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燕梨彻底死心了,干脆把他的画当乐子看,心情不好的时候看顾珩画上一副,立刻就会开心起来。
燕梨不敢想象,这样不擅作画的他,要画多少幅画才能拥有这样的水平。
她的一年,他的七年。
在这七年间,他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无望地描绘着她的容颜?
燕梨一张张看过去。有她看书的,有她作画的,还有她逗小狸花玩耍的......唯一不变的就是她面上隐含的淡淡笑容,和惟妙惟肖的神情容颜。
“阿姐!”忽然有人唤她,她恍惚地抬起头,看到那人瞬间变得焦急的面容。
他两步并作三步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擦拭着她的脸庞:“阿姐你怎么了?”
燕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她抬了一下手,画纸在她手中猎猎作响。
顾珩也看到了那铺了一桌子的画纸。他神情一僵,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都,都是随便画画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燕梨轻声问。
顾珩不答。
“为什么要自己画?”燕梨又问,“你不是最不会作画吗?”
顾珩嘴唇了几下,声音低道几乎听不清:“因为我找不到能画出你容颜的画师。”
在思念最疯狂的那几年,他曾找过无数画师来为她描容,可是没有,没有一个人能画出她在他心中的一分一毫。
于是他就自己来画,在每一个想她的时刻。久而久之,他几乎不需要思索就能一气呵成地画出她的容貌。
燕梨的泪水再度汹涌,她上前一步,不管不顾地扑进了顾珩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说,眼泪浸湿了他的胸口。
顾珩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回抱住她,他低声道:“我只是太想你了。”
“对不起。”燕梨只是道歉。
他慢慢地伸出手,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抚在她长发:“我恨过你......但是阿姐,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你能出现在我的人生,已经是我最幸运的事,你哪里还需要对不起我?
“好。”燕梨在他胸口蹭干了眼泪,“以后不说对不起。” 她知道他需要的也不是她的歉意。
她抬起头,入目的便是他殷红的薄唇,燕梨踯躅了一秒钟,揪紧了顾珩的衣领:“本金还你。”
她踮起脚尖,双手拉着他轻轻往下拽,微一仰头便吻到了他的唇。
两人同时都是一颤。
顾珩慌乱无比,第一时间竟下意识要躲,可从未有过的温暖酥麻感受自唇边直通到全身,叫他半边身子都僵掉,一动也动不得。
他僵愣在那里任她为所欲为,燕梨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用牙齿轻轻咬了下他的嘴唇。
顾珩顿时受惊一般微微启唇。
燕梨有些想笑。真可爱,她想。
他这么乖这么纯情,从头到脚都大大地写着“好欺负”三个字,让燕梨忍不住更想......欺负他。
她轻而易举地叩开他的牙关,两人舌尖相触的那一刹,顾珩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她攥在了手心。
他浑身颤抖着任由她主导自己,不知不觉间被她压得靠在了背后的博古柜上,她的吻步步深入,顾珩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世界都变得那么遥远,唯有她的芬芳近在眼前。
他的眼圈忽然红了,本能地紧紧搂住了她,试探着开始回应。哪怕什么经验都没有,侵略性和占有欲也仿佛刻进了男人的基因里,在燕梨百分百的接纳下,顾珩很快无师自通,不由自主地吻得更深。
世间一切苦难喧嚣都离他远去,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他忘乎所以地攫取着,让她也沾染上自己最浓烈的气息。
从燕梨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一刻不在害怕,他几乎每一天都从她消失的噩梦中心脏狂跳着惊醒,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她还在不在。
他无数次想要用锁链将她扣在自己手腕,又无数次压抑下这个想法。
哪怕是她的承诺,也难以消弭他万分之一的恐惧。只有在这一刻,他终于有了一丝丝真实感。
就好像......他真的拥有了她。
第55章 惊喜
当这个吻结束时, 燕梨只能浑身瘫软地伏在顾珩身上喘气了。顾珩几乎是急迫地向她索取更多,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填满他心底的空洞。
他剧烈的喘息着, 看着她缩成一团依偎在他怀中,一句早就藏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阿姐,你是不是......”是不是可怜我?
