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如此有把握燕如歌一定会去？又或者说燕如歌必须去，因为在施元裴那里有燕如歌想知道的事儿。
顿了顿，燕如歌猛地抬起了头，吓得一旁的千茹心中“咯噔”了一声——小姐今儿个怎么古古怪怪的？
第175章 竟是这种朝三暮四的人
“备好明儿个的马车，用过午膳我去一趟客满楼。”燕如歌面色有些凝重的朝着千茹说了句，而后她顿了顿，又开口道：“你们便不必跟着了。”
“是。”千茹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应了下来转身出了屋。
乔氏这些日子肚子大了不小，怕她磕着绊着，晏老太太特意吩咐了，让她好好在屋里歇着，没什么事便不要下床走动。
燕如歌这些日子一心挂念着边疆，甚少前去看望乔氏，好在她喝了姜老头的药脉象并无大碍。
次日用过午膳，燕如歌便独自一人出了府，心中猜测着施元裴会是为了何事。
她撩起了帘栊，身子向着车窗外探了探，听着京城百姓口中所说，又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一阵风吹过，燕如歌打了个喷嚏，这才悻悻的缩回了头，将手中的手炉抱紧了些。
前些日子才转暖，这眼看着便要入春了，又冷了不少。
民间有种迷信的说法，说这天气古怪便是有祸事要发生，虽然燕如歌一向不信这些，可仍是想到了边疆一事。
她总觉着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胡思乱想着，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车夫为她掀起了帘子，扶着她缓缓走了下来。
见燕如歌来了，掌柜的亲自带她去了二楼，而后在一间甚是典雅的屋子前停了下来，对着燕如歌示意了示意，转身又下了楼。
燕如歌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如歌，你来了，快坐。”施元裴还是同从前一样，淡淡的笑着开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燕如歌总觉着他面上的笑意让人看了心中油然升起一丝寒意。
她僵硬的挪了挪身子，而后这才有些不自在的坐在了施元裴对面。
杯中的酒是那日燕如歌未尝成的玫瑰醉，可此刻燕如歌却没有心思去品那酒，只是有些谨慎的看着施元裴。
实在不怨她多心，只是这施元裴实在是太过反常了些。换作旁的男子被女子家退婚哪里还肯见这女子，可偏偏这施元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施公子，难不成今儿个你叫我过来就只是为了同我品酒？有何事你便直说吧。”燕如歌的声音落落想起，只是却有些冷淡，无形间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施元裴眼中闪过一丝惆怅，而后这才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口，“不错，元裴今日让燕姑娘过来确实还有其他请求，明日墨彩堂内有书法画展，元裴想着燕姑娘你字迹甚佳，所以想请你与我一同前去。”
听后，燕如歌并未开口，若只是单单的去画展那倒没什么，只是京城中不少人都知道，她同施元裴这才刚刚退了亲事，如今若是走在一起难免那些人不会说闲话。
他施元裴也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看来一同去看画展是假，叫别人传些流言蜚语的居心是真。
燕如歌实在想不懂施元裴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么传出去对他施家未尝是一件好事儿。
她并不打算应下来，今儿个来着客满楼与他见这一面燕如歌便已经违背自己的心意了，怎能再同他一起前去墨彩堂。
还未等燕如歌开口，施元裴便又笑着道：“燕姑娘可要考虑清楚，莫要太急着回答我。”
闻言，燕如歌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是咽了回去。
看来燕如歌来时猜得没错，施元裴恐怕知道边疆那边的情况。
她一向不喜欢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只是这一次为了顾景时，她便忍一忍，若是这施元裴太过分，那也甭怪她不给施家留面子。
“好，我答应你，但是施公子，希望明天过后你能给我我想知道的。”说罢，燕如歌看都未看施元裴一眼，转身便下了楼。
看着燕如歌纤细的背影，施元裴眸中闪过一抹悲伤，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很只恨，他没能早些遇到燕如歌，否则现下燕如歌心中所念的那人应该是自己。
墨彩堂也算是京城里的老字号画铺了，不只是京城内，在这方圆十里都甚是有名，今日所来之人除去京城中的诸位才学佳子，还有不少几日前便从京城外起身向着城内赶得旅人。
燕如歌略略扫了整个屋内一眼，不屑的情绪毫无遮拦的表现在了面上。
倒不是她瞧不起读书人，而是今日所来的众人里有不少都是凑热闹的，哪里懂什么诗词字画。
不知是施元裴故意还是无意，他今日打扮的很是隆重，与其说是隆重，倒不如说是显眼。
