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一声冷哼。
但以阮棠梨的声线发出,没有半点气势,反而像少女的娇哼。
犹豫半晌,阮棠梨觉得还是该说出来:“王爷,下次您能不能别哼了,听着怪让人想入非非的。”
沈惊寒:“……滚”
手帕被沈惊寒折叠后遮住眼睛,这块手帕和白日阮棠梨穿的那身衣服是一套的,故为丝质,沈惊寒透过手帕也能瞧见周遭事物的轮廓。
走了几步,摸到浴桶边,他低头看,却怎么也看不清浴桶的木梯。
阮棠梨见他这般艰难,挠挠头,干脆快步走到他跟前,拦腰将沈惊寒抱起。
“你干什么!”
双脚骤然离地,阮棠梨一手托住腿弯,一手扣住肩膀,稳稳地将沈惊寒抱在怀里。
她可真是男友力MAX呀!
阮棠梨将他轻轻放入浴桶中,怂唧唧地解释:“王爷,我这身子娇弱,你这样摸瞎进浴桶,万一摔跤了怎么办,还是我来帮你吧。”
沈惊寒冷脸无言,却也没驳斥她。
阮棠梨忍不住偷笑。
热水浸泡整个身子,暖意顿时传遍四肢百骸,但是这些漂浮的玫瑰花瓣以及香气四溢的玫瑰精油让沈惊寒浑身不舒服。
从小到大,他还没洗过玫瑰浴。
阮棠梨把自己沐浴用的帕子拿出来,放入水中。
“我帮你洗?”阮棠梨拿着帕子准备给沈惊寒搓澡。
等了半天,沈惊寒也没举起胳膊,阮棠梨大着胆子下水把他的胳膊捞起来,用帕子细细地擦。
没想到沈惊寒还挺顺从,阮棠梨觉得自己摸到与沈惊寒相处的窍门了。
沈惊寒顺服的模样让阮棠梨脑袋有点飘,泛着玫瑰香的热气一熏,嘴也瓢了,“王爷,你是不是在害羞呀?”
擦完左手,又走到另一边,准备把右手捞起来擦,“其实咱们都是灵魂互换的关系了,身体什么的也都看过了……”
话说到一半,阮棠梨发现自己怎么捞不起来右手。
没过脑子的一句话,让气氛陷入僵局,沉默蔓延。
“啪嗒。”
帕子从阮棠梨手中滑落,掉在水里。
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到沈惊寒脸上,他也不擦,透过手帕看阮棠梨:“你说的,看过身体是什么意思?”
第19章 圣上驾到 不提这件事他们还能愉快地做……
阮棠梨:“……”
绝不能告诉沈惊寒她摸完后还睡不着,又掀开被子看了!
伸出颤抖的双手,阮棠梨拿起帕子给沈惊寒擦肩,动作之轻柔,态度之谨慎,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一室沉默,静得只剩下帕子碰到水发出的细微声响,沈惊寒冷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间,沈惊寒整个人往下沉,水顿时没过他的头顶,眼前的那块手帕也随着水波松开,漂浮在水面上。
墨渍晕开,手帕上的字变得模糊不清,阮棠梨眼疾手快把手帕捞起来。
拧干后展开一看,还是没能救回来,上面的字已经变成墨团了,根本看不清了。
阮棠梨双手捧着手帕后悔不已,她就应该再找找有没有其他手帕的。
看着还沉在水里的罪魁祸首,阮棠梨也不敢怪责于他,毕竟她刚刚才触怒了沈惊寒,要是再火上浇油,这变态的反派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小心地把手帕收好,阮棠梨蔫嗒嗒地回到浴桶边站着。
“王爷,我错了,我下次不看了,你别憋着自己。”阮棠梨声音弱弱的,有点求饶的意思。
但用沈惊寒的声音说出来,沈惊寒听了想打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棠梨逐渐觉得脑袋发疼,她算了算时间,这才发现沈惊寒这是要把自己憋死啊!
阮棠梨赶紧双手探入水中,试图把沈惊寒捞上来。
水中的人儿浑身滑溜溜的,阮棠梨找了几次没找到着力点,也不知道摸到了哪里,总算是找到着力点了。
一使劲,把他整个人提了上来。
刚刚手指碰到的地方,好像软绵绵的……
瞥了一眼,阮棠梨看到他的胸前有几个红红的手指印……
沈惊寒被捞出水面,头发脸颊皆是水珠,顺着落到水里,滴答作响。
长时间浸在热水中,又憋了气,沈惊寒浑身都泛起粉色,双颊更是像抹了胭脂般坨红又艳丽。
勾人的桃花眼中浸着水汽,眼尾泛红,即使是瞪人都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阮棠梨轻咳两声,伸手将黏在沈惊寒脸颊上的头发轻轻拨开,她心想着沈惊寒可能是被她的行为刺激到了,一时间非常心虚。
阮棠梨讪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敢说别的,态度讨好道:“你头发湿了,我帮你洗一下?”