“嗯?是不是什么?”燕梨心里莫名涌起旺盛的胜负欲,觉得这个由自己起头却最终晕头转向的吻很是丢脸,仍是垂着脸,闷声闷气地问。
“没什么。”顾珩忽然又不想问了。是或者不是又怎样呢?她现在在他怀中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她是可怜他,那他就让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可怜别人就是了。
他食髓知味地又去捉寻她的唇:“我又想你了。”
燕梨再次毫无抵抗之力,但她不甘示弱, 强撑着要夺回一席之地。作为在信息爆炸年代长大的人, 她的经验到底是要比顾珩丰富的多, 存心一较高下时顾珩竟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燕梨眼睛弯了弯, 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耳后摩挲,顾珩顿时浑身巨颤, 几乎要搂不住她的腰肢。
“这么敏感呀?”她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地扫进他的耳窝, 顾珩的耳垂顿时便红欲滴血。
他一手捂住耳垂, 小声道:“你怎么, 怎么这样......”怎么这么熟练!跟她一比,他简直青涩的像个毛头小子,顾珩只要稍一想想缘由就觉得心尖都酸得发疼。
“阿姐,”他忍了又忍, 还是忍不住问她,“我们分开的这些年,你是不是, 是不是和别人......在一起过?”
顾珩说到最后声音都轻到几乎听不见,可满满的幽怨却如有实质,他忐忑地问完这句话立刻就闭上了眼,仿佛没有勇气去得到那个答案。
他问出这句话全是脑子一热被冲昏了头脑,话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细密的眼睫不安地颤抖着,生怕她因此生气。
这样一个大醋坛子,燕梨本来有心故意晾他一晾,可他闭眼等待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可怜极了,她一个心软便握住了他的手:“没有,这些年我的身边都没有别人。”
顾珩惊喜无比地睁开眼:“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她轻锤他胸口一下,小声抱怨:“你真是,害得我差点把正事都忘了。”
顾珩不计较她的倒打一耙,他一分一秒都舍不得和她分开,又把她抱回了怀里:“什么正事?”
燕梨被他搂得翻了个白眼:“礼物呀。”
“礼物?”顾珩先是讶异,随后眼中便迸发出了浓烈的惊喜,他不敢置信到语无伦次,“送,是送我的吗?”
他这么高兴,反倒叫燕梨心中酸涩。她从小到大给很多人送过礼物,再没有谁像顾珩这样开心——倒不是其他人不珍惜她的礼物,而是只有得到的太少的人,才会因为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而激动不已。
“阿珩,你觉得我对你好吗?”然她说完这话就觉得后悔,因为已经猜出了答案。
果不其然,顾珩斩钉截铁道:“当然好,阿姐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傻瓜。”燕梨小声道,“是你太容易满足了。”
“是你已经很让我满足了。”顾珩正正经经地回复了一句,然后下一刻就急不可耐,“是什么啊?”
燕梨从一堆画底下翻出那块玉佩:“是玉佩。”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总觉得这样像是在邀功一样:“这上面的络子......咳,是我自己打得。”
顾珩小心翼翼地接过她手中的玉佩。
玉是上好的羊脂玉,触手生温,上面雕着精致的龙纹,然而这一切在顾珩眼中都没有那个稍显简陋的淡青色络子好看。
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那块玉佩,抬眼看向燕梨,眼中又是欣喜又是恳求:“阿姐帮我带上可好?”
“好。”燕梨接过玉佩,系在他腰间。
顾珩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玉佩:“真好看。”
“喜欢吗?”燕梨问他。
“非常喜欢。”
“那我也想要个东西。”燕梨道。
“阿姐想要什么?”顾珩问。
燕梨指了指桌子上摊开的一堆画:“我要这些。”
顾珩有些迟疑:“我画得不好......”
“哪里不好。”燕梨反驳他,“我再没有见过比这更好的了。”
“阿姐又取笑我,你画得就比我好多了。”顾珩笑道,“不过阿姐既然想要,那就都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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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的官道上,一架简陋的马车正在颠簸着前行。
一个少女靠在顾夫人身上,默默流泪:“娘亲,爹爹和哥哥他们怎么办呀?”
顾夫人陷入了沉默。
在她们离开前,官兵就包围查抄了李府,李承望和其他男丁都被一并带走。其中一位将军找到了她们母女三人,递给了她们五百两的银票,然后亲自带着她们出了长安城,看着她们上了马车。哪将军盯得很紧,她们甚至连一个仆从都不能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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