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她进宫瞧病，她定是瞧不好的，如今能帮她之人也只剩姜老头儿一个了，只是她与姜老头儿只有一面之缘，不知道姜老头是否愿意帮她。
而且若是要去寻他定是不能现在去，等到夜里那些个侍卫放松警惕时她再从侧门溜出去找那姜老头。
让巧巧为她备了银子和干粮，燕如歌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昨夜她便没有休息好，若是路上打起了盹儿那便麻烦了。
天刚擦黑，巧巧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有些担忧的看着燕如歌，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原本她想着同燕如歌一起前去，只是她不会骑马又不会武功，随着她去了也只会拖了后腿。
“小姐，进日里雪大，路上滑，切莫要当心！”巧巧送着她到了侧门儿，仍是有些担心的开口叮嘱了一句，直到燕如歌走后这才又回了内院。
出了府，燕如歌先是去了胭脂铺子，现在城门口看的正严，不少人都认识她，她现在这样过去太过招人显眼了些。
原先燕如歌跟着旁人学过易容，现下倒也派上了用场，从胭脂铺子里出来便已经换了另一张脸。
租了马，燕如歌便带着火把出了京城。
路上的雪很厚，现下又是夜里，燕如歌的速度放慢了不少，原本入了后夜便能到襄阳，直到辰时他这才见了襄阳城门。
因为天气的缘故，周围还未亮，城门也还未开，她只能先在城门旁等着。夜里下了雪，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打湿，脸上的易容术爷已经被雪水擦拭掉了。
“阿嚏——！”一阵寒风吹过，燕如歌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在一旁哆嗦着，直到城门被打开她这才急匆匆的去了姜老头的医馆儿。
她到时，街上已经有了些人，姜老头朝着街上泼了盆水便又要进屋，直到听到燕如歌唤了他一声他这才停下步子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燕如歌。
“呦，燕姑娘，怎的这么早就来了？”姜老头将手中的铜盆放到了一旁，迎着她进了屋，见她身上的衣衫有些湿，领着她坐到了炉子旁。
燕如歌原本想开口，只是脸部有些冻僵，过了许久这才缓缓地张了张嘴：“连夜赶过来的，有些事儿想求姜老头你。”
“噢？”姜老头不明不白的看了一眼她，又继续开口道：“有什么忙是需要我老头子帮的？莫不是那位十一皇子身子又抱恙了？”
燕如歌摇了摇头，起身坐到了一旁，将五公主的情况说给了他，姜老头一听脸色便变了，看着燕如歌的眼神儿也有些冷淡。
瞧着他面上的变化，燕如歌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姜老头这是不打算帮她？
“姜老头？”许久都没有听到姜老头的回答，燕如歌又出声试探了一句，却瞧见姜老头将手中的书愤愤的扔到了一边，厉声道：“如果是这事的话，燕姑娘你还是请回吧，老头子我帮不了也不想帮。”
听他说完，燕如歌面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她并未想过姜老头会拒绝自己。
况且能得到顾景时的认可，姜老头的医术确实算是顶尖儿的，就算是宫里头的那些太医也未必能比得上，如过姜老头不帮她的话她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姜老头，您就随着我回京城一趟，若是那病实在是治不了再回来也成。”燕如歌语气有些焦急，她实在是等不了了，若是孙府的人现在就派人进宫在皇上面前说什么，皇上一怒斩了燕贺来那可如何是好？
姜老头听后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老头子我不知道？若是我治不好那五公主的病能活着出宫？你方才也说了，那燕姑娘的病还没人能瞧得好，你又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能瞧得好？”说到这里，姜老头又顿了顿，“就算是老头子我能瞧得好，我也不会进宫走这一趟。”
见他态度有些强硬，燕如歌一时也不好再开口，却也能感觉到这姜老头对皇宫有些怨念，想来是从前在宫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儿，要么就是亲人在宫里头当差被皇上处了刑。
许久，二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许是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有些严重，姜老头有些歉意的看了燕如歌一眼，却还是没有提进宫那事儿，燕如歌原本也是不想强人所难，只是现下除了姜老头便再也没有别人能帮她了，燕如歌还是又开口了：“姜老头，您还是再考虑考虑，若是真能治好那五公主的病，日后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比你在这里开这个小破医馆儿来的实在？”
