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厌倦极了那些所谓为忠诚信仰而活了一生的人,每次都是兴趣缺缺的听那些所谓的故事和莫名其妙的种族骄傲。
连整个帝国都覆灭了的民族,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可笑!
把一切都藏在心底,奎因不愿意打消爷爷固执的想法,这是唯一支撑他活下来的信念。
爷爷的一生平淡而又落魄的活着,最后的心愿便是能够如三百年前最骄傲的狼战士一样以身饲狼。
可是那个时候的狼群已经找不到了,是眼前的这匹老狼给的爷爷最高的礼葬。
宽大的手掌放在眼眸还睁着的狼王头上。
坦布尔平原的冬天很冷很冷,狼王的尸身已经僵了,栩栩如生的瞳孔和胡须,和半个小时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近看根本不知道它是生是死。
奎因往喉咙里灌了一口烈酒,酒水顺着喉咙灌进了肚子里,他打了个酒嗝儿,白色的雾气从嘴巴里面冒了出来在睫毛上挂了一层霜。
喝光了一壶酒,奎因墨绿色宛若狼王般的深邃眼眸犀利的看向了属下,“那个被给予厚望派过来的小东西怎么样,死了吗?”
第70章 基建只为当顶流(5) 小小一只小时祁……
“没有。”提到时祁, 属下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奎因老大最近去了坦布尔平原里面狩猎,根本不知道但丁镇发生了什么,要不是每月一度的聚会需要奎因老大来主持公道, 肯定还是见不到踪影。
这次回来, 被留在家里养老的狼王缠着奎因老大。
所以,奎因老大便选择先在狼王身上演武。
他本来不知道为什么狼王会这样做, 直至最终他才明白, 狼骑士的狼是要死在战场上的,而不是老死的。
属下不是坦布尔人,是混了三大帝国血脉的人。
准确说是奴隶和奴隶和奴隶的混血,天生的奴隶命。
当初是老爷子打劫了一个奴隶商队的时候顺便把自己捡回来当做储备粮的,准确说、是给狼王当储备粮的。
说冬天大雪覆盖的时候没有食物, 就把自己喂狼。
为了活下来, 自己经常打些野鸡野兔子喂给狼王,哪怕真的遇到了恐怖的寒冬, 好在他跟狼王关系混得好, 这才得以活了下来。
也因为如此,他自小也经常听老爷子将那些随着坦布尔帝国一起消失了的传说。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自己绝对想象不到, 曾经这片草原上拥有最强的狼战士狼骑兵, 那个几乎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那个原本辉煌过的坦布尔帝国。
因为时间太漫长了,坦布尔人都成为了奴隶, 几乎没有人会去相信那个老坦布尔人口口相传的故事,都觉得这是一个失败的游牧民族所幻想过的辉煌罢了。
历史都由胜利者书写,失败者的传说都于战争中毁灭倾覆。
坦布尔这三百年来一直以着失败者的奴隶身份生活,谁肯相信那些所谓流传下来只言片语的传说呢?
但他不一样,他觉得老爷子很厉害, 讲述那些故事的时候眼睛里有光,甚至还给他讲了一些草原上的战术传说。
很可惜的是老爷子知道的也不多,但他和奎因老大就凭借老爷子留下来给自己的战术传说和教给奎因老大的武技,他们就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统治了这个混乱的但丁镇。
所以,他觉得那些都是真的。
老爷子的祖辈曾经是最骁勇善战的狼骑士,甚至、还是那个辉煌过的坦布尔帝国的将军。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奎因低头看向属下,发现这家伙的表情很奇怪。
属下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很平静的语气阐述着一个事实,一个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我觉得,我们、甚至是他们,都低估了这位坦布尔王室最后一位继承人。”
**
月亮挂在天上。
冰雪封在地面上倒映着的银白色月光如刀刃儿一般晃眼睛。
在这天地中间,站了一群满脸无辜的大汉,在寒风中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
宴会上喝的那些酒,被这呼啸的北风刮在脸上,好像一瞬间被抽了十几个大嘴巴。
也不知道奎因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居然把所有人叫到了院子里面来,说是今天举办什么篝火晚宴。
的确,草原上有这种传统。
但!
这不应该是在夏季的草原才举行的吗,载歌载舞盛夏彻夜狂欢的确很热闹。在这种夜里零下四十度的寒风里开特娘的活见鬼的篝火晚会,你那篝火根本就点不燃!
