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隔着王英才困惑追寻的目光,仿佛能瞧见刚才金小花咬唇难以启齿的回答着。
——【这个戒指……这个,是我妈的。】
金小花的妈妈是二十年前绑架案绑匪之一,那个在王家潜伏了五年的保姆。
看王英才的这个反应,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女朋友和当初差点害死自己的保姆是母女关系。
付零想起来王福豪和金小花曾经说过的,王英才非常喜欢自己的这位未婚妻,甚至会为了自己的未婚妻和养育了他二十年的后妈吵架、闹分家。
王英才似乎已经完全代入了角色,如果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友和曾经伤害过自己保姆竟然有关系,会怎么样呢?
付零计上心头,捏着戒圈唉声叹气:“这个戒指,是金小花给我的。”
“怪不得、怪不得……”王英才垂着头,苦笑两声。“我之前藏了一点事没有说,就是在刚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我们都可以通过‘个人信息’里获得记忆投影,知道关于自己这个角色的一些背景、人物关系以及重要的记忆。”
“嗯,继续说。”付零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像极了鱼饵上钩的渔夫。
坐在左侧的伯西恺看到这小白兔又露出这幅执掌牛耳的表情,无聊的拨弄了一下旁边吊灯的水晶流苏。
听着晶体碰撞的清脆响声,心中亦有清泉缭绕,心情愉悦。
王英才上了这小孩的套。
“你还记得,我和我爸都说过,金小花和陈凤娟有过争吵吧?因为陈凤娟说金小花偷了自己的东西,金小花当时极力否认自己盗窃,所以二人闹得非常不愉快。”
“嗯,记得。”付零一副认真听的模样。
“其实那天争吵之后,我哄了哄金小花,金小花虽然生气但是性格乖顺没有闹别扭甚至还问我对待长辈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恶劣了。”王英才越说声调越高,满眼都是愤愤和失望。“我当时还十分心疼她,又安慰几句。那天晚上,我在我家楼下听到有两个女人在交谈的声音。”
付零起了兴趣:“都说了什么?”
“没听真切,我就听到陈凤娟说了一句‘那件事说出来我们俩都没好果子,’。没想到、没想到她居然是当年保姆的女儿……”
王英才语音微顿,眉心上扬似有些可怜相。
他故意不把后面的话说完,留给别人一系列想象空间。
付零起身站直,密长的睫毛抖动时,让那本稚嫩又青春的幼颜徒增少许狡黠。
她温声细语,粉唇轻启,撩动着这窄小空间里的一小股气旋。
落在王英才心尖,却犹如掀起惊涛骇浪。
“我有说,这是金小花妈妈的东西吗?”
“……”
付零抱着手臂,一字领黑裙领口大敞,包裹着她光洁瘦嬴的肩膀和线条柔软的颈部,在往上看,是娇唇上挑不屑的嘲笑。
“你疯狂对我进行各种信息提示。但实际上,你看到这枚钻戒之后,就知道金小花是你保姆的女儿。”
“但是你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把自己伪装成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现在,都是受害者的模样。”
“让我来猜一猜,当你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友居然是曾经伤害绑架自己的保姆女儿,你的愤怒足不足够让你动手行凶呢?”
窗外的天空骤然厉过一道惊雷,嗡鸣震耳。
黑沉沉的外面世界,像极了她凝墨似的裙角。
王英才的脸色,也越发难堪,嘴唇咬的发白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一双带着火气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付零,一扫先前的所有随和儒雅。
他自以为可以暗示付零,让付零的思绪跟着自己走。
想要把所有苗头都转移到金小花身上,但是却急心功利太过着急,反而一步一步顺着这小丫头的话茬走下去,进入一个被绳索缠绕的温柔陷阱。
王英才也不着不急,摊手哼笑:“这又能证明什么呢?只能证明我被我最爱的女友欺骗,按理来说,我恨的应该是金小花才对啊。”
“陈凤娟手上有一枚和保姆一样的钻戒,你跟陈凤娟生活了二十年不可能不知道。”付零见他死不承认,娇容渐冷。“你想要拿因爱生恨当成幌子,让我误以为你更恨金小花,而不是死者陈凤娟。但是,金小花流产这件事,你也知道吧?”
