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寒眯了眯眼,并未答话。
然而祁才却是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梨子姑娘竟敢直呼王爷全名,而且王爷竟然不动怒!
眼见阮棠梨又嘬一口茶,一双桃花目中闪着精光,“你到底是不是皇上的私生子啊?”
此言一出,屋内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现在祁才冷汗浸湿后背,连双腿都开始发软颤抖。
他身为王爷多年贴身侍从,哪里不知道王爷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说是皇上私生子一事。
梨子姑娘怕是小命不保啊。
“不是。”沈惊寒的语气极淡。
他伸手解开腰带扔到祁才身上,祁才清醒过来,连忙接住,走到沈惊寒身边,衣服一件件脱下,交于他手中。
阮棠梨若有所思地点头,“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是私生子呢。”
沈惊寒脱衣的动作一顿,挑了挑眉,“为何这么说?”
阮棠梨歪着脑袋嘻嘻一笑:“一般这种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流言都是假的,你若真是私生子,还能这般招摇?”
沈惊寒瞅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官服尽数脱去,沈惊寒只着一件中衣立在屋内,隐约可见内里结实健硕的胸肌。
嘬着茶,阮棠梨眼神开始乱瞟,又想起先前上沈惊寒身时,亲手摸过那些胸肌和腹肌,那触感可是一等一的好!
大约是阮棠梨的眼神太过露骨,沈惊寒抬眼一下子擭住她的视线,“看什么?”
被抓包了,阮棠梨倒也不慌,“看你长得帅呀。”
竟是大方承认了。
沈惊寒良久无言,穿衣动作却是加快了不少。
穿好衣服,他才冷声道:“轻浮。”
阮棠梨:“……”
正喝茶的阮棠梨,听到这句直接呛了喉咙,她放下茶杯,狠狠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双颊因为剧烈咳嗽而充血染红,妩媚的桃花眼眼尾泛红,眸中似含了春日最柔情的水,她心念一动,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惊寒。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勾引啊。祁才心想。
“这就轻浮啦?”
阮棠梨的声音有点沙哑,又带着调戏的意味,莫名让人心痒痒,她缓步走到沈惊寒面前,伸手快速在他胸上抓了一把。
隔着衣服,触感没那么好,但阮棠梨也知足了。
屋外透进的阳光正巧打落在她脸上,她眸中盛满了笑,“这才叫轻浮呢。”
沈惊寒垂下眼帘,黑眸暗沉,“换身衣服,随本王出门。”
经历过早上那种格格不入的尴尬,这次阮棠梨乖乖“哦”了一声,沈惊寒为她准备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她床上。
“这衣服,”阮棠梨一咬牙,“也从我月钱里扣吧。”
拿起衣服,她摸着布料,欲哭无泪,她这怕是把这几年的月钱都预支完了……
然而沈惊寒却勾唇一笑,“衣服五十两。”
阮棠梨直接吓得把衣服扔在床上,整个人弹开几步,满脸严肃:“衣服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穿吧。”
“不能不要。”沈惊寒姿态悠然。
“为什么?”阮棠梨咬牙切齿。
“你已经碰过了。”
阮棠梨:“???”
她把手剁了还不行吗?
最终,阮棠梨还是穿上了那身衣服,穿起来确实和她的粗布麻衣差别很大,材质柔软轻盈,细腰被完全勾勒出来,显得前胸愈发高耸。
这是阮棠梨第一次意识到这具身体的身材是多么妙曼。
对着屋里的镜子犹豫了半晌,阮棠梨到底没换下这身衣服,门外,沈惊寒和祁才在等她,阮棠梨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沈惊寒的眼中有一丝愣怔,而祁才则已经完全呆住了。
“走吧。”沈惊寒淡淡道。
看到沈惊寒的反应,阮棠梨倒是松了一口气,她迈着小碎步过去,“知道啦,王爷,咱们今天要去哪玩?”
原书中,沈惊寒虽一直想谋反,但在他人眼中却是个闲散王爷,只因他几乎每次出府都是去吃喝玩乐的,所以阮棠梨对他要去的地方还挺期待。
沈惊寒眸色一冷,颇含深意地睨了阮棠梨一眼,并未作答。
出门时的马车已经备好,双马齐驱,车门□□依旧印了瑞王府的标志,但这辆车却低调了许多,车身并未镶嵌宝石。
驶入闹市,车速降低,马车外人声鼎沸,叫卖声不绝于耳,阮棠梨忍不住撩开一些窗帘,好奇地往外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古代的集市。
街边小摊卖的物品到很是齐全,从生活用品到各色小吃,应有尽有。
甜甜的海棠糕,晶莹的冰糖葫芦,还有很多她见都没见过的糕点小吃,诱人的香味儿随着风飘入马车内。
“咕噜。”阮棠梨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沈惊寒,见对方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便歇了停车去买小吃的心思。
马车很快穿过闹市,停在一家酒楼前,祁才下马伺候两位下车。
阳光下,酒楼的牌匾闪着金光,阮棠梨眯了眯眼,才看清上边的三个大字——
来福楼。
这不是她今早吃的糕点的酒楼吗?
