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靠谱,燕梨兴奋地坐起来:“抚月,你会打络子吗?”
抚月点点头。
燕梨开心了:“有成品吗?拿过来我瞧瞧。”
抚月向来擅长这些,络子编得极为精致,她二话不说就打散了一部分,又慢慢编给燕梨看:“姑娘,就是这样,左右交叉着,然后这个手指再绕一下......对对对,就是这样。”
用心一些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燕梨拍板:“就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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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编络子送惊喜最大的难度就在于顾珩实在是太黏人,他恨不能燕梨一睁眼就钻进她身边,处理事务也要在她身边,想要找到一段时间和抚月学编络子真是难上加难。
燕梨敲敲躺在她大腿上闭目养神的某人:“你之前不是总要召见一些大臣来议事吗?最近怎么不见?你可不要误事。”
顾珩一动不动:“最近朝中没什么大事。”
“真的?”燕梨满是怀疑。
“当然是真的,”顾珩很是委屈,“我难道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那当然不是了。”燕梨连忙摸摸他头发给小动物顺毛,“我们阿珩能有什么错呢?”
顾珩有些不满:“阿姐,你怎么像是哄小孩子?”
“哪有?”燕梨不承认,我分明就是像哄小狸花嘛!
说曹操曹操到,小狸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敏捷地一跳,一屁股坐在了顾珩肚子上。
它十几斤重的胖身子压在身上那滋味可想而知,顾珩冷飕飕地看着坐在自己肚子上昂首挺胸的小狸花,看起来很想给它的减肥课程再调高一下强度。
小狸花被他不善地目光看得炸了毛,又凶又怂地“喵喵”叫。
燕梨忍着笑把小狸花抱下来,呼噜呼噜毛:“好了乖乖,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小狸花很快被顺毛,躺下来就地一翻,露出了毛茸茸的暖和肚皮,勾得燕梨只顾着摸它。
“阿姐,”顾珩不满地提高了声音,“你这是用哄它的办法哄我?”
而且还没有哄猫上心,真是岂有此理!
“没有啊。”燕梨憋着笑装傻,“当然是阿珩重要了!”
顾珩脸一红,声气立刻降了下来,小声地嘟嘟囔囔:“我,我也没问这个啊,这可不是我硬要你说的。”
燕梨被他逗得哈哈直笑:“阿珩,你也太可爱了!”
顾珩脸红得更厉害了:“怎,怎么能用可爱来形容我?”
燕梨低头捧住他红通通的脸,含笑道:“这还不可爱吗?”
她身上清淡好闻的气息自上而下地笼罩着他,顾珩不由自主地揪紧了床单,这,这也太近了......他甚至忍不住想她今天熏了什么香,怎么这样好闻。
他的脸被她轻轻捧起,他们之间相隔不过一掌之距,她垂落的发丝调皮地一下下挠着他的脸颊,让顾珩那敏感的面皮又痒又烫。
燕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的脸在她手中越来越烫,他脸颊灼热的温度让她的手心也不由得有了微微的汗意,她捧着他的脸,一时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人居然就这样僵持住了。
顾珩紧张地脑子里的弦都绷得紧紧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阿姐,你,你今天熏得什么香啊?”
“我也不知道。”燕梨愣愣地回答他,“是抚月弄的。”
毫无营养的对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殿内是如此的安静,可是却不显尴尬,反而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暧昧气息。
顾珩不断给自己打气,终于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慢慢地欠身靠近燕梨,就在他的鼻尖轻轻擦过燕梨鼻尖时,门外响起了李德福的声音:“陛下,陈大人求见!”
顾珩一个踉跄,倒在了燕梨怀里。
第54章 吻
顾珩被李德福狠狠吓了一跳, 几乎是砸在了燕梨腿上。
暧昧的气氛毁于一旦,燕梨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你这是想干什么亏心事呢, 吓成这样?”
顾珩脸一红,狠狠瞪了李德福一眼。
李德福抖了抖,习以为常又逆来顺受地跪了下去,他知道顾珩现在就是纸老虎,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燕梨推他:“瞪人家李公公做什么,不是有位大人要见你吗?还不快去。”
顾珩慢吞吞的,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燕梨催他:“快点儿。”
“阿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走吗?”顾珩转过头来,幽幽地看着她。
“哪儿跟哪儿呀, ”燕梨没好气地敲了敲他额头, “人家都来了, 你总不好让人家一直等着吧?”
顾珩小声抗议:“我是皇帝, 让他等等又怎样?”
