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苏音被庄亲王府之人纠缠,福康安不顾病体,匆匆更衣,赶去官府。
一去便见苏音正被衙差们按着头淹在水缸中!
怒火中烧的福康安疾步上前,直接将衙差踹翻在地。
衙差接连倒地,苏音没了支持,瞬时自缸边滑落,幸得福康安及时相扶,“苏音,苏音!你怎么样?”
福康安顺势让她倚坐在地面,揽她入怀,急切的呼唤着,然而她始终紧闭着眸子,没有任何回应。水珠不断的自她湿透的发间滴落,滑至面颊,流至颈间,打湿了她的衣衫。
怀中的人儿小脸苍白,唇色发乌,歪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当他抬指伸至她鼻间探触时,竟已感觉不到气息!
不仅手指发颤,福康安的整个心都在颤抖!暗恨自己来迟一步,竟令她遭受这样的折磨!怒火蔓延至胸腔,激得他失了理智,猩红的双目缓缓移向衙差,眼风锋利如刀,
“谁给你们的狗胆,居然敢动用私刑,草菅人命?”
衙差吓得赶忙跪地求饶,“三爷息怒,不关卑职的事,这都是这位夫人的意思啊!”
当福康安那狠厉的目光移至她面上时,郭络罗氏心惊肉跳,但仍旧逞强扬首,“她害得莹安溺水,险些丧命,我自当给她个教训。”
青枝跪在一旁哭得伤心,这哭声落在福康安耳中,越发刺挠。
昨儿个他还瞧见了她,只可惜人太多,他没来得及好好与她说句话,哪料今日竟发生这样的意外!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出事呢?福康安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猛然想起昨日莹安被救回时昏迷不醒,苏音好似一直在按压她的腹部。
他不大明白苏音这样做的因由是什么,但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将其放平在地面,道了声“得罪”,而后隔着衣衫为苏音按压腹部。
起初他不敢太使力,只是回忆着她的动作,尝试着双手交叠,缓缓按压,按了几回,苏音依旧没动静,他难免心焦,额头冒汗,但还是继续坚持着,不肯放弃,
“苏音,你不会有事的,雪兔还在家等着你照顾呢!苏音!醒醒,快醒醒,苏音!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一边为她按压,一边急切的呼唤着,青枝能听出来,他的声音明显在颤抖,青枝鼻翼酸涩,偷偷抹着泪,不敢再哭出声来,生怕打扰了福三爷。
泪眼婆娑间,她似乎看到主子动了一下,激动的青枝赶忙用衣袖抹去泪花,仔细盯着瞧,果见她家主子眉心微动,紧跟着就开始咳嗽,唇角有水溢出。
青枝喜极而泣,“有反应了!三爷!姑娘她咳出水了!”
福康安见状,心下大慰,又继续为其按压。
接连吐了些水,苏音感觉周遭似乎有哭声,有些嘈杂,她想瞧瞧是谁在哭,然而眼皮像是黏在了一起,怎么都睁不开,努力了许久,终于有一线云白映入眼帘,却再难支撑下去,复又阖上。
她终于有了一丝感知,福康安那颗一直紧绷的心弦总算得以松缓。长舒一口气,福康安抬眸怒视郭络罗氏,眼中已被寒霜淬染,
“你们的账,稍候再算!”
冷然道罢,福康安再不耽搁,褪去斗篷将苏音裹住,而后抱起她往外走去。
一看情况不对,郭络罗氏即刻上前制止,“等等!她可是认了罪,得坐牢的,你不能带她走!”
微侧首,福康安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沉声警示,
“你们莫不是以为伤害一只狗无可厚非?偏巧雪兔不是一般的狗,它的祖母乃是宫中御犬,太后身边的爱宠,它的母亲是我额娘和阿玛一手养大的,莹安故意引逗,致使雪兔溺水,危在旦夕,真要论罪,莹安难辞其咎!她若不服,咱们便到太后跟前说理去!”
雪兔不是苏音养的吗?怎就变成了宫中御犬之后呢?郭络罗氏百思不解,正待再问,福康安已然抱着苏音离去。西云见状,替她家主子鸣不平,“这个苏音就是个妖精,居然当众让三爷抱她?简直不知羞耻!”
怪道莹安对苏音有意见,连郭络罗氏瞧着都来气,堂堂富察家的三少爷,怎就如此维护一个哑巴?区区总督之女,也配与王府县主相提并论?
然而人已被带走,她无可奈何,只能先回王府,再与莹安商议对策。
且说彦齐拿到永璧的令牌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官府,却被人告知苏音已让人给带走。
他不惜违背自己的意愿,唤永璧一声阿玛,为的就是救苏音,未料竟是来迟了!
