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吃点也没事, 不碍事。
“起开,你个小气鬼。去去去, 去给大家拿吃的去。我自然有办法给自己弄到油。油不贵, 就是油票难弄一点,我有办法不缺油吃。”用手肘撞开亲弟弟,赶走她, 自己在厨房洗手, 搞完又洗锅。
客厅里几个小子已经嘻嘻哈哈起来, 坐在明亮的客厅, 几人烤着火。
杨建华从房间里, 拿出来桔子, 冰糖柚还有饼干。又忙着给其余几人倒茶。
“哎, 来个人端茶。”不客气的指使哥几个。
茶几上已经摆了满满的, 还有杨清夏天时收集的南瓜籽, 已经炒好平时做零嘴吃吃。
在她的带动下,饭店里,人人都收集了很多,冬天不愁没有零嘴可嚼。
“来喽,来喽。”最小的堂弟杨杰一溜烟的跑到堂哥杨建华身边,十岁的他,黑黑瘦瘦。
但两眼睛却亮闪闪,一看就是个机灵小子。
几人吃着喝着,但都挺注意卫生,不乱扔南瓜子壳,桔子皮。
厨房里已经噼里啪啦的榨起来,榨好的红薯片,金黄金黄,看着就知道好吃。
“清姐,你这还起红薯片片,我们,我们。”最大的堂弟,今年十五岁,比杨清小半岁。
看着起(油榨)好的红薯片片,有些头疼。等下回去要是奶知道了,估计会敲破他们几个脑阔。
“没事,吃吧,等下等油冷了,那些剩下的油,我给你们装好带回去。对了,你们几个帮我把给爷爷奶奶的年礼带回去。路上别嘻哈,看着些。”说完拉着一只空筐子,进了房间后面的阳台。
阳台上她放了一个一米多高一点点的矮柜,里面用钉子在内部的顶上钉好横挂结实木棍的钉子。
里面满满当当挂的全是自己做的腊肉腊香肠腊鱼。
底下还有用木箱子装的大米,面粉之类的。木箱子上盖着塑料,怕腊肉这些的油滴落进箱子里。
取出来五条一斤的腊肉,两斤腊香肠,杨清走出来递给大堂弟,“杨超,你们带回去,我再给爷爷奶奶带一包鸡蛋糕,两包红糖。这些是我过年的年礼,你们在路上小心着些,可别磕碰,特别是鸡蛋糕,碰几下就稀碎。”
不只是四个堂弟还有杨建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这,口水忍不住直流啊。
杨建华没有阻拦,孝敬老人是应该的,虽然那些都贵重了些,可拿出来了,当着堂兄弟们的面,他也不会阻止。
杨超望着那些腊肉,腊香肠,结结巴巴的说,“清姐,这也太多了吧?你留些自个儿吃。”
“别啰嗦,都是我之前省下来做成的腊肉,我还有两条,够吃了。你们时常给我来送菜,我一直也没有给你们送点什么,就放在年底了,当做爷爷奶奶的年礼,怎么了。别大惊小怪,我去做饭,吃了中午饭再回去,我给你们炒个腊精(瘦)肉,再用一个腊肉炖青菜,我看带来的菜有茼蒿,白菜,萝卜,都是可是炖的。”
“清姐,我们不吃饭了,再吃饭,我们回去怎么交差啊?”杨超急了,其余三个孩子也有些急,急的都在抓耳挠腮。
着急要回去,午饭不能吃了,再吃奶要杀了他们几个。
又吃有带的,还有点样没有。说出去都不好听。
见几个堂弟这样,杨清只能唬着脸,小声吼,“坐下,都给我坐下。吃了午饭再回去,谁敢偷跑,下次别来了,我不认啊。”
不认,几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站在原地望着杨建华,那意思是:弟(哥)呀,你快想办法啊?
