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乔丽姬便起身朝着正殿中央走了去。
众人看着她，眼里满是疑惑，直到听燕贺来开口他们这才点了点头：“这是我燕府的三夫人。”
不论如何，既然乔丽姬嫁到了燕府那便是他燕府人，他向来护短，更不想因此丢了燕家的脸，这才开口为那乔丽姬说了句话。
只是这一句，却叫坐在一旁的王氏不高兴了。
她冷哼了一声，目光发寒的看着乔丽姬，从前她以为这乔丽姬只是贪财了些，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小心思，看来她得好好管管这位“三夫人”了。
乔丽姬从前是歌姬出身，并不光彩，只是王氏为了能让他进燕府这才想着法儿的抹去了她原先的身份。
不得不说，乔丽姬的声音确实很是婉转动听，直到她唱完，不少人这才意犹未尽的点了点头。
温婉婉看着乔丽姬，紧紧攥紧了拳头，她实在是没想到乔丽姬竟然会帮燕如歌开口。
不过她仍是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燕如歌一眼，起身又道：“三娘果然不凡，恐怕这京城里的第一歌姬都比不上三娘你。”
她的语气有些嘲讽之意，当着众人的面将乔丽姬同那些个技子想比，不少夫人闻言也都笑了笑，乔丽姬更是觉着无地自容，脸色有些苍白。
若是换做旁人被这么说恐怕不会有什么反应，只是乔丽姬自己清楚，温婉婉这是在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见乔丽姬面上的难堪之意，燕如歌终于还是起身了，“妹妹，话不能这么说，三娘歌技岂是旁的技子能比？这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也便罢了，怎的妹妹你也如此出言不逊。”
说到这里，燕如歌又将目光挪到了温婉婉身上，眼中满是埋怨。
温婉婉咬了咬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她，方才她一心想着羞辱乔氏，却忘记了现下的场合，良久，她这才开口道：“姐姐教训的是，妹妹日后会注意。”
“好了！”燕贺来开口打断了二人，他朝着众人摆了摆手，笑道：“让诸位看笑话了，今儿个天色也不早了，明日还有早朝，诸位若是无他事便可先自行回府。”
闻言，众人一同起身应了句，这才转身出了正殿。不少人都为今日没能见上燕如歌舞姿一事暗自遗憾，也有不少人觉着季晓所言有些道理，恐怕这燕如歌只是个粗鲁的女子。
不过瞧着平日里燕如歌气若幽兰的模样，季晓所说的实在是没有什么信服力，众人也只是挂在嘴边谈论上一两句便没有了其他下话，丝毫没有在意燕如歌今日未有作舞一事。
第154章 救人
回了内院，巧巧便同素锦几人将今日燕如歌去见顾景时说了出来，燕如歌在一旁听着面上有些羞红，又抬起手腕看了看。
那手镯确实很是精致，尤其是那几颗镶在镯身的红豆珠，看着便知花费了不少心思。
听顾景时说，这手镯是他自己制的，也不知用了多久才将这手镯制成，想到原先自己将这手镯又送了回去，她心中微微有些内疚。
“小姐，那会子三夫人为您解围时，奴婢瞧着二夫人的面色不大好看，三夫人她……”后面的话巧巧没有再说下去，她面上满是担忧之色，眉头皱到了一块儿。
燕如歌知道她想说什么，却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几日乔丽姬没有再来内院儿，想来也是王氏对她说了什么，若是她这个节骨眼上去牡丹轩反倒会害了乔丽姬。
素锦看着二人的哑谜眨了眨眼，而后这才拉着巧巧千茹出了屋，说是让燕如歌早些休息。燕如歌不想也知道，素锦那丫头恐怕是拉着巧巧她们两个又去私下里闲聊了。
昨夜一夜未眠，今儿个又早早的就去了正殿招呼来客，燕如歌现下确实是乏得很。原本是想着泡浴，只是外头天冷，她只好又将那个心思收了回来。
外头起了大雾，这是要下雪的兆头。
一夜无梦，燕如歌睡了个好觉。
她正梳着妆，巧巧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
燕如歌放下了手中的珠花，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巧巧缓了缓，这才开口道：“小姐，方才奴婢见三夫人在松竹苑外跪着！”
“什么？！”燕如歌一惊，也没有梳头的心思，随意扎了个马尾，二人便一同朝着松竹苑走了去。
听府里的下人说，是因为乔丽姬冲撞了王氏，王氏一时气不过，这才罚着她跪在了松竹苑外。
至于燕贺来那边儿，王氏吩咐着不能告诉给燕贺来，就算是她不吩咐，恐怕府里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三夫人得罪王氏。
更何况，就算是燕贺来知道了又能怎样？王氏已经说了，是乔丽姬先冲撞了她，不对在先，想来以燕贺来对王氏的那份情也不会多加怪罪。
“丽姬！”还未到松竹苑，燕如歌远远地便见乔丽姬跪着，她喊了一声，连忙到了她身旁。
