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沈颜希这厢翻了个白眼,多日未见的九皇子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呼啦啦地涌到了她跟前。
沈颜希及时伸手按住九皇子的肩膀不准他靠近。谁叫这小家伙一见她就开始掉眼泪。她今日这身衣服也是新的,不想被他弄脏了去。
九皇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颜希,见这人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只能让宫女给自己擦了擦脸,才吸吸鼻子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本皇子都要担心死了,你却连醒来了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本皇子聪慧发现了蛛丝马迹,你是不是要瞒着本皇子到天荒地老?”
沈颜希被他这嗔怪的语气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这不是才好嘛。”
九皇子这时候发现了她身后的于至归,皱眉道:“他怎么在这?”
在知道沈颜希要出宫之后,九皇子当即表示自己也要出宫去。
他身后的小太监为难道:“九皇子,太傅还在等您呢。”
九皇子着急道:“要是本皇子不同沈公子一起出去,万一沈公子出了什么意外……”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沈颜希屈指弹了脑门:“劳烦闭上您尊贵的嘴吧。小人我还想多活几天呢。你先回去上课,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她是出去刷能量值的,带着这小家伙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
却不知她这动作落在九皇子身后的宫人们眼里头,他们都是吓坏了。
平日里九皇子嚣张跋扈惯了,对于他的哥哥们都不甚尊重,纵观整个宫里头,也就他父皇能治一治他。
可出人意料的是,九皇子虽然郁闷极了,却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委委屈屈地拉着沈颜希的衣袖:“你看我给你带了那么多补品,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的不能比我少。”
沈颜希这才发现,九皇子身后的宫人们提着不少东西。
见沈颜希看过去,他们纷纷机灵地打开盖子。
“这是老山挖出的百年人参。”
“这是丽县出产的疗伤奇药。”
“这是……”
“停停停。”沈颜希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头,无奈道,“怎么还有夜明珠?”
九皇子停了挺胸:“你不是喜欢一个人睡吗?那半夜醒来发现黑乎乎的一个人也没有不是很可怕,万一你被吓着了又昏过去呢?”
沈颜希噗嗤一声笑了,她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考虑了这么多。这些东西光是看着就价值不菲。
“沈公子,我们九皇子几乎把最宝贝的东西都给您送来了呢。”一个小太监讨好地笑笑道。
沈颜希挑眉,就见九皇子故作大方道:“横竖这些东西本皇子也用不着,迟早会烂了。不如让它们到需要的人手里去发光发热,才不枉到这世间走一遭。”
“你是特意给我送来的?”沈颜希揉了揉他的头:“多谢九皇子,我一定给您带许多许多好吃的回来。”
这厢她好说歹说安抚了九皇子,时隔多日,总算踏出了皇宫宫门。
马车才走了一小段路,又被人给拦住了。
于至归道:“沈公子,是宁王郡主的人。”
拦下她的这人小心翼翼,面上风尘仆仆,还带着些许恐慌,磕磕巴巴道:“郡、郡主邀请沈公子一聚。”
第42章 伤疤 你到底是谁?
这人的话虽是对着沈颜希说的, 可目光始终落在于至归身上。
他不仅仅是慌张,还有在害怕,而他这怕的不是沈颜希——是于至归。
“带路吧。”沈颜希一摆手, 那人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脚步轻快在前头带路, 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都是刻意避开于至归。
沈颜希坐着马车慢悠悠跟在他后头, 好奇小声问于至归道:“宁王不是闭门修养吗?”
她猜测于至归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 于至归轻描淡写道:“沈公子既然知道是宁王闭门修养,又有何问题呢?”
沈颜希挠挠头,恍然大悟道:“除了宁王, 宁王府其他人都能正常出入?”
于至归道:“那倒不至于。”
这人嘴巴很严,板着脸的模样像极了苏景长。沈颜希没能再从他口中套出话来,琢磨了好一会他这句话, 突然想起了学生时代做的阅读理解, 当即便头疼起来抛之脑后了。
宁王郡主定的地方是个僻静的酒楼,位置偏僻不说, 门口都没几个行人,甚至连乞丐都不稀罕在这乞讨。若不是那印着“酒”字的旗子还算完整干净, 沈颜希几乎要以为宁王郡主是特意找了这个地方来围堵她的。
不过她也没放松多久,小二引着她上了二楼,一推开雅间的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只空酒杯。
沈颜希侧身偏开头轻松避开, 跟在她后头的宁王郡主派来传话的人就没那么好运气, 遭了秧。
那就被正巧砸在他额头上,力道不小,破了一道口子, 鲜血淋漓。
“啧。”沈颜希不忍直视,“既然郡主并不打算好好说话,沈某还是先走为妙。免得在这丢了性命。”
她说着作势转身就要走,雅间里的宁王郡主这才咬牙切齿道:“沈颜希你给回来!”
