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无生花的细长花茎悠悠地摇摆。
邪魔气如此甜美,它控制不住啊。
小棉花理解地点点头,她喜欢甜甜的糕点,看见了糕点,她也控制不住。
小棉花:“吃多了就多动动。”
细细的花茎歪了歪。
小棉花:“我包了一大片田,等春天到了,我全部种上粮食。你来养田,把不小心多吃的邪魔气变成生息。你喜欢什么?我可以给你做工钱。”
细细的花茎微微地晃动。
小棉花笑逐颜开,“你喜欢苹果香呀,我承包的农田里有不适合种庄稼,我给你种上苹果树。”
说完,小棉花哒哒哒地跑向厨房,跑了十来步,突然想起自己肚子里还有小棉籽,急刹车,慢慢地走过去。
叶寒秋跟在小棉花身后走进来,抱了一箱大苹果。
小棉花把苹果摆放到小无生花的周围。
小无生花轻快地摇晃,流动的魔气转变成白色的生息,钻入周围的小花盆里。
能够强制剥夺异能量体的寂影花有了生息的协助,破土而出。
淬灭神格的弑神草没有动静。
商择乐和孟茨不抛弃不放弃,仍精心照顾着这颗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的小种子,他们甚至摸透了小种子每分钟需要的水滴量,用输液管制作了一个简易的自动滴水浇花器。
这一夜与往日无异,刺骨的寒风夹着雪花打在窗户上。
夜色里,一行人背着重伤的人冒雪前行,他们跟时间争命,走的很快。
血,滴落在地,染红一片雪,又被飘落的雪花悄悄覆盖。
床头的腕表震动,叶寒秋猛然睁眼,拍拍小棉花的背,披上羽绒服,快步走出小院。
非紧急情况,腕表不会震动,此时震动便意味着上将遇见了不得不求助于他的危机情况。
空置许久的院子里多了些凌乱的脚印,浓烈的血腥味让叶寒秋眉头紧锁。
叶寒秋对守在门口的特种兵点点头,快步进入房间。
上将:“困兽行动成功,突击小队受重伤,对方用的武器前所未见,无法使用现有手段止血。”
叶寒秋查看他们的伤口,血流不断,伤口泛白,已出现腐败。
他们失血过多,脸色灰白,呼吸微弱,再这样下去,再强大的求生意志也无法让他们活过明天。
叶寒秋的脸色不太好,“大意了。”
上将脸色铁青,“消息有误,目标多了一人。”
叶寒秋微微点头:“厨房有现成柴火,烧炕,烧热水。”
上将转身下指令,特种兵令行禁止。
这一次前来,为了尽快赶到这里,上将出动了最强特种兵。
特种兵的执行力远超普通人,不过几分钟,热水准备就绪,阴冷的房间稍暖。
叶寒秋快步走回小院,弯腰亲一亲小棉花的眼睛。
冰凉的轻吻唤醒了小棉花。
小棉花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小脑瓜还没有完全清醒,呆呆的。
叶寒秋快速给她穿上衣服,捂的严严实实地背她出去。
小棉花被冷风吹醒了小脑瓜,“哥哥,怎么了?”
叶寒秋:“十六人受重伤,带你去看他们还有救没救。”
小棉花看了看他们的伤口,又伸手探了探他们的呼吸,“有救。”
叶寒秋不想给小棉花压力,路上说的轻松淡漠,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这十六人是突击小队主要成员,他们的勋章充分说明了他们的能力,若是出事,以后他和上将的每一次行动都会宛若失去右手般处处受辖制。
小棉花给了肯定答案,叶寒秋心里的这根弦松开了,嘴角微翘。
沉重到几乎凝滞的空气再次缓缓流动。
上将紧握的拳头松开。
小棉花不慌不忙地细数她需要的东西。
热水、绷带、剪刀这些,上将都听说过,他们提着过来的医药箱里都有。但到后面的吞吞虫和粘粘虫,他们闻所未闻。
小棉花悠悠地摇晃着小腿,“吞吞虫和粘粘虫是我养的小崽崽,很可爱,现在藏在山谷的小洞里睡觉。我需要去山谷哄它们出来。这些大哥哥受的伤有点严重,还能坚持六个小时。外面全是雪,我走到山谷需要四个小时,来回就超过六个小时了。”
上将果断:“我们脚程快,来回最多两个小时,我们背你过去。”
只穿了一身挡风迷彩服的特种兵背着小棉花在雪地里奔跑,叶寒秋知晓他跑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在他们提出背他时,叶寒秋没什么心理负担地让他们背着他跟上去。