好在苏音提前脱离困境,尽管福康安又一次抢在他前头,但这一回,彦齐并不恨他,只要苏音平安,彦齐便无怨言。
福康安的马车停在宅院后门的胡同口,马车停下时,苏音仍未清醒,他便将人从后门抱回了房。
一路上青枝都心惊胆战,既感激又惶恐,待到主子被安置在里屋榻上之后,青枝委婉的提醒道:
“多谢三爷搭救之恩,姑娘这衣衫湿了些水,这样躺着可能会着凉,奴婢得为她更衣,还请三爷暂避。”
方才情况紧急,他顾不了那么许多,这会子人已送到家,纵然他不在乎旁人的议论,苏音却是未出阁的千金,他得为她考量,但她尚未清醒,他终是不放心。
犹疑再三,福康安选了个折中的法子,“你去差人请大夫,我先到胡同口等着,待苏音醒来,你再想办法出来知会一声。”
交代过罢,福康安又看了苏音一眼,暗自祈祷着她平安无事,而后才转身离去。
福康安前脚刚走,没多会子,彦齐便赶了回来。
彼时青枝才为主子更换干净的衣衫,听到表少爷的声音,她本想去拦,刚起身,彦齐已然进得里屋,
“苏音她怎么样了?”
吓得青枝忙扯了扯锦被,为主子盖好,而后挡在榻前。
意识到失礼,彦齐立即移开视线,退至屏风后方,定了定神,再次问及苏音的状况。
但听青枝道:“表少爷勿忧,姑娘尚未醒来,奴婢已着人去请大夫。”
方才他来的时候并未撞见福康安,这会子人却不在这屋里,彦齐心下生疑,“福康安人呢?”
“啊?什么?”青枝一愣,随即掩下心慌故作懵懂。
眼下苏音尚未清醒,彦齐也不与她打哑谜,直接将话挑开了说,“才刚我去过官府,衙差说带走苏音的人是福康安,你还想跟我装糊涂?”
迎上表少爷那质问的肃严眸光,青枝的心咚咚直跳,她很想帮主子隐瞒,奈何衙差已说漏了嘴,青枝圆不过去,只得道出实情,
“福三爷将姑娘送回来之后便已离开。”
隔着绢纱屏风,彦齐那锐利的眸光不断的审视着青枝,关于此事,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
“他人在忠勇公府,怎会知晓这件事?”
“这……”青枝额前冒汗,后背如有芒刺,扎得她浑身不自在,她很想避开这个问题,却又深知表少爷不好糊弄,不给个解释,他绝不会轻易罢休,思来想去,她决定坦白,
“姑娘被她们带走之后,夫人说要去庄亲王府求情,可奴婢觉得,县主的嫂嫂既然敢来闹事,那么县主的母亲应是默许的,找她求情估摸着于事无补,是以奴婢才会自作主张,去找福三爷帮忙。”
苏音出事,青枝居然会想到找福康安?看来她对福康安很信任,彦齐忿然之余又生疑,
“忠勇公府门禁森严,你一个丫头,如何随意进出?”
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得青枝的心一直提在嗓喉处,难以安放。
若提火镰一事,回头表少爷肯定又要质问主子,她可不想给主子惹麻烦,但又必须回答,究竟该怎么说才能揭过去呢?
焦虑无助之际,猛然想到之前所发生之事,青枝灵光一闪,借口道:“守卫的确不许我进,奴婢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赶巧福三爷要出门,这才搭上话。”
雪兔的来源亦是彦齐所怀疑之事,他正待再问,屋外却传来舒穆禄氏的呼唤声,“音儿,音儿!”
得知女儿归来,舒穆禄氏赶忙过来看望,进得里屋便见彦齐亦在屋内,虽有不妥,但她还是得向他道谢,
“多亏你出马,这才救回音儿,否则她便要遭大罪啊!”
看样子姨母并不晓得福康安来过,犹豫片刻,彦齐终未多言,模棱两可的回了句,
“姨母客气了,一家人不说见外话。”
随后大夫前来看诊,把脉过后,大夫只道她有些发热,呼吸不畅,其余无甚大碍。
“那她为何还没醒来?”屏风后的彦齐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大夫只道她这是浸了凉水,头部受激过重,才会一直昏迷,多休息会子方能缓解病痛。
开罢药方后,大夫先行告辞,小厮出去抓药,舒穆禄氏请彦齐先回去歇着,他却不愿走,想守着苏音,
“姨母放心,我懂规矩,只在外间候着,不会待在里屋。”
道罢不等人说,他便自觉的掀帘出去。
心知他对苏音颇为关怀,舒穆禄氏也就没撵人,由他候在此地。
等待的光阴流逝得格外的慢,大夫轻描淡写,似乎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可她到底是太累,还是哪里出了问题?人不醒来,他始终难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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