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荒凉无人的小路,叶寒秋背起小棉花,跟她讲捆神绳已给上将的事情。
小棉花点点头,卷起袖口,看手腕上的吞吞虫和粘粘虫。
它们吃的太圆,爬不动了,像球一样在小棉花的手腕上转着圈,滚来滚去地消食。
它们滚了半个晚上,滚小了一点点。
小棉花给哥哥看她养胖的小崽崽,“是不是超可爱?”
叶寒秋没看出这一绿一粉的两颗球好看在哪里,仍真挚地附和,“可爱。”
小棉花眉眼弯弯地放下袖子。
她养的小花小草小崽崽都超漂亮超可爱。
小棉花爱娇地蹭蹭哥哥的脖子,声音绵甜,“哥哥,山谷里有藏多果,大哥哥们吃了就不会再受伤止不住血了。”
叶寒秋脚步放慢了些,“藏多果?多吗?”
小棉花:“有两个。”
叶寒秋摇了摇头,“你留着,还有其他办法吗?”
小棉花:“有,就是有点不太好。”
叶寒秋想起了四方小果,嘴角翘了翘,“有什么不好?”
小棉花:“掉毛。”
叶寒秋没忍住,笑出了声。
突击小队十六人受重伤,背他们过来的特种兵也是十六人,加上上将,总共十七人,乖巧地躺在木板上,为了避免扎针的时候他们的面部表情太狰狞吓到小神医,他们还用上衣蒙住了脸。
突击小队的队员们闷笑。
叶寒秋猛然看到这个场景,也被逗笑了。
小棉花:“大哥哥们看着壮实,身体里的痼疾,一个比一个多,一个比一个严重。现在不显,再过十年就要出大问题了。所以,扎针时间会长一点点,比昨晚更疼一点点。”
上将:“尽管扎,我们顶得住。”
这一句的尽管扎,让他们几次疼痛昏厥又被小棉花几次扎醒。
他们的冷汗滑过身下的木板,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
小棉花的额头也出了一层汗,刚换上的秋衣秋裤再次被汗打湿。
小棉花不在意地擦擦汗,继续下针。
粉嘟嘟圆溜溜的粘粘虫悄悄地滚到小棉花的脖子上,抱紧小棉花的小耳垂,安安静静地吸食小棉花的汗珠。
小棉花的汗珠香香的。
它吸食了也能变的香香的~
叶寒秋端着热牛奶和葱香鸡蛋饼进来。
葱香味飘过来,咕噜噜的响声从小棉花肚子里传出来。
小棉花眨眨眼,摸摸小肚子,脸蛋一瞬间染上了红晕。
叶寒秋忍笑,夹起一小块鸡蛋饼喂小棉花吃。
有哥哥喂,小棉花不用停针摘手套,侧头喝一口牛奶吃一口鸡蛋饼后,继续运针,十针后,再喝一口牛奶吃一口鸡蛋饼。
吃的慢,到了行针的关键处,小棉花又全神贯注地顾不上吃,叶寒秋断断续续出去热了三次牛奶。
十七人用时三个小时才结束,小棉花不仅没有赶上第一锅的枣泥小蛋糕,最后一锅的枣泥小蛋糕也没有赶上。
枣泥小蛋糕全被商择乐一个人偷偷吃光了,一个都没给她留。
小棉花失落的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有气无力地趴在哥哥怀里,不说话,生闷气。
商小少爷来到表哥身后,极尽谄媚地咧嘴笑。
小棉花扭头,不看他。
商小少爷觉的自己也挺无辜的,“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小棉花闷声闷气,“每次吃好吃的,我都给你留一半。哥哥做的小蛋糕,我也偷偷给你留一块。你一块都没给我留。”
商小少爷:“我不知道你没吃呀,其实,徽荣姐这一次没有发挥好,枣泥蛋糕不太好吃。”
小棉花眼里冒起了小火苗,“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小棉花被神山养大,与东北虎、棕熊它们一块长大,在小棉花的心里,吃食是最重要的。
在神山,她给怪怪和药药吃大鱼,怪怪和药药就给她吃蜂蜜;她给黑豆和大圆小圆吃水果,黑豆和大圆小圆就找甜根给她,它们从不会忘了她。
因为择择是她的种田小助手,除了哥哥,她对择择最好,什么吃食都惦记着给他留,就是昨晚的小软糖,她都给他留了十颗。她今天震惊地发现,他竟然吃独食,不给她留。
这件事情对小棉花的冲击太大了。
她心里的小难过和小失落在商择乐丝毫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咧嘴谄笑中变成小火焰。
所有人都发现小棉花是真的生气了。
但场面又莫名地有些好笑。
他们只能忍着笑,安静地减少存在感。
叶寒秋伸手搂住小棉花,安抚地拍一拍她的背。
小棉花窝到哥哥怀里,抿着嘴,自己给自己开解,自己给自己降火。
她是优雅的小棉花,她不生气,她不生气,她不生气……
商择乐苦恼地挠挠头,想办法弥补,“要不,我给你蒸一锅枣泥蛋糕?”