沈颜希脚步一顿,又听见后头她道:“你就不怕我戳破你的那些事!”
她怕吗?还是有点点怕的。沈颜希无奈回过身:“郡主,我还是很惜命的。”
她说着看向宁王郡主的手,宁王郡主另一个手里也是紧紧捏着一个酒杯,感觉一个不顺意,就会砸过来。
宁王郡主“哼”了一声,将酒杯丢在桌上:“方才是本郡主手滑而已。”
沈颜希这才抬步踏进雅间,在宁王郡主面前坐下之前,将两扇紧闭的窗户给推开了,正好对着街面。
“你们都退下,我和沈公子有话要说。”宁王郡主看似也是颇为忌惮于至归,首先点的就是他。
于至归没说话,冲沈颜希点点头就出去了。
他如此好说话,倒是让沈颜希有些奇怪,毕竟他是对着九皇子都不会轻易退让的人。
不过很快,沈颜希发现了异样。
窗外那颗大树,枝叶掩映下露出的一角银色剑鞘,正是于至归的佩剑。
沈颜希笑着摇摇头,觉得苏景长和于至归这对主仆,真是绝了。
“你笑什么?”宁王郡主冷冷道,“当时你可是满口答应我的,会帮我哥拿到前三名,结果呢?”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沈颜希松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之前特意闻了闻,确定了是茶叶。
“沈颜希!”宁王郡主见她如此,拍着桌子气道,“你给我个解释。”
沈颜希润了润嗓子,这才故作惊讶道:“郡主为何会问这个问题,您的哥哥不是已经拿到第二名了吗?”
宁王郡主一愣,皱着眉头道:“我说的是世子哥哥,不是那个小贱人。”
小贱人?原来他们自己家人都是这么称呼苏景长的?
沈颜希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可您当初并没有说是哪个哥哥呀,我还以为郡主您的两个哥哥都行呢。”
宁王郡主被她的话给噎住了,而后冷笑道:“沈颜希,你故意的吧。你走到街上,随便拉个人问一问,宁王府郡主的哥哥是谁,但凡是个人,都知道,是宁王世子。你还在这给我装糊涂?”
沈颜希摇着酒杯,懒洋洋靠着椅背,面上依旧是十分无辜:“那巧了,沈某初来乍到,并没有街上那些人见多识广,自然是看到什么才知道什么了。而且苏公子也是您的哥哥,这点难道不对吗?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街面上,随便拉个人问一声,他们认不认苏景长是宁王郡主的哥哥,这个身份?”
“他就是个小杂种,不然为何他姓“苏”,不同我么一样姓“顾”?”宁王郡主气急,随手抓起酒杯就往沈颜希那边扔去。
谁知沈颜希不躲不闪,就那么被她砸了个正着。
沈颜希额头被那就被砸得一阵剧痛,她吃痛地“嘶”了一声,手指按触下,额头上显然是已经肿了,还有些许血液。
宁王郡主没想到自己能一击即中:“……你为什么不躲!”
沈颜希无辜道:“我也是没想到……”
其实这事也怪她。她犯了个从学生时代便养成的毛病。坐在四角的椅子上,她偶尔便会借力将另外三个角翘起,徒留一个凳子腿支撑着,人坐在椅子上瞎晃荡。
方才她姿态太过轻松,不知不觉便翘起了三个凳子腿,所以宁王郡主砸杯子过来的时候,她虽想要避开却突然重心不稳。而为了不摔倒出丑,她便没能及时避开那杯子。
万万没想到,她方才不忍直视的被就被砸了一脸血的状况,如今生生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外头树上的于至归本是靠着树干,此时见沈颜希被砸,心中一跳暗道要糟。
可沈颜希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上前。
于至归不可置信,竟是被她发现了他躲避的地方?
沈颜希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水渍和血渍,所幸没有流很多血,虽然她这伤口好像不算小,但放在这个年代,完全可以算是破相了。
宁王郡主讪讪坐下,偷眼瞧着沈颜希的伤口。
沈颜希示意她将酒递过来,而后用随身的帕子沾了酒液,往额头上擦拭,酒精的刺痛远甚于被砸的那阵子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