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说完被一旁的巧巧拧了拧身上的肉，素锦一时疼的失了声，想埋怨也说不出话来。
燕如歌无奈地看着她们二人，只能让她们二人先出去，而后又转头看向了千茹。
与燕如歌的清澈明亮不同，千茹的眼里有些浑浊，还有不少血丝，再加上她身上面上的刀疤更是叫人心生寒意。
“我瞧着你脸色不好，想来平日里除了挨打身子可还有其他不舒服的？”
“原本我身子也还健壮，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被人卖到了世上便开始体弱多病了些。”说着，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这还算好的，可怜了家里的其他姐妹，竟然被卖进了青楼里逼着接客！”
家道中落……
燕如歌点了点头，又上下瞧了瞧千茹，难怪她瞧着千茹的气质与旁的丫鬟不一样，想来原本也是个大户人家出身。
本也是同她一样的千金小姐，没想到现在竟然被家中牵连沦落成了这样。想来燕贺来因此也是怕被人惦记，这才一直低调行事。毕竟树大招风的这个理他在朝中当差了这么多年，不会不懂。
为千茹把了脉，燕如歌终于是寻出了为何千茹身子一直不好的原因，那便是因为她从前被人下了毒。
除此之外，燕如歌还发现了其他不对的地方，那便是千茹会武功，只是因为被那药赌了经脉，武功也被废了。要想再将那武功寻回来便要将体内中的毒排出来，否则再怎么练也都是无济于事。
不过既然千茹并为告诉她自己会武功一事，那燕如歌自然也没有多嘴去问，只是随意叮嘱了她两句便转身出了屋。
见她走了，千茹这才缓缓地穿上了鞋，而后又绕着屋子走了两圈儿，眼里满是羡慕。
这便是燕府，一个丫鬟住的房间都如此华丽高贵，可比她从前在家里时住的好多了。
尤其是摆在桌上的那个吐着紫烟的小香炉，看着便知道值不少银子。
方才出了屋燕如歌便吩咐着巧巧替千茹煮碗姜汤去去寒，巧巧动作倒也快，没一会儿便端着姜汤进了她屋里。
“千茹姑娘你怎么起身了，你身子不好，这两日该多养着才是。”巧巧说着，匆匆忙忙地将手中的姜汤放在了一旁，扶着她重新躺回了床上。
第98章 孙妙
瞧着巧巧关心她的神色不像是假的，千茹的防备也减少了些，态度也比从前柔和了不少。
她问了不少关于燕如歌的事儿，巧巧想着索性她接下来也要住在燕府，便没有瞒着她，同她聊了不少这才离去。
原本听说燕如歌是个懦弱还爱耍脾性之人，只是从那会子见了她便觉着燕如歌有些不一样，不似传闻所说的那么无用，反倒是有些精明。
这两日她便一直留在府里，时不时的出院活动活动身子，气色倒也确实比从前好了不少。
后天便是温婉婉的及笄礼了，府里头的人也越发的忙活，燕如歌也不好再麻烦她们为千茹赶制衣服，只好带着她出了府。
原本是可以借着巧巧与素锦二人的衣裳，只是千茹的个子要高一些，穿上并不合身，也只能作罢。
已经到了月底了，京城里也是热闹的很，一块儿跟来的巧巧与素锦从未见过现下这幅场面，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都要探着脑袋看一眼。
比起他们二人，千茹便冷静的多，静静的坐在燕如歌身旁一句话都没开口说过，不过这也难免，原先她时常都在京城待着，自然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京城里的布匹铺子不少，可制衣铺子满京城也不过才三家，选了许久，燕如歌还是去了最接近如意楼的那家。
在如意楼周围的多数也都是一些贵人们常来的铺子，听府里头的绣娘说府里头的小姐公子平日里穿的衣服便是这“锦绣阁”制成的。
锦绣阁中虽然大，可却不及如意楼华丽，看起来偏淡雅了一些，不过相较于如意楼燕如歌觉着还是锦绣阁的风格更得她心。
过些日子便是冬至，天气也要更寒冷了些，京城里不少府里头都要派人做新衣裳，现下这锦绣阁里倒也热闹。
“姑娘，里边请。”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布衣的小厮，他朝着燕如歌弯了弯腰，又吵着她身后的几人看去。
在看到千茹时，燕如歌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愣了一下，虽然面上并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可眼神却不像原先那么热情了。
燕如歌侧头看了千茹一眼，却发现她并不在意这小厮的目光，反倒是还朝着他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似是为自己吓到他而感到抱歉。
