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进入诗社,于高端知识分子间迅速打开知名度。
豁达不羁、凛然正气、豪放飘逸的人设更是深入人心。
其诗得以爆红传阅,一时之间,人气无两。
明珠蒙尘,问世之日,便是惊艳之时。
慧眼识珠,这让云锦书很得意。
人一得意,就容易放松警惕,事业初具规模的云锦书便犯了此大忌。
所谓“福兮祸之所倚”,古人诚不欺我。
——
此前选秀之夜虽有不少人气,可此便销声匿迹,圈中查无此人。
故而几乎是以素人身份空降明日诗社的李白,更具话题度,也更具热度。
街头巷尾,从王宫权贵至平民布衣,无一不在猜测,无一不在讨论。
“听说李白实力超群,凭一首诗就得到苏部长引见。”
“听说李白贿赂了苏部长,不然怎能凭一诗便入陆盛国第一诗社。”
“听说李白与苏部长十分亲密,有人看到二人同吃同住同游玩,关系不一般呢。”
“听说李白与苏部长是……,李白能入诗社,都是苏部长内定的。”
以讹传讹,越传越邪乎。
所谓人红是非多。
云锦书早就见惯了这种无中生有的假消息。
可李白生性狂妄不羁,怎么能忍受如此黑料满天飞。
“无妨。”
云锦书眸光充满狡黠。
“我且问你,你可曾贿赂东坡兄?”
李白甩袖昂首:“一份也无,仅凭一腔热血。”
“那您与”东坡兄可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我与东坡兄彼此赏识,互相欣赏,但大丈夫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会有一点不妥之处!”
“那不就好了。”
云锦书眨眨眼睛,不紧不慢地踱步到李白面前。
“太白兄,既无实锤,何惧之有,何不让黑料再飞一会儿,成为我们免费宣传的风口呢。”
李白转身,略一思索云锦书的话,已然是恍然大悟。
“只是,只是……”
犹有一丝担忧。
“此计可行?”
“听我的,绝对错不了。更何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更说明太白兄您的实力与影响力已然脱颖而出,咱们只管喝酒,更是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果不出云锦书所料。
在一片猜忌声与骂声之中,李白的知名度与人气蹭蹭往上涨,连着占领了好几天的头版头条,一时间成为都城之中炙手可热的文人新秀。
可惜,古代无微博、无豆瓣,无知乎,无抖音,无微信,无今日头条,无任何社交媒体。
云锦书身处太子府,关于自家艺人如今口碑于热度到底如何,也只得通过旁人的只言片语来猜测。
故而,她有一个十分迫切的愿望,那就是——要出府。
要亲自到街上去走一趟,亲自去感受李白在陆盛国的粉丝值。
所以,波光粼粼的湖边,云锦书一把挡住陆星画的去路。
“太子殿下。”
云锦书捏着嗓音,故作娇态,轻声细语开口,葱白手指轻轻捏着陆星画的袖子。
可是,可是。
分明有哪里很别扭。
因大病已愈,没有了身负重伤时的那份天然的虚弱为遮掩,此时云锦书的扭捏作态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怪异。
陆星画身后的戒饭咧了咧嘴,挤眉弄眼地示意云锦书赶紧松手。
这陆盛国谁人不知,殿下向来讨厌女人靠近。
被他踢走甩飞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敢这样捏着他的衣角晃来晃去,简直是在找死。
可出乎意料地,陆星画他竟然没有动怒?
戒饭战战兢兢朝陆星画的脸看去,生怕这是他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可于陆星画俊得人神共愤的脸上,他却看到一丝从未见过的古怪神情。
是微微的喜悦,点点的柔情,丝丝的蜜意。
借着夕阳的余晖,几者氤氲而成一种颇难描述的情愫,是戒饭从未见过的。
“殿下,殿下。”
戒饭小声提醒陆星画——殿下莫不是又被这女子下了什么迷魂药?
陆星画注意到戒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又顺着自己的脸落在被云锦书捏着的衣襟上。
那张一贯倨傲的脸庞忽地闪过一丝尴尬,一把扯过衣角,脸上很快恢复的如常的神色。
“何事?”
他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前这一团雪白粉面,想要装作冷漠自然,却怎么也恢复不了以往的傲娇脸。
清风和煦,她眼神里热切的期盼十分令人动容。
她还未开口,他几乎已经要答应。
“好的,好的,只要不给本殿下惹是生非,什么都答应你。”
“何事?”
