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什么也不愿意去想的,眼里只有那个人的好处,旁的便是天大的缺点也是瞧不见的,素素,你明白吗?”
“就像桓璟在你眼中温润谦逊,无处不好,可是他在我眼里就绝非你的良配,我瞧他只瞧得出满眼的冷淡和薄情。”
柳素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总之,槐娘说这话的意思她大约算是明白了一点点。
顾九州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柳素往槐娘旁边一坐,撑着下巴道:“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槐娘你莫着急。”
这话一说出口可就糟了。
族长那些人是定不会在此久留的,可虞广年两兄弟却有的是时间,实则他们一开始打从心眼里就不相信自家这个商户出身的侄女能攀得上沧夷城的刺史。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槐娘正要出门却被虞广财拦住了,他说:“槐娘啊,当初你父亲过身我和你三叔实在是抽不开身,这些年来时常感到愧疚不已,大哥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们两个做长辈的可不能不管,你看你如今找到了好的归宿,二叔和三叔心里也是高兴,昨日我和你三叔也商议了一番,想着既然你下个月就要同刺史大人成婚,便不回去了,这一来一回也是耽搁时间,索性就待在你府上替你置办置办,我看这事啊,就这么定了。”
虞广财说的一脸笃定,虞广年却不在场。
末了他又加了句:“不过槐娘你放心,该有的礼数我和你三叔自是会周全的,这点你不用担忧。”
话说完拍了拍槐娘的肩膀便走了。
柳素站在一旁冷哼道:“槐娘你这二叔是个硬茬子啊。”这些日子她可算是看明白了,那个三叔是个草包,这位二叔才是真正的幕后人,什么使力气的活都撺掇唆使着旁人去做,自己则坐收渔利。
槐娘冷眼瞧他离去,直到虞广财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槐娘才冷冷道:“他这种人才最可悲。”一辈子都打量算计别人,不会有人对他倾心以待,他也不会坦诚对待旁人。
那么,又是谁失去得更多呢?
“好了,槐娘,咱们还和祝君庭约好,今天要去他的登鹊楼试吃。”前些日子倒是喝酒喝出了些感情来,祝君庭的酒楼生意不如从前,便拉着槐娘替他商讨商讨对策,看看是不是能想出些挽救的办法。
柳素倒是给了个建议。
登鹊楼是因士子成为状元从而名声大噪,如今每至考学之时这登鹊楼依然门庭若市,可是平日里却甚是一般,要知道考学一年也就一次,祝君庭和登鹊楼总不能指着这一年一次的当口捞完一整年的银钱吧。
况且这楼中的酒水吃食小厮仆役还有伴奏的乐师说书的先生,那一项不需要钱养着?
柳素是吃里的行家,在家时又被阿爹耳濡目染的,也晓得些经商的门道,是以便提了提自己的想法,没成想倒被祝君庭听进去了。
今日她们二人便是受了祝君庭的邀请,要到登鹊楼去尝尝新开发的美食。
柳素倒是迫不及待了。
登鹊楼前,因为是白日里,楼外自然是不亮灯的,比之晚上似乎少了些繁华意境。登鹊楼的灯火一向最是出名,所以倒显得白日里的酒楼十分平庸寻常了。
柳素还是头一回在白日里进来这登鹊楼,迎面便碰到祝君庭,他笑道:“两位姑娘可算是来了,快请进。”
到底是做生意的人家,纵使身价不菲,却总是笑脸迎人,从不给旁人冷色看,当真是八面玲珑,进退有度。
“祝大哥,今日都做了什么好吃的,快些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吧。”柳素冲祝君庭眨了眨眼睛,槐娘戳了她的小脑袋瓜子一下,笑道:“你个小馋猫,就知道吃。”
只是放下时,不知怎的,好似碰到了祝君庭的手,槐娘面不改色快速将手指缩回到衣袖中,祝君庭倒是愣了一愣,眼瞧她们二人越过他朝前走去,他才如梦方醒般摇了摇头,感紧跟上。
“二楼瑶华舍。”雅间都是有自己的包厢名字的,这瑶华舍正对大街,若是晚上可以览尽这灯火繁华之景。一般这类雅间早被人预定好,多是些喜欢清净的富贵公子,他们总是很早便进了楼里,又很晚才出来,只为了躲避人声。
柳素倒是没想到祝君庭肯将这最好的瑶华舍供给她们试吃,一时间不免对这祝君庭的好感度又增加一分。
只是待掀了帘子进去时,才发觉瑶华舍内已有一人。
他兀自饮茶,似乎物我两忘,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象,一幅自得其乐的样子。
柳素想过很多种境况,却不曾想这些日子她自个儿废寝忘食地惦念着他,这人倒好,恐怕早就将自己忘得干净,只一门心思享受生活呢。
“祝大哥,你弄错了吧。我们不是一起的。”她闷闷地说,槐娘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看穿一切。
祝君庭还以为他们是一起的。
上回不就是这位公子将柳素带回去的吗,以上回他俩的举止表现......不应该啊。
不过祝君庭何许人也,当即便脑转千回了,他拍了一下脑袋,赔罪道:“哎哟,两位小娘子瞧我这眼睛,当真是差的越来越不济事了,竟能将包厢名字也看错,该罚该罚,一会我定要好好向两位小娘子赔罪。”他拔足要走,却不妨景欢搁下杯子,轻笑一声:“祝大哥。”声音玩味。
杯子触底,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这份寂静之中更显突兀。
“既来了,便一起吧。”
柳素偏倔强不肯:“我偏不。”说着便要走,十三拔剑抵住门口:“主子说不准走。”毓宁失踪多时,景欢身边总不能一直没有人。
他重见天日了,只是心中却无悲喜。
柳素气得秀眉倒竖:“你到底想干什么?”