看着她这副样子，燕如歌心中更是心疼，原本还在花季的姑娘竟然就这样被生生地毁了容貌，不过千茹身上同面上的疤痕大多都是刀痕，若是医起来倒也简单。
带着她量了尺寸，燕如歌又选了匹比平时下人穿的衣裳较好的布，全都吩咐完了她们这才打算离去。
锦绣阁的二楼一批发女子怀中抱着一只手炉静静地看着想要离去的燕如歌。
原本她也并没有注意到燕如歌，只是听到那掌柜的唤了燕如歌一声“燕小姐”，她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去。
京城里燕姓的人本就不多，而能称之为燕小姐的除了燕将军府的人她实在是在想不出还有谁。
从前在京城里时她听说过不少关于燕府的传闻，瞧着面前的人也大概知道她是谁了，想来那边是燕府大小姐——燕如歌。
原先听她姐姐淑贵妃提过燕如歌，她本以为燕如歌是个只懂习武的刁蛮粗人，今日一见与她想象中的倒是不一样。
她的目光太过直接，燕如歌有些不自在的朝后看了一眼，果然见有人一直在盯着她看。
朝着她轻轻笑了笑，燕如歌便又打算转身下楼，只是还未走几步便被那女子叫了住“姑娘请留步。”
那女子说完缓缓起身到了燕如歌一旁上上下下的看着她，眼神中虽然没有嘲讽之意，可却仍是令燕如歌不太喜欢。
而且燕如歌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只觉着她有几分眼熟，可她是谁或者说是像谁，燕如歌却一时想不起来。
“姑娘可有什么事？怎的一直盯着我看？”许久都没有听到她发话，燕如歌还是先开口了。
巧巧同素锦对视了一眼，眼里有些不悦，这女子看人的目光太过高傲，连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替燕如歌感到不平，更甭说燕如歌心中如何了。
好在是她们知道燕如歌的性子，只要不将她惹怒平日里不会与人争执，否则面前的这位姑娘恐怕有的便不是这种神气了。
听到燕如歌问她，那女子先是没有开口，良久后这才问道“敢问姑娘可是燕府的大小姐燕如歌？”
“正是。”燕如歌没有隐瞒，答了句。
二人离得较近，燕如歌很清楚的可以看到那女子神色的变化，虽然先前那股高傲劲儿还在，可却多了一丝厌恶。
京城里与她有仇的虽然不少，可大多燕如歌都是有印象的，面前的这位女子她从未见过，可她却是对自己很不友好。
燕如歌想遍了所有人都没猜出她是谁来，唯一可能的那边是孙家人，想来淑贵妃也早已将自己同她作对一事同孙家人说了去。
“听闻过两日便是燕府二小姐的及笄礼？”
“是了，后日便是，只是不知道姑娘你是哪家千金？”
听燕如歌问到自己，她先是有些错愕，方才她只想着燕如歌，并未顾及到自己的身份。
“我……”她有些不自然地朝着一旁看了眼，而后还是说了出来“孙府三千金，孙妙。”
孙妙？燕如歌垂了垂眸子，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本就已经猜到了。
孙府的大小姐便是当今的淑贵妃，二小姐早年便离了京城，到现在都未回来，三小姐孙妙现下是唯一一个在燕府里头呆着的千金了。
细细的算过年龄，这孙妙现下已经有十七岁了，正好大她一岁。
“原来是孙姑娘。”燕如歌笑着道，看起来并不在意她的身份，仍是先前那模样。
只是尽管燕如歌不在意，可孙妙对她的敌意却仍是不减，没好气地回了一声便又转身离了这里。
素锦朝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而后又乖乖的站在了燕如歌一旁看着燕如歌。
第99章 下马威
千茹看着艳茹哥的神色，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倒是巧巧颇为不平的开口了“这孙家人当真都是这么傲？”
“这是自然。”燕如歌笑着道，倒是听得一旁的巧巧云里雾里，而后这才又听到燕如歌接着道“她孙家出了个贵妃，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的事儿，兴许日后我们燕府还要仰望着人家过日子。”
“这……”巧巧结结巴巴的许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最后还是耷拉着脑袋随着燕如歌出了锦绣阁。
坐在马车上，燕如歌一句话都未说，神色自若的掀起帘子朝着街上看着，似是一点都不在意方才在锦绣阁发生的那事。
阳光洒在她身上，将她面上原本就好看的弧度衬得越发精致，就连车内的几人看了都止不住地屏住了呼吸。
方才孙妙对她的敌意太过明显，燕如歌虽然面上不在意可心里头仍是在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