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傅与另外一位大师傅刘洋师傅的厨艺都非常好, 他们还会自己自制一些坛子菜, 酸辣椒酸豆角, 还有青红椒做的蒜蓉辣酱, 黄豆酱等等。
杨清只需要在家里吃早饭就行, 像饭店的其他人,都不在家里吃早饭, 节约,在饭店吃两顿, 吃饱就行。
最近她忙的团团转, 上级单位开会的时, 时常让她过去搞英雄人物演讲, 还有周边的工厂单位也是一个样。
搞来搞去,她现在成了新区的名片该有新区的名人,不少人特意过来吃碗面,吃碗粉,吃顿饭,就是来看看她。
她都成了名人, 来吃饭的人最喜欢进门就喊她, 大半都是不认识的人, 但不妨碍大家喜欢她, 想认识她。
这种感觉有些酸爽。
小杨生产大队
温柔下工的时候,与一群知青走在一起,有人撞她的手肘说,“那不是你家亲戚吗?”
温柔远远望去,看清楚了,那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与他堂兄弟们在一起。
“嗯。”一如既往的温声细语,“我去瞧瞧,帮我把锄头带回去一下。”
“去吧,去吧,要回来吃晚饭不?”身边的女知青笑着问道。
“不用了,我去我亲戚家吃。”温柔笑着摆摆手。
转身大步离开,最近妈妈来的少,她是知道的,每年这个时候,继父与妈妈他们都很忙。马上就要入冬,棉纺厂忙的不可开交。
可是弟弟也不来看自己,自己怎么说也是她姐姐。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子,看着就无法喜欢他。
要不是自己命不好,高中毕业就遇到了强制下乡,她也不会现在还靠那个家。
那家人,除了妈妈对自己是真心实意,其余的人都是虚情假意,哪怕同母的弟弟妹妹们也是。那个因为救人而好运留城的妹妹,从来就没有来看过自己,真是没点良心。
她看来啊,杨清那丫头是装的,什么为了救人,托举几个孩子上岸,力竭伤到了手部的筋骨,一年半载的都干不了重活,她看啊,就是装的。为了躲避下乡做知青。
就因为这个原因,杨清那死丫头才不用下乡。上面特批的,还为此做出了解释,说因为小英雄杨清救人托举几个孩子上岸,伤了手,做了重力的活,才被特批不用下乡等等。
不就是一年半载吗,那好了不是也可以下乡 。凭什么不用下乡,在她看来更应该下乡,去那些最艰苦的地方。
英雄嘛,就得吃苦。温柔满怀恶意的幻想着。
她朝杨家老宅走去,杨建华与堂弟们一起玩,已经看到了走来的温柔,嘴巴撇撇 ,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二姐,一肚子坏水。
只是人家已经走来,他也避不过 ,没法子只能站在晒场站着。杨家的其余几个男孩子见到温柔,都齐齐撇嘴,一溜烟的跑进屋喊,“奶,那个会装相的温柔来了,怪会装的,好讨嫌。”
那声音大的隔壁人家都能听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撇嘴乐了。
杨家人不喜欢温柔,全村人都知道。
不远的隔壁都听到了,更不用说是走到杨家晒场边缘的温柔。
眼睛里闪过好些复杂的,仇恨的,屈辱的情绪。站在边缘,深吸一口气,然后给自己打气,走了过去,一直走到杨建华面前才说,“小弟,你怎么还不回家,明天不上学吗?”
“学校老师们要学习几天,我们放假。”这样的老师学习每月都有。
如果是杨清就明白怎么会是,这前后两年,都是这样,在学校也学不到什么知识。
“哦,那你在老家住几天?”温柔与杨建华说着话 ,眼睛去瞟着屋内,特别是厨房。
她是知道的 ,每次杨建华他们一家人来村里,杨家人都会做好吃的。
“明天上午走,怎么,你休假也回去?”
“不,你三姐现在工作怎么样了,干不干的来?”看似关系,实则打听消息。对于温柔的套路,杨建华一向都晓得。
说到三姐,杨建华的小脸上有了笑模样。“肯定做的来呀,又不是多复杂的事情。我三姐勤快聪明,话又不多,逗人喜欢,他们单位的同事都喜欢她。”
心里还补充了一句:哪像你,只会装蒜。
听到杨建华的话,温柔气的鼻子冒烟,但面上依然温温柔柔,“是吗,那就好。这样我也不用担心她。”
“担心什么,要你担心啊。”突然在两人身后,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说话的人是杨奶奶,浑浊的眼睛却带着利刃,像是要出鞘的一把利刃,随时要收割眼前温柔的小命。
吓得温柔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嘴里还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怕你的。”
此时,杨老太黑瘦的老脸扯出一抹微笑,“柔丫头,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咋滴?”
