐,肉不可少,倒也并不显得俗气。”
叶风望着云锦书认真思索的样子,笑着开口。
可云锦书却有不同意见。
今日代言了猪肉,明日便会有鸡肉驴肉鸭肉找上门来,后天说不定有烧饼馒头。
这与太白狂浪不羁、豪迈洒脱的人设不甚相符。
逼格下来了,就再也上不去了。
到底需要再仔细斟酌一番。
云锦书抬起头,盯着叶风的脸看了又看,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哇,可惜了你这张天选之脸,你若出道,代言肯定嗖嗖地过来。”
叶风眉眼弯弯,如同清风明月。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绝对不行,我叶家向来傲骨豪情,战死沙场可以。我又不像太白兄有真本事,令出卖色相肯定不行。”
云锦书反驳他:“谁说出道就是出卖色相了,娱乐可兴国,颜值也是一种武器。”
“那就等需要我兴国之日再说吧。”
叶风耸耸肩。
他近日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云锦书不屑。
“说得铁骨铮铮,还不是整日流连烟花之地,怡红楼的门槛都快被你踩破了。”
这是男人的通病,总要做出一副义正严辞的君子样。
陆星画也这样。
口口声声多么心系朝政的样子,可整日里还不是净与孟引歌传绯闻了?
云锦书哼了一声,不再理叶风。
叶风却心中一跳,她对云锦书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可为时已晚。
抬眼望去,陆星禾鹿一样的晶亮眼睛已经有了点点湿意。
云锦书刹那恍过神来。
定是自己说叶风流连怡红楼,惹了小公主又不开心了。
可叶风,不是一向痛恨陆氏之人吗?
来去潇洒的他竟开始对陆星禾如此上心?
有戏哦。
云锦书眨眨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朱记猪肉尚未定下,这边厢又有人找上府来。
第九十五回 携酒步青云
云锦书刹那恍过神来。
定是自己说叶风流连怡红楼,惹了小公主又不开心了。
可叶风,不是一向痛恨陆氏之人吗?
来去潇洒的他竟开始对陆星禾如此上心?
有戏哦。
——
“禾禾,谁又惹你不开心?”
不知何时,陆星画亦进得房来。
陆星画刚从朝上回来,国事繁杂,丝丝缕缕并不顺心。
外有夷国扰境,内疫情刚过,又有荆州府一事刚平。
国库虽谈不上亏空,但也元气大伤。
若此时贸然出兵,定会劳民伤财、局势不稳。
可眼睁睁看着蛮夷之国一而再再二三地挑衅,陆星画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更令人气恼的是,城中达官贵人平时日享受着太平盛世带来的红利。
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如今面对国家困境,竟少有尽心出财出力者,个个将小金库捂得严严实实。
蛮夷坚持求娶陆星禾。
那牧云国又发了使者函,不日将抵达陆盛国具体切磋和亲一事。
陆星画很头大。
所以,看陆星禾又汪了一包眼泪,本就心气儿不算好的他再度黑脸。
有时,叶风也很好奇。
陆星画这样一个纨绔不羁的混不吝,是怎么帮父监国的。
掌管如此庞大一个国家且国运日昌。
他倒也算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陆星画冷冷看向叶风。
“叶风,又是你!”
叶风挑眉,并不回答,淡然的笑意中夹杂一丝不甚明显的苦涩。
自己不去招惹陆星禾,却屡次被她“套路”,姓陆的果真无一个简单角色。
暗流涌动,两个人相互较劲。
李白一向豁达,见状不免摇头叹息:
“光风霁月叶公子,想来是要栽倒在女人手里喽。”
不愿参合男女之间那点战战连连的破事,遂与苏东坡执手外出,但说喝酒吃肉、吟诗作赋之没事去了。
云锦书根本不欲陆星画与叶风再起争执。
陆星画这个男人太暴躁了,将来谁嫁给他谁倒霉。
事情刚有了眉目,绝不能节外生枝。
狂放实力派诗仙李白他要,玉面含笑清雅公子哥叶风他也要。
自己回往2021年的三张船票,一个都不能少。
至于第三张嘛。
她看了看如星辰一般璀璨的陆星画。
早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云锦书盈盈走至陆星画身前,露出一个乖兮兮的微笑。
她本就生得粉妆玉砌的,此刻漾了浅笑在脸上,倒也不违和。
只有陆星画觉得不违和。
却看得陆星画背后的戒饭虎躯一震。
这姑娘何时对殿下这么客气了?
刁蛮小机灵鬼忽成萌宠小娇包。
看的人怪别扭的。
“刚是我不小心惹哭了禾禾,殿下,您别气,我这就哄公主开心。”
陆星画凛光扫过脸色别扭的叶风,又盯着气鼓鼓的陆星禾。
他才不信惹气禾禾的是云锦书。
她分明是替他背锅的。
就这么心疼他?
“再多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上!”
出口就是老暴躁狂了。
云锦书不喜欢暴躁狂。
可云锦书不能得罪暴躁狂。
所以,被陆星画呛声的云锦书再不像从前那样伶牙俐齿地怼回去。
而是垂了眼眸,瘪着嘴,一副委屈受伤的样子。
“哦。”
她拖长了尾音,颤悠悠地点点头。
装作害怕的样子瞟了一眼陆星画,又迅速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她了。
这一招真管用。
看她这么乖巧,陆星画一腔怒火也无法发泄,只是面无表情地越过她,冷冷朝着叶风看去了。
这个男人,他到底好在哪?
可这样一来,陆星禾又不愿意。
“哥~”
禾禾拉着他的胳膊,撅起嘴,娇滴滴地乞求他:“不许你怪他。”
无奈。有气。
国事难理,岂知私事竟也如此难缠。
一屋子人,陆星画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哪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她最近在忙什么?”
陆星画大步流星走在前,戒饭匆匆忙忙跟在后。
“听说广德郡主她最近忙着陪太后消遣解闷,是有段时间没过来了。”
陆星画腿太长,戒饭只得一路小跑,边跑边回答陆星画的问话。
陆星画转身,黑眸凛光:“,饭桶!我问的是……”
“哦,您是说公主呀。”
戒饭忙不迭接起话来。
“公主她最近总命叶公子带她出府玩去,说是去什么叶公子小时候的地方公主殿下心情似乎也是不错,心绞痛也犯得少些了。”
“嗯。”
陆星画点头,“多派人跟紧了些”。
禾禾从小宫中长大,一时新鲜贪玩,向往宫外趣味也不难理解。
玩几次,新鲜感一过也就罢了。
陆星画边走边想,忽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她最近在忙什么?
自己刚想问谁来着?
不是引歌,不是禾禾,是……
他挑眉,不动声色地稳了稳情绪,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
“花不语呢,她最近忙些什么,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哦,花姑娘呀,那最近可是真忙。”
戒饭不知道刚吃些什么,打了个饱嗝,眉飞色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