瞧她眼中有隐隐约约委屈的试探,他不禁低下声来。
“我,我想……”
云锦书脑子飞快旋转着。
“殿下,听闻东市新开一家私房菜,红烧肉做得可谓一绝,我想吃,想极了。”
云锦书故意舔着嘴唇,咽着口水,十足小馋猫形象。
她不经意的动作,却让他乱了心绪。
陆星画目光目光微敛,刚欲开口,却被云锦书抢了先。
“殿下,我保证不惹事,您要不信,可以让戒饭跟我一起去,反正都是吃嘛,戒饭也很喜欢。”
戒饭忙不迭上前。
“嘿呀,花姑娘,我也听说那家私房菜人气十分火爆,正想去尝一尝呢,我……”
“他有事,去不了!”
陆星画铁青着脸,一把把兴冲冲凑到云锦书面前的戒饭扯到身后。
冷不丁被扯了衣领,戒饭十分不舒服,干咳了几声,还不长眼地挣扎着开我口:
“我能去,我没事。”
“你有事!”
陆星画一字一字,像锤子,一锤锤砸在戒饭身上。
虽不是真砸,戒饭却觉得疼,挺疼。
“可是我真的没事啊殿下,您不是说明日您要进宫,允我自由活动一天吗?”
“不,现在你有事了,明日进宫替我问候太后,若敢说一句惹太后不高兴的,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云锦书皱着眉,外头看着两人。
她不明白主仆两人到底在争执什么。
而这一切,这一幅生动逗趣的画面,经由人口,一字一句地落入孟引歌耳中。
心头酸酸涩涩又如针扎,什么样的滋味儿都有。
“多派些人手,我要整个陆盛国都城的人都知道!”
第八十九回 共赴红烧肉
而这一切,这一幅生动逗趣的画面,经由人口,一字一句地落入孟引歌耳中。
心头酸酸涩涩又如针扎,什么样的滋味儿都有。
“多派些人手,我要整个陆盛国都城的人都知道!”
——
陆盛国都城,车水马龙。
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当铺一应俱全。
坐轿的,骑马的,挑担的,赶毛驴运货的,摊贩游客,往来不绝,熙熙攘攘。
一片繁荣盛景。
人声鼎沸,热风拂面。
行走于人群之间,云锦书不禁一喜,接着又是一叹。
喜的是陆盛国果然国立超群、人民安居乐业、生产力与购买力十分可观。
娱乐产业更是亟待开发,千亿蓝海仿佛在向自己招手。
叹的却是一切都需从头开始,竟然还要靠着陆星画这个臭男人才能得以展开。
“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霸着手机不给自己。不知父母现在如何了,不知混蛋言思钟有无再为难他们。”
云锦书兀自眯着眼,在心里把陆星画和言思钟都狠狠骂了一遍。
哼,等到自己大业成就的时候。
这两个臭男人就等着,等着去哭吧!
她忽喜忽忧的面容,引得陆星画一阵侧目。
一身便衣打扮的陆星画微微斜睨云锦书一眼。
一个女孩子到底能有几幅面孔?
在府内她静若处子,出了府她又动若脱兔。
可为何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愤慨的。
女孩子的心思到底是怎样的?
她不说话,他便开口先问:
“可是为太白的事情烦忧?“
这街市集之上,每走一处,便有一则李白的黑料传出。
卖布的:“他不尊重前辈,刚入诗社便姿态颇高,合照都要站在c位。”
卖鱼的:“他藐视粉丝,连张签名画像都不肯出售。”
磨剪刀的:“他抄袭他人,作品相似处颇多。”
卖笔墨纸砚的:“他几乎无代表作,仅凭一诗便跻身名流诗社,背后定有金主力捧。”
新人乍红,盛名之下,争议也随之而来。
各种各样子虚乌有的事件,经众人之口,传得栩栩如生。
仿佛不骂一句李白,人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
陆星画看到,每多走一处,他看到她的眉头便多皱一次。
想来于她而言,事情着实过于棘手了些。
“啊,烦忧?我为何要烦忧?”
云锦书沉浸在自己的谋划想象当中,根本未仔细琢磨陆星画的提问,随口否认。
焉知黑红不会红得更快呢。
况且所传之事均为空穴来风,不如让黑料来得更猛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