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燕如歌有些发红的眼眶，姜老头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向来都未想到过燕如歌竟然会露出这种神情。
“丫头，你也甭太放在心上，太子殿下他的脾性你也都清楚。”姜老头有些无奈的开口。
却见燕如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而后缓缓走出了聚德堂回了府。
今日燕如歌出了府后不少人都来道喜，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其中竟然还有孙妙叫人送过来的，也是，恐怕现在整个京城内最高兴的便是温婉婉同孙妙了。
第172章 认错
巧巧看着桌上送来贺礼有些愁眉不展，就连一向爱财的素锦也高兴不起来。
虽说几人并不知道为何燕如歌要应下这门亲事，可看着燕如歌平日里的面容便知道她心中也是不乐意的。
尤其是今日从药馆儿回来，整个人更是没精神了许多，什么都不吃，问她也恍若未闻，只是一直在摇头，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仍有人不断地前来，只是燕如歌都以身子不适的缘由避之不见。那些人本也只是过来卖卖面子，见不见燕如歌都无所谓。
夜里，外头刮起了风，将窗框吹的晃来晃去。
屋外的那棵秃树的影子被今晚的明月照着映在了窗上，透进了屋內。
燕如歌听着窗框发出的声音，眼里有些迷茫，而后又疲惫的闭上了双眼，缓缓睡了过去。
她动了动喉咙，缓缓睁开了眼。
天已经亮了，燕如歌只觉着喉间干涩，想来是屋内炉火烧的太旺的缘故，现下她浑身都是汗。
“巧巧……”燕如歌耗尽自身力气唤了一句，奈何喉咙不舒服声音甚是沙哑微小。
巧巧原本就在外边候着燕如歌醒来为她洗漱，听到屋内的声音连忙端着铜盆手绢跑了进来，见她声音沙哑赶忙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因为昨夜的风，今儿个天气很是晴朗。日光从窗内透进来，斑驳的影子照在了燕如歌面上。
“小姐，奴婢为您做了热粥，待会儿起来吃上些吧。”巧巧小声开口试探了句，眼中有些焦急。
昨儿个燕如歌只是早上出府时吃了碗豆花，一整天都再未吃过其他东西，身子哪里受得了。
听她这么一说，燕如歌确实觉着腹中有些饥饿，终于还是服软应了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见她点头，巧巧更是欢喜，手脚利索的为她端来了铜盆，又随意替她将青丝挽到了脑后便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外头还刮着风，让人止不住的哆嗦，燕如歌的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一般。
可这春并不让她觉着滋润，反倒是有些焦躁。
她轻轻吹了吹那碗热粥，还未入口，素锦便跑了进来，语气很是兴奋地道：“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不见……”燕如歌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而后又顿了顿，方才素锦所说的是顾景时？
闻言，素锦愣了愣，小姐这几日不是一直盼着太子殿下来吗，怎的现在太子殿下来了，小姐反而不见？
正疑惑着，她便又听到燕如歌咳了咳，轻声道：“等等，既然太子殿下来了，我也不好不见，请进来吧。”
“是！”素锦又笑了笑，朝着巧巧眨了眨眼，巧巧也知道不宜再继续留下来，转身随着素锦一同出了屋。
不到片刻，顾景时便推开门缓缓走了进来。
燕如歌想到他昨日说的话，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昨儿个才说不来，今日可不就匆匆赶来了？
见到燕如歌，顾景时举止有些僵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竟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一般低着头站到了一旁。
“你怎的来了？”燕如歌故意板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有些傲娇的问了句。
听着她语气里的冰冷，顾景时微微皱了皱眉，看来燕如歌的脾气还未消。
他悄悄抬头瞥了燕如歌一眼，见她的面色有些苍白，颧骨也高了不少，心中不免有些心疼。这才短短几日，燕如歌便瘦了这么多。
“如歌。”顾景时终于是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幽怨，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子一般，却并未回答燕如歌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才几日，你怎的瘦了这么多？”
她瘦了？
燕如歌伸手捏了捏脸，又看了看自己纤细了不少的手腕轻声咳了咳，转头便对上了顾景时深邃的眼眸。