站在一边的杨建华,伸出双手朝下压,嘴里还说,“坐下,坐下,急什么,奶又不会打死你们。怕什么,你们就说是我姐不许你们走就是,有啥好怕的。一群胆小鬼。”
“呵,你不住老家当然不怕。说的多轻松,奶拿扁担打的又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四人中的老二杨勇,鄙视的眼神扫过只比他小一点点的堂弟。
建华一点也不可爱,没次都是直接喊他的名字,明明自己比他大,可臭小子都是直接喊名字,没大没小的家伙。
“那你们几个倒是敢走啊?不怕我姐生气啊!说的你好像有本事似的,哼。”说完也回了杨勇一个鄙视的眼神。
在几人嘻哈时,最小的杨杰钻进厨房问,“清姐,我给你择菜洗菜。”
多机灵的孩子。
“好,刮几个萝卜吧。”杨清见小家伙钻进来,不让小家伙失望。
杨杰最小但也有了十岁,见到洗菜池边缘的瓷片,清洗一下拿起来就用瓷片刮洗好的萝卜。
一大一小,在厨房里忙碌。用大的煮饭锅煮了一大锅饭,这时候的大米都是碎米,或者是完整的大米与碎米参半的大米。
杨清特意弄的全是碎米,桌子上小泥炉已经炖上了腊肉,锅里在炒菜,一个腊肉炒大蒜梗与叶子。一个清炒萝卜,还有一个炒鸡蛋。
四个菜,分量却足足的。
姐弟六人,吃的满嘴是油,满足的很。
午饭后,其余四人集体收拾,杨清拉着小堂弟坐在沙发上,姐弟俩舒服的很。
下午两点半,送走几人,家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傍晚的小杨生产队,杨超带着弟弟们回到家里。
进门就看到堂屋里烤火的大家,“怎么才回来,一群野马。”
踏进家门就被父母发难。杨超四人期期艾艾的走到爷爷奶奶身边,“爷,奶,清姐让我给你们带了一些年礼,我们几个是不要的,可是清姐一定要给。我斗不过清姐,就带了回来。”
说完,放下手中的叠好的筐子,上面的一个筐子用东西盖着。四人瞬间溜走,不敢留在堂屋烤火,谁敢啊,奶多凶残。
从爷过生日以后,奶是越来越凶残 ,嘴里天天念叨清姐可怜遭罪喽,遇到了一对不好的父母,遭了大罪。
天天念叨的那些词语 ,他们都会背。还能背的滚瓜烂熟 ,真是,天天听。耳朵都起了茧子。
见四个孙子躲走,杨老太掀开筐子上的黑布,打开一看,在火光的照映下,她看清楚上面放的是一大包鸡蛋糕,足足有五斤左右。
拿出来放在膝盖上,继续翻,下面是两包纸包好的红糖,边上还有个油罐,拎起来晃荡晃荡,有油。
再下面是腊肉腊香肠,杨老太的眼睛里已经在冒火。
翻完,抬头就对着孙子们喷,“杨超,你怎么好意思带回来的,这么些东西,你脸咋那大?”
杨超被喷的低着头嘀咕,“我说了不要,在那边我是弟弟,在家里我是孙子,我可太难了。”
“噗呲。”边上杨二叔笑出声,伸手拍了儿子腰间一巴掌,笑着说,“娘,好了,清儿有心孝敬你,收着就是。以后咱给那孩子送点粮食去。”
“行,就这么办。我就说清儿是个孝顺孩子,你们瞧瞧,腊肉,腊香肠,差不多有八斤。
还有鸡蛋糕,红糖,都是稀罕物,不好买。今儿我做主,等拜年的时候,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你们一人分一斤鸡蛋糕回娘家拜年。其余的就莫做梦乱想,想些不该你们想的,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面。别到时候给清丫头送东西的不乐意。
吃肉的时候想想清丫头的好。别总是觉得清丫头占了你们的什么便宜,这孩子,不是个占人便宜的。咱之前给送的菜,她都记在心里。瞧瞧,这年礼。她还是一个孩子,其实不需要送年礼。”
“娘,我们明白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齐齐回答。
“明白就好。”
杨老太挥挥手,一个人拎着筐子进了她与老头子的房间,打开柜子装好。
至于腊肉,腊香肠,自然是单独收起来。
腊月二十四小年(南方小年),杨清下班摸黑回家。
今儿白天是大哥杨建国大喜的日子,现在不办婚礼,就是在家里对着伟人画像拜几拜,亲朋好友闹一闹。
作为小姑子她是应该参加婚礼,可作为与嫂子一个饭店的员工,前面收钱做事的就两人,嫂子去结婚了,她就要坚守岗位。白天去不了。
借了梁师傅的自行车,下班回到家里挎好包,就直奔棉纺厂家属院。
今天,温柔也回到了家里。
这两天她请假回城的,这个假,生产大队还是要批的。就是杨老太也不好拦着。
这时候,杨家热闹了一天,安静下来。
婚礼在中午十二点前就拜好伟人,从上午一直闹到下午四点左右。
今儿,新人要在棉纺厂家属院住一晚。
明天才能搬到罗敏宿舍。
棉纺厂杨家,此时一家人等杨清吃晚饭。温柔在小杨生产队被撕破假面以后,有点破罐破摔,坐在沙发上,啧啧出声,“全家到了八点还不吃晚饭,就等她一人,架子真大。”
在厨房帮忙的罗敏,端着菜走出来,刚好听见,“温柔,你不愿意等,可以不用等。小清架子大不大,我不晓得。但我知道,这时候她肯定刚好下班,从饭店到这边,虽然不远,可也不是走几步就能到的。”
说完,还踢了一脚杨建国,直接怼,“你看啥,别人说你妹妹,你没有听见啊,不知道咋回事还是咋滴,不知道帮小清说几句啊?有你这么当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