“怎么说话呢?”燕梨忍俊不禁,慢慢凑近了他。
她离他越来越近, 顾珩耳根发红,慢慢闭上了眼睛, 可是长长的眼睫还是抖啊抖的, 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忽然感觉一只柔软的手盖在了自己嘴唇上, 一睁眼就看到燕梨嘴唇正正印在她自己的手上。
她笑吟吟的,眼中满是狡黠的光:“先预支个利息。”
顾珩紧张的砰砰跳的心缓缓恢复了正常,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耍了人后开心得不得了的燕梨,离开去见了陈大人。
陈昌岳刚看到顾珩时便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错,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呈上一纸文书:“回陛下,臣已查清顾氏生平, 目前看来与燕姑娘并无交集。”
顾珩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接过文书听他汇报:“其出身于博陵顾氏,为顾氏第十二代家主顾彦东嫡长女,自幼有聪慧之名,十七岁时嫁给罪臣李博远,五年后诞下嫡长子李承望,又三年诞下一女。”
看起来是一个贵族小姐平平无奇的一生,她按部就班地长大、嫁人、生子,连京城都没出过几次,看不出来有任何问题,更看不出和燕梨能有什么关系。
忽然,顾珩眼睛一眯:“十五岁时养病一年?”
“是。”陈昌岳回答道,“据说当时得了重病需要找个清静之地休养,顾家便将她送到了京郊的庄子上住了一年。”
顾珩若有所思:“那她这些年可有体弱之症?”
“并无。”陈昌岳摇头。
这就奇怪了,论理说一个士族家的小姐,若真是得了什么重病需要休养,偌大一个顾府难道找不出一处僻静的院子吗?养身子少不得需要些人参燕窝之类的珍贵补品,一个乡下的庄子供着这些哪有府中方便?
“去查。”顾珩合上了折子,他敏锐地察觉出这其中有漏洞,“朕要知道她这一年的时间都做了什么,是否真的在养病。”
顾氏十五岁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燕梨不过是个两三岁的幼童,还远在千里之外的湖州这个时间段她们显然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可是顾珩心中却总有一种莫名的焦虑,他急于知道顾氏身上的一切不寻常,而这又似乎不仅仅是因为燕梨对她特殊的关注。
“查清楚。”他叮嘱道。
“是,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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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段时日,燕梨每晚都偷偷打络子,终于还是成功编出了一个满意的。她找出一块之前收藏的玉佩,越看越觉得还是说得过去的。
“姑娘真是心灵手巧。”抚月在一旁拍她的马屁,“陛下肯定会喜欢的。”
“行了吧。”燕梨笑骂一声,“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折腾了这么久就这一个能看的,他要是喜欢也不是因为我的手工多好。”
她想给顾珩一个惊喜。
趁着顾珩去上朝,燕梨偷偷溜进了顾珩屋内,想要把玉佩藏起来。得藏在一个既不能一眼看见,也不至于太隐蔽的地方,不然要是他一直找不到,她不是白折腾这一场?
她四周转了一圈,打开了桌案旁的一个小柜子。这柜子就在桌案右手边,想来是他常用的,放在这里想必很快就会被发现。
想到顾珩惊讶的样子,燕梨心中竟有了一丝做坏事一般的快感。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柜子,随意扫了一眼,却彻底愣住了。
柜子里是厚厚的一叠画。画上的美人即使因为角度看不清面容,也熟悉到让燕梨一眼就认出。
她双手微微颤抖着,取了其中一张出来。
茂密的紫藤花下侧卧着一位身着绛衣的美人,作画之人对这美人显然极尽偏爱,连每一根头发都纤毫毕现。
美人闭着眼,酣梦正好,有花瓣轻柔地落在她发间,为她更添一分光彩。
那美人是如此的栩栩如生,与当下最流行的写意之法格格不入,让燕梨不论多么不能相信,也只能承认这画中人是她。
她恍惚间想起徐向文的话:“陛下那人像画得,像得都渗人。”
她当时竟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言语的力量总是苍白薄弱的,更何况顾珩对于他这七年的经历总是绝口不提,可是看着这一幅幅画卷,她怎能不懂他的思念?
要有多想念,要在心中描摹过多少遍那个人的容颜,才能画出这般宛若真人的画作。
可他明明最不擅作画。
明明学什么都快,可偏偏在绘画一道上毫无天赋。燕梨自己喜欢画,便也乐于教他画,顾珩一向认真聪明,他也有努力去画,可惜不管是笔触还是明暗深浅他都找不准窍门,最后画出来的成品总是引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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