他的桃花眼很是好看，总是微微的弯着，似笑非笑的看着燕如歌，有似是有些埋怨她为何瘦了这么多。
一霎，燕如歌只觉着双颊有些发烫，避过头没有再看顾景时的眼睛。
她一向不是一个注重美色之人，也甚少在人前面红，可自遇到顾景时后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面红了。
看着燕如歌通红的双耳，顾景时眉眼弯了弯，满是笑意的直起了身子，又继续道：“如歌，那日之事是我错了，你便莫要再耍小性子了。”
说罢，顾景时上前坐到了一旁，含情脉脉的看着燕如歌，与平日里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太子殿下哪里有一丝相似之处。
得饶人处且饶人，依顾景时的性子他今儿个能前来向燕如歌认错已经很是难得了，燕如歌也没有再故意刁难，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那日因为顾景时的缘故，燕如歌未能尝上一口那西域送来的美酒，实在是有些遗憾。
顾景时见她应下笑着将她一把揽入怀中，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
虽然燕如歌现在没有说什么，可她与那施家的亲事已经定下了，那施家在朝中的地位可不比燕府低，这事儿恐怕有些难办。
想着，顾景时狠狠掐了掐燕如歌的脸，果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燕如歌这女子可真真是让人费心。
“你与那施家的婚事该如何？”顾景时开口提醒了她一句，燕如歌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这码子事，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袋。
早知如此，她当初便不应该如此冲动草率的答应了燕贺来。
先不说旁的，燕贺来现下早已将那亲事公布到了京城里，就连这些贺礼都收了不少。
若是燕如歌突然改口不嫁，那这燕府在施家同京城众人前都是做了件不仗义的事儿。
她有些犯愁地皱了皱眉，而后弯唇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抛弃太子殿下你嫁给那施公子喽。”
“你敢。”顾景时有些不悦的回了句，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脑中想着该如何应对这件事，最后还是决定他亲自前去向燕贺来说取消这门儿亲事。
第173章 退婚
“什么？！”听后，燕贺来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他昨儿个才将这事儿告诉给了京城中众人，今儿个怎么收回？
更何况这门亲事是燕如歌同施元裴自小便定下来的，就算是要退亲，也得让施家那边儿同意才行。
只是那施家对此事很是满意，知道燕如歌同意了之后当下便送来了不少银两，现下去跟施家说恐怕施家那边会不乐意啊！
顾景时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水，却并没有去喝，一直静静的等着燕贺来的回答。
他这次前来寻燕贺来说是为了征得他的同意，倒不如说是命令，自他便没有燕贺来拒绝考虑的余地。
燕贺来更是有些欲哭无泪，这可是个两面儿不是人的差事，要他如何开口回答？
“燕将军，如何？若是你应下来去推了施家那边儿，来日我定会向燕家提亲，不会亏待燕家。”
“太子殿下，这……这不是亏不亏待的问题，那施家公子与如歌有婚约在先，若是我现下推了那施家……”燕贺来支支吾吾的说着，半天都没有个准话。
顾景时是最没有耐心的，他今日肯跟燕贺来说这么多也都是因为要给燕如歌面子，若是换做旁人他哪里会浪费这么多时间。
看着燕贺来眼中的犹豫，顾景时终于是再也没有磨下去的心思，重重的将茶杯放到了一旁，杯中的茶水溅到了桌上，看的燕贺来心中一颤。
他这会子只顾着犹豫，却忘了面前是那位杀人不眨眼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见他动了怒，燕贺来连忙跪了下去。
一旁的下人见势，也连忙跪倒在了地上，原本还想着今儿个能见上太子殿下一面，却没想到这一面见得如此心惊胆战。
“燕将军，你知道本王的性子。”
“是，是，老臣一切按太子殿下的意思办，还请太子殿下息怒。”燕贺来说着，声音都有些颤抖，直到顾景时冷哼一声出了府，他这才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当即便让人备了马车，一刻都不敢耽搁的去了施家的府邸。
还未进府门，燕贺来便听到了院内的谈笑声，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带人进了院里。
施少保正在一旁坐着同施元裴谈笑，见他过来面上的笑意更是深了些，只是随后看到燕贺来身后带着的两箱银两又有些不解。
“燕兄，你这是——？”施少保开口问了句，看着燕贺来面上的表情心中也有明白了些许。
燕贺来也没瞒着他，将方才顾景时在燕府对他所说的话又向施少保说了一遍，为了表示歉意，他还让人多带了三百两白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