越发的靠近了温柔,伸手就要摸她的额头,吓得温柔拔腿就往后跑,一路哭一路跑,后面却跟着一个老太太,跟着喊,“柔丫头,你跑什么,怎么回事啊?喊你吃饭,你跑什么,建华好不容易来一趟,喊你一起吃个饭,怎么搞的好像我家要杀你一样。”
老太太的高音喇叭,一路跟着跑,一路喊,路上的住户人家都听到了老太太的话。
一路跑回去的温柔,人还没有到知青点。杨老太的声音已经清晰的传到了知青点,屋内的知青们都听的真真的。
知青们都是本省的知青,大多是本市辖区的城市的孩子与省城的孩子。本市的土话与省城不一样,但全省的土话,就只有本市的是最容易听懂的 ,更靠近西南官话。
知青们都听的很明白,那就是温柔不知道又闹怎么幺蛾子,去了杨家,又跑了回来。还一边哭一边跑,老太太跟着不明白也跑了过来。
纷纷走出来,看着一前一后进知青点的一老一少。
“怎么了,温柔你怎么了?”问话的是与温柔一起的女知青。
眼神有些不善的看着杨老太太,全村人都知道杨老太一家不喜欢拖油瓶的温柔。
这是全村都知道的。
为此,他们与温柔说起杨家也只说你亲戚。
不说亲人。亲戚与亲人的区别可是很大的。
“嗨,你个小丫头干嘛呢?这样直勾勾的瞪我老婆子干啥?我干了什么坏事,杀人了还是打人了?”
杨老太回瞪一眼那杀气腾腾的女知青,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好笑的说,“你们这些个学生娃娃,真是有意思。
原本我就是想等柔丫头到安全知青点后,问个话就走。看你们这样难不成以为我欺负了她不成?”
有一个一直用眼神不停瞄温柔的男知青,听到杨老太太的话,突然吼道,“难道不是吗?悄悄你们把小柔欺负成啥样,大晚上的每个马灯,一个人就这么跑了回来,多危险啊?”
“你们不欺负她,她会这么跑吗,又不是吃多了撑的 ?”
杨老太一拍大腿,裂开嘴哈哈笑起来,“哪个丫头进屋帮老婆子搬条高板凳来,你们年轻人跑一路不累,我个老婆子可是累了。等我歇口气,再好好的问问你们这群只学知识不懂礼貌的学生娃子。”
一直站在大门边的一位女知青,默默不说话,进屋给杨老太搬来高板凳,放在老太太身侧。
老太太一把拉过高板凳,坐下,仰起头问道,“今儿柔丫头去我家,可是我们家请的她?”
“那不是。”之前帮温柔背锄头回来的女知青最是明白这点,摇头回答。
“好,有个说实话的。那今天老婆子就好好为我杨家正名正名。我们好好说道说道,为什么杨家人不喜欢柔丫头。”
老人的眼里闪过后悔,但很快坚定的望着一直没有说话 ,抱着一个女知青一直嘤嘤嘤的温柔。
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温柔放开那位女知青,擦擦眼泪,装作坚强的转身说,“杨奶奶,您又想编造什么?”
“呵呵,我编造。好好好,今儿,我与你们年轻娃子说说,你们有些也是市里的,知道柔丫头的家在哪儿,等冬天有假的时候回城,你们去棉纺厂家属院打听打听 。我可有编造什么?谎言终究是谎言,经不起人问经不起人查。
你们回城不需要查 ,只需要问就是。
为什么我们一大家子不待见柔丫头。很多人不明白,以为是我家不讲道理嫌弃她是拖油瓶。
还真不是,我与老头子是文盲 ,不识几个字,也就是刚解放那几年,上过扫盲班。才识几个字。
我们不识字 ,不代表我们就不讲道理。我家老大与柔丫头亲妈结婚时,一人带了一个孩子,都有拖油瓶。他们两的另外一半都是因病亡故,这条件般配。
我们家要是嫌弃她是拖油瓶那我家大孙子也是人家母女人为的拖油瓶,就是因为都有一个 ,大哥不笑二哥,彼此一样。刚开始,我们一家待柔丫头虽然不如亲孙子,但也不差。
甚至说要比那些重男轻女的人家好太多。明面上我孙子有的,柔丫头也有。这也是怕人家说什么那什么此什么彼。
明面上一碗水大致上要端平不是。当然,还是有差别,亲孙子肯定在心里要亲些 ,我也不藏着掖着,没啥好藏的。
就如我家现在不喜欢柔丫头一个样,我们表现在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