王英才脸色瞬息变化,犹如被打翻了的颜料瓶。
他看着付零伸出左腕,点开自己手表,按下个人信息。
女孩眼角轻佻,黏腻的声调在窄小的房间里,多了几重空灵和审判之意。
“对王英才进行逼供,提问:是否知道金小花流产跟陈凤娟有关这件事。”
Detective的腕表上方摄像头处迸射出一道蓝色光线,直指王英才眉心处,随着王英才的动作转动,仿佛锁定了他眉心一般。
电音自侦探腕表中传来,似男似女,虚无缥缈。
“玩家不得说谎,请回答是或不是。玩家在侦探逼供中说谎,将会被射穿眉心。”
王英才脸色苍白如纸,被拿到夺命蓝光锁定,丝毫不敢动弹。
倘若有一点逃离之意,等待他的就是脑袋开花。
这个信息点非常清楚,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的东西,付零干脆利落的选择了逼供。
王英才的单人行动点在13:45到14:00,也是所有人的单独行动点最后面的那个人。
且他总爱转移话题的行为,让付零非常怀疑。
早上吃饭的时候,一群人在厨房里。
也是王英才拽出了柜橱下面的和死者吊在天花板上一样的麻绳。
他的种种举动和暗示,都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
付零端着左手腕,眸低莹亮、目光审讯。
看着王英才垂头丧气的回答:“我知道。”
这就对了。
Detective腕表里的那道蓝光消失,意味着王英才说的是真话。
他松一口气的同时闭目无奈,再睁开眼时,指着端坐在沙发上看戏的伯西恺:“我时间线是比较靠后,但你为什么不问问这个服务员?他可是有两个小时的模糊时间点啊!”
付零晃了晃左手腕,手表带贴在肌肤上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亮起的腕表屏幕光泽,铺洒在她尖瘦的下巴和微扬的红唇。
“作案者把死者拖拽到我的房间门口,是想要隐藏自己的行凶动机,挑一个远处的地方属于逃避性心理。而隐藏行凶动机又有逃避性心理的,是典型的报复性杀人特征之一。尤其是熟人之间的报复性心理,而目前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在此之前伯服务和死者有过多的接触。”
卧室的光线黯淡又阴沉,似乎受到了外面天气的影响。
伯西恺斜靠在窗边,听着小孩句字清晰的分析,逻辑链犹如铁索连环,把每一个人的动机和心态都罗列出来。
这样的缜密和洞察力,很难想象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
王英才被付零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红漆皮沙发上的服务员质问:“那伯服务就真的一点嫌疑都没有了吗?”
伯西恺坐在窗边,窗外的天色暗的滴墨。
他微微偏首,侧脸被室内柔弱的灯光照的有些疏远,仿佛和外面模糊一片的景象融为一体。
被王英才当作转移话题的苗头,他却浑然无恙,静静的看着外面虚无缥缈的世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17章 哆密酒店17
王英才的这番举动,在付零意料之中。
她用脚勾过来一个圆桶凳,翘腿坐在王英才面前,脚上的圆头黑漆皮鞋在空中悠闲的上下点动。
“他当然有,只是从作案心理方面来看,他相对较轻而已。”
付零素面纯净,第一天刚来到三千世界时,脸上还挂著录制综艺回来后的妆容。
但晚上洗漱过后,便粉黛全无嫣然是十八岁少女的干净出水芙蓉。
扮饰娇余,净面清纯。
明明是最芳华绝代的年纪,却偏偏闯入了这充满谎言的世界。
把焦灼藏在平静之中,成为这个游戏当中的推理者,撕开所有看似平凡的正常人内心最黑暗的秘密。
付零忽然有些惆怅。
不知道老爹平日调查那些要案命案重刑犯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在审讯其他嫌疑人时,发现一些匪夷所思的阴暗面?
“弗洛伊德有言,人生来有两种本能。”付零抱着手臂,睨笑看着坐在床上的王英才,“一种是死亡本能,一种是求生本能。这是针对于人类的精神分析学派,最精准的一条判断。”
“求生的本能会让人下意识的采取各种手段保护自己。作案者将死者托离至较远处,用上吊自杀的假象迷惑他人就是一种求生的自我保护本能。我的房间和通往伯服务房间的楼梯口相隔不差十步,你自己也说了,伯服务有两个小时的模糊时间点,从死者用完午餐回去后,到依次和你们几人见面并分开。这些时间足够做很多事了,他为什么不选择距离自己较远的楼下进行吊垂呢?”
王英才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收敛所有的嬉笑和调侃,认真的模样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她的缘故而凝聚成一团叫做压力的气流,直直的逼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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