景欢不理他,只是浅啜一口,让茶香在唇齿间留存,他的目光仍然在外。
有些事只在于他想,或是不想。
“不许对主子大呼小叫。”十三其实老早就看柳素不顺眼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郎,总是不知所谓,不知死活,一味触犯着殿下的底线。
若是在行宫之中,她早该死千百回。
剑抵着柳素修长的脖颈,景欢淡淡道:“十三。”那是他的警告。
十三无法,只得收起剑,然而祝君庭却察觉到这里诡异的气氛,今日这位柳素小娘子怕是不能轻易从这儿出去了,便赔着笑脸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两位小娘子也不用再去别的包厢了,索性就在这儿吧,我看这位郎君也是乐意的。”
槐娘亦知审时度势,自知桓璟此人身份不简单,若是一味和他对着来,恐怕并不划算,当即便宽慰柳素道:“这样也好,把话说清楚。”
景欢的目光瞥过来,在日光下呈现出淡淡的琥珀色,如山间雪色般冷意非凡。
柳素才不情不愿地被按头坐下,道了声:“好的吧。”
景欢又将视线移开,脑海中却回想着方才那几眼视线落在她身上时的感受。
有些人有些事,总要下手得到才甘心,若是一味疏远反倒如盈盈月光,举目可见,日日悬在心头,这感觉就仿佛是隔靴搔痒,终不能止。
茶汤莹绿,上浮一两片茶叶,远处似有雷声轰鸣,晨起出来时还是晴好的样子,只不过一小会就有了下雨的态势,初夏总是这么阴晴不定的。
春季,终是过去了。
第38章 初衷 她要的喜欢是旗鼓相当的
柳素坐得不甚安稳, 他却是自岿然不动,
茶博士上来茶水,给柳素和槐娘各自添上一杯, 祝君庭到后厨去盯着今日的餐点, 并未与她们同坐。
柳素离景欢有些远,至少隔着两三人的距离。
他忽然轻笑一声:“坐得这么远?”
若是他以为自个儿是他养的什么猫儿狗儿的, 随意唤一唤自个儿就会过去,那他可想错了。柳素如是想着。
她是长安侯家的千金,自小什么没见过,犯得上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战战兢兢的么。
也许忽然思考到这一点,柳素原本还有些畏惧的心情立时就变了,连灌了好几杯茶水,仿佛喝的是酒, 喝完壮着胆子道:“你找我何事?”
景欢笑了一下, 眉眼被低敛:“没事......就不能找你么。”又把问题抛了回去。所以说钝刀杀人才最是麻烦,这一下一下, 她若是头猪,且不知被景欢这厮杀到什么时候呢。
况且钝刀迟钝, 搁在脖子上,光磨不下刀,只折磨你身心, 却从不给个痛快的准信。
要柳素说, 这些世家公子最烦人的就是这儿了,仗着自己饱读诗书把弄权柄得来的气势随意磋磨人,弄得人心里毛毛的,可又实在察觉不出来自己是个什么错, 偏这些人也不直说,只是让你在这氛围里自个儿琢磨去。
你就说坏不坏吧。
那是真坏。柳素心里想着自己若是晓得景欢的七大姑八大姨,肯定借着这会功夫好好将她们编排一下,平素里也不知是怎么教育子侄的,这种反社会人格不好好关在家里磋磨娘老子,跑到外头来给别人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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