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众人闻声回首,但见门口有一男子疾步近前怒斥,“谁都不许动我表妹,放开她!”
打量着突然闯进来试图阻止的男子,郭络罗氏哼笑出声,“我当时谁,原是你啊!书生不是最讲理的吗?苏音她谋害他人,理应受到惩处,我是按照《大清律例》,押她去衙门受审,你凭何拦阻?”
不忍见表妹被她们欺压,彦齐好言相劝,“苏音乃是无心之失,道歉赔礼私了即可,何须闹到衙门去?”
无论彦齐如何劝解,郭络罗氏依旧是那副态度,不肯松口,“受伤的是莹安,如何了结由我们说了算,你没资格与我讲条件。”
左右彦齐并未认祖,郭络罗氏无需将他放在眼里,自然也就没必要卖他的面子。
好说不成,彦齐唯有就事论事,“雪兔也被县主害得落水,县主又当如何交代?”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郭络罗氏瞥他一眼,嫌弃冷笑,“区区一只畜牲,也配与县主相提并论?便是死了也无妨!识相的趁早滚开,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眼瞧着彦齐为她说那么多好话,苏音心里过意不去,她深知莹安就是想报复她,说什么都没用,也就不希望彦齐再浪费唇舌。
奈何她此时被人按着手,连手语都没法儿打,只能拼命的朝彦齐摇头,意在告诫他,不要再管,她们不会听从的。
侍卫冷着脸拽扯苏音,彦齐挡在前方伸手相拦,却被侍卫一拳砸在脸上!
吃痛的他趔趄退后好几步,苏音红着眼呜咽出声,却终是什么都不能说,她不想连累彦齐,只能随他们离开。
舒穆禄氏亦心疼女儿,却也深知再说什么都没用。
哀叹一声,舒穆禄氏上前拉住彦齐,“她们是王府的人,咱们拿她没办法,当务之急还是得去找人说情。”
眼睁睁的看着表妹被带走,彦齐这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他头一回感觉到,读书无用,唯有权势才能震慑他人,没有权势在身,他便连最在乎之人都解救不了!
但凡他有些家世,苏音便不至于这般被人欺压。
诚如舒穆禄氏所言,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还是得尽快找关系调解。于是彦齐陪着舒穆禄氏一起去往庄亲王府。
广廷将军乃是庶出,而明山的姑母则是广廷的嫡母,是以他俩也算是姑表兄弟,而莹安之母则是广廷的女儿,这亲谊关系东拉西扯,终究还是存在的,是以舒穆禄氏打算去找莹安之母说情。
然而到得庄亲王府,护卫却说辅国公夫人不在府中,去往庵堂清修,得七日之后方能归来。
却不知章佳氏是真的在清修,还是以此为借口,不愿见她。
舒穆禄氏焦虑不安,求助无门,急得直摊手念叨。
彦齐一想到苏音被送进官府便心神不宁,那官府之人肯定忌惮庄亲王府,万一对苏音用刑,或是将她关入牢房,她岂不是要遭罪?
犹豫再三,彦齐终是选择走最后一条路,“姨母勿忧,您先回家,我去一趟和亲王府。”
猜到他的意图,舒穆禄氏难免震惊,“彦儿你……你不是不愿见他吗?”
这么多年来,他都不肯去王府,不论谁来劝说,彦齐皆不曾改变主意,久而久之,舒穆禄氏也就放弃了,由他的意,未料今日他竟主动说要去和亲王府!
若非走投无路,彦齐也不愿这般,“身为她的表兄,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难而坐视不理?”
若然只有权势能对抗庄亲王府,那么彦齐愿意逼自己一把,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尝试。
事到如今,没有旁的法子,只能让彦齐去试试,舒穆禄氏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有些事得他们父子单独谈,外人在场终归不大好,于是她听从了彦齐的建议,先行回去,由他一人去往和亲王府。
到得王府门前,彦齐迟疑片刻,终是鼓起勇气迈步上前,求见王府世子。
王府侍卫不认得他,只问他是否有拜帖,无帖不能进。
无奈之下,彦齐只好将腰间的佩玉取下来,交给侍卫。此乃他母亲的遗物,若非为苏音,他断然不会拿出来。
侍卫进去传话,王府总管一见此物,心下一惊,疾步去往府门口,亲自相迎,
“少爷,您来了!世子他现下不在府中,还请少爷先进府稍候,奴才这就差人去请世子回来。”
居然不在?彦齐不想耽搁,生怕苏音受苦,可眼下别无他法,唯有耐着性子在此等候。
丫鬟上的碧螺春香气四溢,然而他的内心已被焦虑占据,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品茗。
约摸等了两刻钟,他终是坐不住,向总管打听,“世子何时能回?我有急事,劳烦您再派人催一催。”
“这么着急,究竟有何要事?”