乔丽姬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裳，连披风都没披着，整个人冻得一直打颤，嘴唇微微有些发紫，身边更是连个随同的人都没有。
见势，燕如歌连忙解下了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为乔丽姬披了上，又要扶着她站起来，只是却被乔丽姬拒绝了。
她摇了摇头，仍是执意在地上跪着。
燕如歌朝着松竹院内看了眼，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朝着身后的巧巧说了句：“巧巧，照顾好三夫人。”
“是。”巧巧应了句，到了乔丽姬身旁。
进了院门，燕如歌便见王氏在院里同温婉婉二人说着话，温婉婉朝着她行了个礼，又退到了一旁。
“二娘，不知三娘犯了何错？为何要让她在外头跪着？”燕如歌并未向她行礼，抬头问了句。
听罢，王氏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斜眼看了一眼在外边跪着的乔丽姬。
没想到燕如歌竟然还真会为了乔丽姬过来。
她笑了笑，并未答燕如歌的话，而是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先坐下，这才开口：“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我一时冲动这才罚着她在外头跪着，也罢，现下也有些时辰了，叫她起来便是。”
“多谢二娘开恩，如歌还有一事相求，望三娘能应下。”
“你说便是了。”王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漫不经心了回了句。
燕如歌朝着门外的乔丽姬看了眼，开口道：“如歌瞧着三娘身边儿伺候着的下人也忒懒散了些，如此怎能伺候好主子？不如把她们都换了去，省的府里头养着的都是些闲人。”
闻言，王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不过却还是应了下来，正想开口便听到燕如歌先道：“多谢二娘，这事儿便不劳烦二娘您费心思了，交给如歌便是。”
“也好。”王氏僵硬的笑了笑，看这燕如歌的背影有些怨恨。
这个小贱，人，三言两语便叫自己换了原先安排在乔丽姬身边的眼线，可偏偏依她所说，自己还找不出能拒绝的话。
温婉婉看着王氏有些抽搐的嘴角，上前安慰道：“母亲，您也莫要为了她动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她在这燕府您还愁找不到教训她的法子？”
“哼，莫要动怒莫要动怒，这叫我怎么能不怒？”王氏说着，愤愤的拍了拍桌子，而后又上下打量了打量温婉婉，道：“你来这府里也有些日子了，怎的不见你为这府里头做过什么事儿叫你父亲开心。”
“女儿无能。”温婉婉垂了垂眸子，有些不甘的咬了咬下唇。
她最恨的便是别人说她不如燕如歌，可偏偏现下连自己的母亲都这么说。
看着她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模样，王氏又冷冷哼了一声，她最瞧不惯温婉婉唯唯诺诺的模样。
“婉婉，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为你寻个好人家了。”王氏说着，眼中的神色有些高深莫测，叫人看不穿她是如何想的。
温婉婉闻言，身子僵了僵，她想嫁的只有顾景时一人，可偏偏顾景时却对燕如歌情有独钟，只有她杀了燕如歌，顾景时才会是她的。
看着她的反应，王氏笑了笑，而后又缓缓闭上了眼，果然，只有用这个逼着温婉婉，她才能对燕如歌更怨恨些。
带着乔丽姬回了牡丹轩，燕如歌便派人添了些下人过来。
屋内没有烧地龙，在这寒日里如同冰窖一般叫人坐不住，她实在是不知道乔丽姬这几日是如何度过的。
“如歌，谢谢你。”乔丽姬手中捧着热茶，低声道了句。
虽然她进这燕府只是为了燕府的钱财，可燕如歌的这份情义也确实难得。
第155章 考验
燕如歌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只是轻轻笑了笑。
她现下心中只觉着有些对不起乔丽姬，原本她只是为了借乔丽姬的手扳倒王氏，却没想到乔氏是真心待自己。
乔丽姬亦是如此。
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屋内只有下人生火的声音，良久燕如歌这才开口：“你先歇息着，我过两日再来看你，不必送了。”
说罢，燕如歌便转身带着巧巧出了牡丹轩。
路上，巧巧看着燕如歌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能静静的跟在她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