孟茨暗戳戳地笑了笑,起身从厨房里端出一锅热腾腾的枣泥蛋糕,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想着你们还没吃,就给你们蒸了一锅。”
商择乐震惊地看向发小。
孟茨眉眼间全是得意。
商择乐大彻大悟,“阴险!”
孟茨吃着叶哥分给他的红烧狮子头,身心舒畅,世界圆满。
这件大事,他干的漂亮!
平时他们说他傻,那是他懒得动脑子。
他稍稍动一动脑子,世界在他手心。
第22章 小棉花22 她是惬意的小小蒲公英。……
凌晨四点, 路灯昏暗,行人无几,安静无声。
打破这份寂静的是鞭子劈空的雷鸣声。
巨响没有吵醒居民楼, 居民楼仍安安静静的。
小迷魂花悠悠摇曳, 幽幽迷香笼罩整片居民楼,随着他们的呼吸进入他们的梦乡。
在梦中, 他们有功名利禄,有珍馐美味,有绝世佳人, 凡是他们内心最渴求的都在他们的梦中实现了, 他们沉迷其中, 昏睡不起,即便阵阵的雷鸣声进入了他们的梦中,让他们清醒了一瞬, 他们又继续留恋地迷醉在欲望的殿堂里。
整栋居民楼,唯一清醒的只有自称无上天尊的洪光明。
捆神鞭甩到洪光明的身上时,洪光明身上的光晕出现了裂痕。
洪光明正眼看向老铁头, 眼神阴冷,“你从哪里弄到的鞭子?”
老铁头笑的癫狂, 眼神充血阴煞,“怕了?”
一阵刺眼的强光, 捆神绳已到了洪光明的手里,他手握槐木手柄,端量这条绿色长鞭。
老铁头狰狞着扑过来的时候,他并不在意。没了鞭子的老铁头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他抬一抬脚便能轻松踩死的蝼蚁。
老铁头年过六十,仍身强力壮。他年轻时是道上的风云人物,这片小区的楼盘几乎都是他经手盖起来的, 他四十岁时为了媳妇和孩子金盆洗手。混道时,他守着良心,没造孽,退出时,无人寻仇,又问心无愧,规规矩矩地在这里过幸福安静的小日子。
洪光明的出现打破了他平静的日子。他女儿就因为上门要租时语言生硬了些,被他毁了容,女儿在他的追随者的嘲讽跟踪中,不堪压力地跳了楼。
这些人都要为他的女儿偿命!
昨天傍晚,杀猪匠离开后,老铁头和媳妇在冷清的房间里坐了一夜,没有月光,没有灯光,也没了女儿嬉嬉笑笑的吵闹声。
钟声响了四下,老铁头站起身,拿上鞭子,走到门口,交代:“我不回来了,就是杀不死,我也用命撕他一块肉。”
“嗯,我陪你和女儿一块上路。”
老铁头知道只能抓手柄,但他仍是一把抓住了洪光明摔过来的长鞭,用全身的力气扑过去,死死地压住洪光明,长鞭就在他和洪光明的身体中间,吸食着洪光明的元气,也吸食着他的元气。
老铁头被洪光明身上的强光灼烧的面目融化,不断吸收元气的长鞭让他虚弱让他的头脑迟钝混沌,而灼烧的疼痛又让他始终清醒。
洪光明的从容在元气的不断流逝中消失,他慌乱地挣扎着,长鞭宛若有了意识般,慢慢地伸长,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到他身上,不断地吸收他的元气。
他无法使用术法,身上的强光也渐渐地熄灭。
老铁头癫狂地笑着,刺耳的笑容沙哑撕裂。
他的眼睛已被强光灼烧成灰白色,仍死死地盯着洪光明,讥笑道:“你不觉的你活的可悲吗?我在道上遇难时,我的兄弟二话说地冲过来,给我挡刀。你的那些追随者呢?他们现在在哪儿?”
洪光明目眦尽裂,“我是他们的信仰,没有我便没有他们今天的好日子。你用什么手段困住了他们?你还有帮手!”
香气已足够他们做三个小时的美梦,小迷魂花静悄悄地出现,又静悄悄地消失。
杀猪匠带着一身香气来到这里,他打开行李箱,一具和洪光明一样身型的尸体蜷缩在行李箱中。
虚弱到没有力气说话的洪光明朦朦胧胧地感知到他被装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中,在颠簸中,被带去某个地方。
杀猪匠一如往日,十点打开铺面门,四条猪肉挂在切肉板上,一张淳朴老实的脸站在肉板后面,笑呵呵地给切肉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