再加上施元裴相貌本就不错，人群当中一眼便能见到他，原本燕如歌今日穿着梳妆并不出众，只是因为在他身旁站着也很是显眼。
果然不出燕如歌所料，不到一会儿便有人认出了他们二人来，在一旁指指点点，不知道在小声交谈着什么。
“咳咳……”她轻轻咳了一生，不悦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那些人见她察觉到了也连忙闭上了嘴，没有再说其他的。
先不说旁的，不论是燕家还是施家都是他们招惹不起的，更何况这燕如歌背后还有太子殿下。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才带兵去了边疆，燕如歌今儿个便又同旁的男子一同来了这画展，那男子还偏偏是与她有过婚约的施元裴。
“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从前我瞧着那燕如歌倒也端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朝三暮四的人。”人群当中不知道是谁开口说了句，引得不少人都连连唏嘘。
她那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了燕如歌耳里。她嘴角抽了抽，却还是没说什么，若是她现下同那女子吵起来岂不是未打先招了？
一旁的施元裴自始至终面上的表情都未曾变过一下，一直是淡淡的笑着，听到那女子说的不但没有怒意反而眼中的笑意更浓烈了些，他要的便是这个结果。
既然燕如歌执意要选顾景时，那他便“帮”她一把。
第176章 大意
“哟，施公子，久仰久仰。”尴尬至极，一旁的那人朝着施元裴拱手笑了笑，见势，燕如歌便以不打扰他们二人为由独自坐到了一旁。
她现下很是后悔自己昨日答应了施元裴，好在顾景时并不在京城内，若是叫顾景时知道了，醋坛子打翻她可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暗自庆幸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尖酸的声音：“燕姑娘，怎么，太子殿下这才离京不足一月，你便耐不住去寻你那老情人了？”
闻声，燕如歌转身看了那女子一眼，只是燕如歌很是确定，面前的这女子自己并不认识，似是也未曾与她有过什么仇怨。
不必多猜，想来这恐怕又是一个对顾景时一往情深的女子了。她身后还跟着几人，燕如歌瞧着她们穿着打扮不像是丫鬟家，想来也是哪家府里的小姐了。
见燕如歌并未搭理自己，那女子也不怒，笑着上前到了燕如歌一旁上下打量着她，嘴里还不忘发出“啧啧”的声音。
“可当真是个美人儿，难怪能叫京城中这么多公子记挂。”说到这里，她猛地顿了顿，转身朝着身后的几人道：“只是我瞧着啊，狐媚的很，这勾三搭四的本事咋们诸位姐妹可得学着些，省的来日自家夫君的魂儿都被燕姑娘勾了去。”
她丝毫没有避着燕如歌的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将这话说出了口，听后，她身后的那几人也捂嘴笑了笑，看燕如歌的神色像是在看一样多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一般。
燕贺来是如何对燕如歌的她们往日里去燕府寻温婉婉时可都是知道的，这燕如歌燕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她们看来只是名存实亡罢了。
往日里她们忌惮着燕如歌全都是因为顾景时在京城内，而现下不一样了，没了顾景时撑腰，她燕如歌还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听着她们的嬉笑声，燕如歌面上的寒意愈来愈明显，原本燕如歌并不想与她们计较，可如今若是她再不计较岂非不是要叫这些人小瞧了自己？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传了出来，原本嘈杂的屋内立马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燕如歌。
那女子捂着发烫的左脸，很是惊讶的看着燕如歌，她实在是没想到，燕如歌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你……你……”她指着燕如歌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却见燕如歌只是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这位姑娘，这巴掌便当我替你父母教导你了，在京城內也便罢了，若是来日进了宫姑娘你还是如此口无遮拦，那可是杀头的罪名。”说着，燕如歌还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闻言，那女子更是气的面色涨红，只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燕如歌，只能看着燕如歌从她一旁走了过去。
原本燕如歌也没心思看什么画展，经过她们这么一闹，燕如歌心中更是觉着烦躁，连招呼都未向施元裴打一声便出了墨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