一大群彪形大汉在这里瑟瑟发抖,再是强壮的身躯站在如此严寒的气候里也是扛不住的。
他们都冻得瑟瑟发抖,时祁这小身板肯定是扛不住的。如果时祁刚来的时候是这种温度的话,那么她直接就被冻死了。
好在上个月的时候温度还只是零下十几度而已,让时祁能够活着跑到小酒馆。
现在零下四十几度,已经找不到时祁的身影了。
她早早就躲在了奥尼尔的羊皮大衣里面,人的体温加上羊皮大衣,成功把时祁护在了里面。
时祁是温暖了,但是此时的奥尼尔看起来。
就——
就像是一只袋鼠爸爸一样。
时祁小小的一只蜷缩在缝制在奥尼尔肚子上的袋子里,露出来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一群人在那里抱怨。
坦布尔平原上的物资很匮乏,塞·奥尼尔长的又高又大,平日里还要出去蹲在雪地里几天几夜的蹲守猎物。
所以,最后库存的羊皮就给他拿来做衣服了。
最后剩下的布料不够时祁一个人穿的,所以她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塞·奥尼尔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这个袋子的奇妙影响,他害怕时祁冷,还把自己的双手放在了袋子上面。
于是,在所有人吹在冷风中的时候。
时祁舒舒服服窝在这里。
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头目,然后其他的头目在塞·奥尼尔肚子前的袋子里对上了时祁的大眼睛,“……”
卧槽!
感情不是吃撑了,是塞了个人?
居然用这种不争气的方式出现。
就没见过这么不争气的头目!
底下的那些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让这么个小东西当上了头目?
不对!
不用问底下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根本就想不通为什么堂堂塞·奥尼尔,那个连奎因面子都不给甚至还敢正面硬刚的家伙为什么会怕这么一个小东西。
尤其这小东西,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战斗力很强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塞·奥尼尔笨吧。
在晚宴那段时间里他们出于好奇也调查了一下这新晋的第十势力小头目,发现这家伙是被时祁用肉收买的。
甭管他们怎么想,反正现在的塞·奥尼尔是只听时祁的话。
一群人在冷风里吹了很久,跛足塔布西也想蹭到塞·奥尼尔的怀里,结果被塞·奥尼尔和时祁同时拒绝了。
“我只保护老大!”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这样看起来有点奇怪,但老大旁若无人的钻了进来,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好像自己拒绝就是自己有问题。
蜷缩在口袋里的老大小小的一只,可爱的就像是个兔子。
看当做是打猎之后,然后揣了只兔子吧。
久而久之,奥尼尔习惯了当时祁的防寒工具。
但,仅限于时祁。
其他人想要过来的话,那是要吃拳头的。
跛足塔布西期期艾艾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小瓶酒,在这里暖暖身子。
酒在这里的冬天,是可以救命的。
而且他和时祁这种刚来到坦布尔的人不一样,早就习惯了如何在这种时候抗寒并且活下去,只不过、这滋味并不好过就是了。
时祁是一个利己主义,管你丢不丢人,不冷就行。
反正她本体是狐,不当人也没什么关系。
一群人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然后眼睫毛上都因为呼吸结了霜。
紧接着,就是一群人在这里大跳踢踏舞的有趣场景,甚至到了最后他们只想活着,根本没有力气和精神去骂那个奎因老大不是人了。
就在这群本来就不服管教的家伙们准备走的时候,那个传说中的奎因老大终于是姗姗来迟。
在其他人都穿着各色兽皮的时候,这位奎因老大赤着上半身,甚至还因为热而有汗水滴落下来。
黑色的短发根根竖起,一双狼似的眼眸里写满了凶残。
相对比之下,甚至显得奥尼尔都可爱了起来,这是一个很霸道的家伙。时祁在观察他,他也看了时祁一眼。
那双能够把某些小混混吓到腿软的眼神,在时祁这里却毫无作用。
甚至,因为奎因瞪的地方是奥尼尔的肚子,所以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奇葩。
奎因也没想到时祁的出场方式居然是这样,他感受到一束探究的目光从自己出现开始就盯着自己,于是本能的回望过去。
结果,“……”
在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之前,奎因收回了目光,并没有把时祁看在眼里,“坦布尔平原更冷了,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难熬。”
“嗯嗯。”