小棉花从上到下都被裹在黑色皮衣里,连眼睛都没有露在外面。
特种兵跑的稳当,叶寒秋特意告知他们小棉花怀孕的事情,他们跑的很是谨慎。
小棉花不知不觉地睡着,达到山口时也没彻底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让哥哥背着她进了山。
快步走到暖流阵阵的山谷,叶寒秋解开小棉花最外面的皮衣。
小棉花揉揉眼睛,蹲到一朵小红花面前,轻轻地碰一碰它的小叶子,声音里还带着未完全清醒的含糊,“吞吞。”
卷曲的小叶子伸展,一只翠绿如玉的小虫子慢吞吞地爬过小棉花的手指和手心,最后趴在小棉花手腕上的小玉珠上不动了。
小棉花戳一戳小红花,小红花欢快地左右摇摆,一只粉嫩嫩的小虫子从花瓣中挤出来,气喘吁吁地抱住小棉花的小指头。
小棉花打个哈欠,困倦地趴到哥哥的背上。
回到小院,叶寒秋用温热的湿毛巾擦擦小棉花的脸,再拆开一包酸酸甜甜的软糖,塞她嘴里。
小棉花有精神了,眼巴巴地看着哥哥手里剩下的软糖。
叶寒秋:“明天给你吃。”
小棉花伸出两根手指头。
叶寒秋:“好,两包。”
小棉花眉开眼笑,精神昂扬地去动刀。
“时间不太够,会有点疼有点痒,要摁住了不能动。”
上将点点头,特种兵队长上前摁住受伤最严重,也是气息最微弱的突击小队队长。
小棉花拿着手术刀,眼快手快地割掉伤口上的大片腐肉,捏起小玉珠上的吞吞虫放到伤口上吞噬带着异能量的细碎腐肉,待腐肉和异能量清楚干净,再捏起吞吞虫放到下一个伤口。
粉嘟嘟的粘粘虫闻见血腥味,松开小棉花的手指头,爬到被吞吞虫处理干净的伤口,吸食着伤口流出的鲜血,触角冒出透明的粘液,粘液滴落到伤口上,伤口迅速愈合。
在伤口全部愈合时,小粘粘虫吸不到血了,跟着吞吞虫到下一个伤口。
小棉花切掉大片的腐肉,丢给刚刚萌芽的小寂影花吸收。
含有异能量的大块腐肉成为小寂影花的生长营养。
吞吞虫一个伤口一个伤口地吃,慢慢地变圆。
粘粘虫一个伤口一个伤口地吸,慢慢地变胖。
血粼粼的伤口在一滴滴的粘液下成为粉白的伤疤。
伤口的急速愈合是用剧烈的疼痛和瘙痒换来的。
他们的意志力惊人,在不清醒时,身体条件反射地攻击,被小棉花在头上扎了一针有了微弱的意识后,他们硬生生地咬着牙忍耐了下来,即便疼的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他们也不蜷缩挣扎。
小棉花心里小小地感叹了一下下,捏起长针在小无生果上沾一沾生息,再扎到他们身上。
既然还能忍,说明还没到极限,那就还能扎一扎。
虽然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疼,忍过了今晚,他们明天就活蹦乱跳了。
小无生果的生息有刺激细胞分裂分化的效果,她扎一扎他们,类似软组织挫伤、膝盖月牙板磨损、胃炎肺炎这样的老毛病都能恢复。
小棉花的一点点疼不是普通的一点点疼。
每一针下去,他们的身体就颤抖一下,满脸都是忍耐的青筋。
他们此刻的身体异常的敏锐,针扎在身体上的感觉,宛若从火炉中取出了一块通红的铁饼,死死地摁在了他们的胸口上。
他们都是经过反审讯训练的上等兵,这一晚的疼痛已远远超过了他们训练时的极致痛感。在训练时,疼痛超过身体极限时,他们会晕过去,而在这里,即便是超过了他们的身体极限,让他们的血压骤增心跳急促,他们依然被迫清醒着。
他们的眼睛通红凸出,青筋似乎在下一秒要胀破。
上将不忍地转过身。
小棉花含着软糖,慢慢地、细致地,一针一针地扎下去。
上将几次想要开口询问,都被叶寒秋制止。
在针一根一根地从头顶扎到脚心时,他们无法自控地嘶吼出声,时刻观察他们动静的特种兵加大力气,压住他们的手脚。
小棉花缓缓开口,“现在忍一忍,以后少受罪,明天大哥哥们就会感谢自己今晚的忍耐了。”
小棉花针灸到最后一个大哥哥时,吞吞虫和粘粘虫也完成了吞噬和修复。
针灸过的十五个人已在疲惫中昏睡过去,最后一个依然被五个特种兵紧紧地压着双手双脚。
最后一针扎到脚心,小棉花慢慢地数五下,再一根针一根针地取下来。
完成了所有的活儿,小棉花仔仔细细地给每一根长针消毒,叶寒秋给她擦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