“小破医馆？”姜老头一听，语气又有些冲，直接要将燕如歌赶出去，“是了，我这个小破医馆儿容不下燕姑娘您这尊大佛，你还是快些回您那京城去吧。”
“姜老头……”燕如歌还未说完姜老头便将医馆的门死死关了住，凭她再怎么敲也都没有再开。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这一趟，燕如歌四下里瞧了瞧，周围并没有客栈，只能蜷缩在了一旁。
她的衣裳还有些潮湿，再加上天气寒冷，她一直在一旁打着哆嗦，这么一呆便是一整天。直到天色有些暗了，姜老头这才重新将医馆的门打了开。
他一直在窗边瞧着，见燕如歌来时骑的马还在，便知道她一直没走，原本以为这入了夜她便该出襄阳了，没想到燕如歌仍是没有离去的意思。
夜里本就要凉了许多，燕如歌已经呆了一天，还并未吃过东西，若实再呆一晚上恐怕是会出了人命，他虽然不想进宫可却还是有点儿良知的，这才开了门。
“还不赶快进来？”姜老头朝着门外的燕如歌喊了句，燕如歌一听，面上立即有了喜意，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进了屋。
桌上摆着些白粥，想来是姜老头瞧着她一整天都未吃过饭为她备的。
第111章 答应
“姜老头……”燕如歌轻轻唤了一声，挨着桌子坐了下去，姜老头这个人终究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要赶她出去，现下又让她进来了，还备了这么多吃食。
姜老头冷冷的哼了一声，却不像早上那会子赶她出去了，只叫她先吃饭。
燕如歌确实也饿了，只是心里头仍然挂念着请他去京城的事儿，随意吃了两口。姜老头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她的心思不在那饭上，犹豫了会子还是开口了：“丫头啊，你在我这儿歇上一晚上，明儿个就回去吧，去宫里头的那事儿你不必开口了，老头子我是不会去的。”
见他仍是没有答应自己的意思，燕如歌又垂了垂眸子，心里头却也更确定了，这姜老头从前定是在宫里头出过什么事儿，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去问，一时也没了话说。
“医者仁心，姜老头，你要是不去救那五公主，那五公主可就真真儿的是没命了啊。”燕如歌仍是有些不甘心，开口又说了一句。果然，那姜老头儿这么一听，面上的表情又有些犹豫。
见势，燕如歌趁热打铁又急忙开口道：“姜老头，这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要这不去这可是作孽的差事。”
“停停停，你别说了，这到头来说来说去还是我的不对了？”姜老头摆了摆手，赌气的转到了一边。
“倒不是说你不对，只是这学医不就是为了救人吗？姜老头，就一句话，你要是现在说不去我明儿个一大早就走，对这事绝对闭口不提。”燕如歌说着，又用余光偷偷撇了一眼姜老头。
只见那姜老头有些作难的皱着眉，许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这么一坐一炷香的功夫便过去了。
他认命地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应了下来：“罢了罢了，我去就是了，我去就是了啊。”
听他这么说，还没等燕如歌高兴，姜老头便又开口了：“不过话我可说到前头，我这只是答应你去京城，没说我要进宫啊。”
“不进宫？”燕如歌问了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又继续开口问了句：“姜老头，您可别在这儿跟我说玩笑话，这不进宫你怎么给那五公主瞧病？”
“你去。”姜老头指着燕如歌说了句，燕如歌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开口问他几句，便见姜老头儿先开口了：“你先别着急，坐着听我慢慢儿说。你去宫里头瞧一瞧那五公主的病症回来再说给我听，我把那法子教给你，这不就成了？”
燕如歌摇了摇头，若是依姜老头这么说，那治好五公主病的功劳岂不是就都归到了她的头上？她可不想抢了姜老头的功劳，刚想开口再劝，就见姜老头又笑了笑。
“你不用再说其他的了，方才你不是也说了，医者仁心，我跟你去这趟京城可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再说了，丫头你这么苦口婆心的劝我除了要救那五公主想必是还有其他事儿吧？”姜老头说着，抬起头看向了她，眼里有的不再是先前的浑浊，而是精明的光，看的燕如歌心头一颤。
原本燕如歌也没有想把这事告诉他，现在被姜老头儿说穿她也觉着有些对不住姜老头，不过却也明白了姜老头儿的意思。
他这是要让自己占了功劳，叫自己借着这功劳去向皇上开口，让皇上开恩饶了他们燕贺来，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终于，燕如歌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心中对这姜老头儿很是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