门口骤然传来一道宏亮的声音,彦齐闻声抬眸,便见一三十出头的男子撩袍跨进门槛儿,锦袍着身,腰间的黄带子尤为瞩目。
此人正是和亲王弘昼的嫡子,皇上亲封的世子---永璧。
永璧气态轩昂,眉目疏朗,两人站在一起,竟有七八分相似。彦齐却始终不以此为荣,反以为耻!
若搁平日里,彦齐断不会搭理他,偏偏今日情况特殊,他有求于人,不能再摆脸子,违心的拱手向其行礼,
“给世子请安。”
“世子”二字自他口中道出,似乎格外讽刺,永璧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忆起往事,不由慨叹,他们母子竟都是这般倔强。
心生伤感的永璧沉声提醒,“一家人何须见外?说吧!有什么事。”
说话间,永璧已然转身,端于上座。
待丫鬟奉罢茶退出房门后,彦齐这才开口,“其实是为了我表妹……”
了解情况后,永璧心下了悟,后靠在红木圈椅上的他指节微动,闲敲着扶手沉吟道:
“所以呢?你想让我去说情?”
彦齐再次拱手,不似先前那般傲然,姿态放得极低,诚心祈求,“恳请世子出面,救苏音于危难。”
彦齐肯来找他,永璧自是欣喜,可他这个儿子太过执拗,一直不肯与他相认,永璧难免心寒。他不是没哄过,各种法子皆试过,彦齐却不吃这一套,未料一个姑娘竟能令他低头!
难得找到他的软肋,永璧自是得好好把握,借此让他回家,“说句话倒也不难,不过……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央我?”
诚如彦齐所料,永璧不可能答应得那么干脆,母亲生前过得那么悲惨,得知真相的彦齐不愿与生父相认,可眼下苏音蒙难,他若不妥协,只怕永璧不会出手。
他已经耽搁太久,指不定苏音正在受苦,他没工夫再去犹豫。
思及此,彦齐终是闭了闭眼,撩起衣衫,屈膝下跪,违心的唤了声,“阿玛,求您救救苏音!”
一声“阿玛”,听得永璧百感交集,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彦齐与他相认!说来他应该感谢苏音才是,那么救人便是理所应当。
得他应承,彦齐暂松一口气,即刻赶去官府救人。
此时的苏音已被审问过,奈何她不能说话,打手语又被官差无视,只能点头摇头,就这么被他们强迫着按了手印。
只关进牢中太便宜了她,郭络罗氏谨记小姑子的要求,誓要让苏音也尝尝溺水的滋味,遂命人准备一口放满水的大缸,将其头部按在水缸中,直至她快受不住时再松手,苏音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又被按了进去。
如此一来,她身上无伤,便不算动用私刑。
来回几次这般,苏音满脸是水,双眼发涩,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郭络罗氏仍不肯罢休,定要让他们按够十回。
这一次她被按了许久,他们仍不肯松手,苏音已憋气许久,一呼吸便会被水呛到,剧烈的咳嗽由不得她控制,每咳一次,又会被灌进一大口水。
她的双手被缚,头和后背皆被人紧紧钳制,根本无力反抗。
经历着极度痛苦的苏音多么希望他们能松开手,让她缓口气,然而没人放手,她就这般溺在水中,大脑开始变得空白,周遭的声音似乎逐渐消失,异常安静,此刻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不断撞击着耳膜的水声。
凌乱的发丝在水中乌幽幽的漂浮着,衙差看她没再动弹,难免有些担心,“她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郭络罗氏不以为意,“八成是装的,继续按!”
苏音的意识渐渐消失,她不禁在想,雪兔溺水时也是这样痛苦吧!还好福康安及时赶到,救了雪兔,而她怕是没那么幸运了,他根本不可能料到她会在此啊!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怒吼声,是谁?谁来了?她很想仔细听听,去辨别声音,然而她已无力去思考……
且说苏音被带走之后,青枝很想救主子,奈何她一个丫头,无能为力,思来想去,只能跑到忠勇公府去求见湘晴姑娘,偏偏湘晴去了她姑母家,并不在府中。
青枝又问起福三爷,守卫难免不耐,“你谁啊?我们家三爷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吗?”
幸得青枝机灵,她就怕出岔子,是以来之前就将福三爷送给姑娘的那枚火镰带在身上,待她掏出火镰,护卫认得这是自家主子之物,这才放她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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