沈惊寒径直走入,里头的小二见了,立即殷勤地上前,“恭迎王爷,王爷的包间时刻都备着。”
以往沈惊寒都是直接进包间,小二习惯性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沈惊寒没跟上。
回头一瞧,却见王爷正站在门口回身望着一个女子,待那女子小跑跟上,这才转身往包间走去。
这可是前所未见的奇景!
小二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伺候着两位进入包间,复又拿了菜牌进入。
“王爷,近日郝大厨研究了一样新菜色,王爷可要尝尝?”小二把新菜的牌子推上前。
“来一份,其他按惯例。”沈惊寒看都没看牌子。
“好嘞,小的这就下去吩咐郝大厨。”
小二还没走出包间的门,就又听沈惊寒道:“做份海棠糕和冰糖葫芦。”
小二微微一愣,转眼便看到阮棠梨惊喜的笑,心里顿时一片敞亮,连忙兴高采烈地应下。
“海棠糕和冰糖葫芦是特意给我点的?”阮棠梨往前凑了凑,眼神亮晶晶的。
不知道是不是阮棠梨的错觉,沈惊寒的眼神似乎有些不自然。
“别不说话呀,真的是特意给我点的?”阮棠梨又凑近了一些。
以沈惊寒的角度,正巧能看到阮棠梨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他垂眸喝了一口茶。
“不是。”
阮棠梨眼中笑意不见,“你自己吃的?你喜欢吃甜食呀?”
“摆着好看。”沈惊寒放下茶杯,又补充道:“等会你不准吃。”
阮棠梨:“……”
啧,也太开不起玩笑了。
阮棠梨幽幽地盯了他半晌,重重地哼了一声,直起身,也开始喝茶,但心里还思索着如何把海棠糕和冰糖葫芦搞到手。
这时,包间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请问可是瑞王在此用午膳?”
祁才去开门,一个身着月牙色锦服的男子携带小厮站在门口,男子向沈惊寒行了一礼,笑得温和:“方才听闻王爷也来此处用膳,池某特来拜见。”
池某……
阮棠梨愣愣地看着他,心跳陡然加速,脑子里不断涌现出一个想法——他就是池怀述!
啊啊啊——
这是她的男神啊!
阮棠梨不由站起来,但是却紧张地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只听沈惊寒一声冷笑,看都没看池怀述一眼,“不必,你可以走了。”
被冷言相待,池怀述也不恼,他依旧站在门口,语气真诚道:“自上次宴会,池某与王爷就不曾会面,那日池某送王爷回家后,心里一直挂念着,不知王爷那日喝醉后身子可有不适?”
沈惊寒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龟裂,硬邦邦道:“不劳费心。”
宴会?喝醉?
自池怀述一出现就迷迷瞪瞪的阮棠梨突然被这两个词点醒。
是她穿到沈惊寒身上,发现身处宴会,被灌了很多酒以至于喝醉断片那天?
艹!
居然是她男神送她回瑞王府的吗?那她醉酒的丑态岂不是被男神看光了?
不对,当时她是沈惊寒,丢的也是他的脸……
这么一想,阮棠梨心里好受多了,她冲着池怀述露出痴笑,“池公子当真是心地善良,这么久了还关心着我们王爷。”
这由衷的赞叹让在场的人都惊了。
周遭氛围突然冷凝成冰,而阮棠梨却依旧无知无觉,还继续道:“池公子要不要进来坐坐?”
“回来。”沈惊寒的语气冷如冰窖,“坐下。”
收回试探的脚,阮棠梨这才发现沈惊寒黑如锅底的脸,心道不好,立刻乖乖地坐下,但眼睛还悄咪咪地往外瞟。
门口,池怀述不怕死地往前走一步,“多谢姑娘称赞,池某就不进来了。”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沈惊寒身上,笑道:“池某不敢败了王爷的兴致。”
阮棠梨的内心瞬间无数土拨鼠在尖叫,连带着脸色都红润起来。
毕竟在阮棠梨的亲妈眼中,池怀述简直是浑身包裹着圣光,就这一句谢足够让她飘飘然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