“……滚。”
“那……你要自己洗吗?”阮棠梨缩着脖子,弱弱道:“头发太长,你自己洗可能不太好洗,要不还是我帮你洗吧?”
沈惊寒咬牙切齿,现在的情形,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案。
只能两眼一闭,冷声吩咐:“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阮棠梨乖乖应了,重新拿起浴桶中的帕子,专心给沈惊寒洗澡。
开始还有些别扭,后来专注起来了倒也没有其他感觉了,阮棠梨在手心抹上洗发膏,细细地给沈惊寒洗头。
其他地方都洗完了,甚至连胸前,阮棠梨都用帕子认真洗过,那几个手指印,当然是选择假装没看到……
最后只剩下一个地方。
她着实有些羞于开口。
感觉到阮棠梨动作停了,沈惊寒语气不耐:“好了?”
阮棠梨手里拿着帕子,有些无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沈惊寒睁开眼睛,目光凌厉:“为何不继续?”
“这……王爷,就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阮棠梨手指搅着帕子,很是为难。
健硕的身体做出如此扭捏的动作,沈惊寒气得额头青筋再次暴突,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何处?”
阮棠梨脸上飘过一抹红晕,言辞含糊:“就……下面。”
沈惊寒听清了,也沉默了。
“王爷,这要我帮忙洗吗?”阮棠梨拿着帕子,进退两难。
就在她纠结之际,忽见铺满玫瑰花瓣的水面漾起波纹,持续了几瞬,又平静了。
“好了。”沈惊寒淡定出声。
阮棠梨满脸呆滞:“什么好了?”
“洗好了。”
沈惊寒的语气依旧从容不迫,但阮棠梨总觉得他的脸比刚刚红了几分。
沈王爷坚持不看阮棠梨的身体,出浴桶时也非要闭着眼,阮棠梨只能将他抱出来,让他站在地上,用干净的帕子仔细擦拭水渍,又开始帮他穿衣服。
腰带刚系上,沈惊寒突然抓住阮棠梨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拉,阮棠梨未有设防,被他拉到跟前。
一双美目几乎要淬出火来,“没有下次。”
他指的应该是洗澡这件事儿,阮棠梨乖乖答应了,表情有点委屈,若不是沈惊寒不让她走,她早就去沐浴了……
这可怜巴巴的模样,沈惊寒看一眼都怒火中烧。
他用力把阮棠梨一甩,可惜这具身体力气太小,没甩动,自己反而险些摔跤。
“你别乱动啦,我扶你去床上。”阮棠梨一把揽住沈惊寒的腰。
“不必,”沈惊寒挣开,趿拉着鞋两三步走到床边。
“那我去叫祁才进来把浴桶收拾了。”阮棠梨自己也累得不行,懒得再管沈惊寒,转身到门口叫祁才。
祁才进门一看,梨子姑娘正坐在王爷的床榻上,准备睡觉,祁才心里一惊,王爷向来爱干净,从不让人碰他的床铺。
如今竟是让梨子姑娘睡上去了……
作为敬业的奴才,祁才只敢内心震惊,面上依旧是滴水不漏。
差人把浴桶搬出去,阮棠梨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坐到自己床边,正准备躺下休息片刻,沈惊寒突然扔给她一根绳子。
阮棠梨一看,顿时蔫了,“今天还要绑呀?”
回应她的是沈惊寒的后脑勺,阮棠梨任命地起来把绳子绑到沈惊寒的脚上,刚要打结,只听沈惊寒冷冷道:“手。”
阮棠梨:“……”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阮棠梨没脾气地换了个地方绑上,牵着绳子回到自己床上,乖乖把绳子绑脚上,“这样你满意了吧!”
后脑勺一动不动。
阮棠梨也是累极,刚沾床就迫不及待躺上去,然而被窝还没捂热,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谁啊!”阮棠梨气呼呼地吼道。
门口的人没想到王爷这么生气,一时间竟是没敢开口,还是一旁的祁才谨慎开口:“王爷,圣上驾到。”
阮棠梨:“……”
啥玩意儿?谁来了?
一个鲤鱼打挺,阮棠梨起来了,但她没有直接开门,而是走到沈惊寒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王爷,刚刚祁才说谁来了?”
沈惊寒冷气森森地起来,“皇上来了。”
“那……那怎么办啊!我还没见过皇上,会不会露馅?”阮棠梨慌了,在府里下人面前装装也就算了,在皇上面前装……
哪知沈惊寒冷笑一声:“要不要给你弄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